第一百章 東京的夜空不哭、也不會笑
“喔,這個超棒的花火!”
一聽這麽好吃的料理竟然是自己從照菇大的妹妹親手做的,鍾井鳴海瞬間感覺嘴裏的牛肉更加美味了。
看著亭亭玉立的安樂岡花火,鍾井鳴海心中湧起一股欣慰感,他有些感慨的道。
“真的長大了啊,花火。”
“囉嗦!”被鍾井鳴海那副誇張的表情看著,安樂岡花火臉紅紅的低下頭,默不作聲的自顧自吃著自己麵前的料理和白飯。
“阿拉阿拉。”全程目睹著女兒臉上變化的花火媽媽,絲毫沒有一點想要留麵子給女兒的意思,“花火醬,臉好紅啊,是不是想到誰啦?”
這話一出口,全場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欸!?難道花火有喜歡的人了!?”鍾井鳴海臉上一臉驚訝的有些失態的抬高音量。
而安樂岡花火呢。
她就差沒鑽到桌子底下了。
看到安樂岡花火的表現,鍾井鳴海臉上的難過之色更濃了。他現在的心情和那些第一次看見女兒帶男朋友回家的老父親的心情一樣,他有些急切的問道。
“花火,那個男生是誰?他人怎麽樣?有沒有欺負你!?”
鍾井鳴海一連三個問題把安樂岡花火給整懵了,等她回過神來之後,惱羞成怒將手中的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大聲的向著急切的鍾井鳴海,還有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看熱鬧的母親吼道。
“我沒有男朋友!!!你們都在想什麽!”
吼完之後,安樂岡花火也被自己的行為整懵了,她當場呆住了,而鍾井鳴海直接像是大腦宕機一樣。
隨後,意識到自己十分失禮的安樂岡花火低頭了句抱歉,然後乖乖的坐回座位上,滿臉通紅的扒拉著飯菜。
在安樂岡花火坐下之後,鍾井鳴海也知道自己剛剛想差了,他傻笑一下之後,摸著腦袋,連聲道。
“好好,花火醬沒有談戀愛就好。”然後他端起飯碗繼續吃飯,“吃飯吃飯。”
聽到鍾井鳴海這句話之後,安樂岡花火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
‘什麽嘛,哥哥還是喜歡我的~~’安樂岡花火覺得自己心裏都開始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隻是,安樂岡花火的美景沒有持續多久,鍾井鳴海轉過頭向著花火媽媽叮囑道。
“阿姨,花火還是個孩子,男朋友什麽的,阿姨可要好好的把好關了!”
此時,在花火媽媽眼裏,鍾井鳴海宛如一位操心妹妹,操心不得聊哥哥一樣。她笑著點頭道。
“我知道的,銘海!”
噗——
安樂岡花火心裏有一口老血,不知道該不該噴。
搞半,你還把我當成孩子!!
安樂岡花火有些惱怒的用筷子攪動麵前的料理,她有點不想繼續吃飯了。
就在這時,花火媽媽突然問道。
“所以,銘海,你有喜歡的人嘛?”
‘肯定沒有的啦,哥哥一直以來都沒有喜歡的人。’安樂岡花火在心裏不屑的道,正所謂自家人明白自家饒事。
鍾井鳴海把自己當成妹妹,自己何嚐有沒有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哥哥呢。
甚至。
安樂岡花火悄悄抬起頭,看了眼對麵的鍾井鳴海的臉。
這一眼,讓她當場愣住了,手上的筷子不自覺也從手上掉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鍾井鳴海,竟然沒有笑著反駁媽媽的話,而是露出一副。
羞澀的表情。
安樂岡花火看著鍾井鳴海這幅表情,她知道,自己最不願意接受的,最不期望的事情。
發生了。
在那之後,安樂岡花火吃進嘴裏的料理都失去了味道,她隻是機械的一口一口將麵前的飯菜吞進肚子裏。
連後來母親和哥哥之間的話,她都完全沒有聽到,安樂岡花火的心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一樣。
那麽的冰冷、那麽的絕望。
隻是,有一個名字她記住了,甚至深深的刻印在心裏。
那個名字就是。
“皆川茜。”
……
“詩羽,我去一趟便利店,你有什麽要買的嗎?”
玄關處。
錢形悠一邊穿著鞋子,一邊大聲的向著房間裏的霞之丘詩羽問道。
“嗯~~”趴在床上,正在努力寫自己的霞之丘詩羽低吟一聲之後,“我要吃POCKY!”
“我知道了,還有什麽?”
“可樂!櫻桃味的!”
“駁回!”
“欸~~~”聽到錢形悠駁回自己的要求之後,霞之丘詩羽不滿的嘟著嘴,不情願的從床上翻下來,然後蹭蹭的跑到走廊,不滿的向著站在玄關準備開門出去的錢形悠道。
“為什麽!!”
“可樂不健康的。”錢形悠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哼!悠你這個壞心眼!!”霞之丘詩羽叉著腰,大聲向著門外的錢形悠道。
“嗯?”聽到這話,錢形悠回頭看著對方,“既然這樣,壞心眼就不買トロピカルマンゴー(一款超人氣果汁飲料)咯。”
“悠你最好了!”
“好好好。”錢形悠有些無奈的道。
沒有飲料就是壞心眼,有飲料就是你最好。
真有你的,霞之丘詩羽。
關上門,錢形悠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算了,誰讓你喜歡呢。”
叮咚——
錢形悠臉上露著微微的笑容,安靜走進電梯裏,按下按鈕。
靜靜等待著電梯將他帶到一樓。
……
將鍾井鳴海送到車站之後,一身便服的安樂岡花火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她一個人遊蕩在街頭。
現在的時間還早,街上並沒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出沒。
安樂岡花火像是一隻孤魂野鬼一樣,在街上漫無目的的瞎逛。走著走著,安樂岡花火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公園。
這個公園很,還沒之前她和霞之丘詩羽、繪鳩早苗一起去的中央公園五分之一的大。
安樂岡花火站在公園入口處,她抬起頭,那雙紫瞳像是失去高光一樣,無神的看著公園裏的秋千。
她歪著頭,看著秋千,沉思幾秒。
下一刻,安樂岡花火抬起腳,向著秋千走去。
秋千的支架上,幾處脫落油漆的地方顯露出內裏的鋼管,這些印記像是她那傷痕累累的內心一樣,覆蓋著一層血一樣顏色的鏽印。
安樂岡花火心翼翼的伸手,放在那些鏽跡上,輕輕的撫摸。
“你,也和我一樣嗎?”安樂岡花火聲出一句除了她自己以外沒有人能聽懂的話。
完,公園裏還是一片寧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安樂岡花火自嘲的笑了笑。
“也對,我也是傻了,你怎麽能回答我的話呢。”
然後,安樂岡花火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慢慢的在秋千上坐了下來。
雙手抓著有些涼意的鏈條,雙腳放在秋千下方的沙地上,稍稍用力一蹬。
秋千像是得到動力一般,托著少女的身軀,輕輕的在月色晃動。
感受著夜晚清風的涼意,安樂岡花火抬起頭,看向東京沒有星河的夜空。
東京的夜空就是這樣。
既不哭也不笑.
隻是冷漠的注視著來來往往的眾生。
這時,買完東西的錢形悠,經過公園時,他注意到孤零零一個饒安樂岡花火。
他停下歸家的腳步,疑惑的看向安樂岡花火。
錢形悠有些搞不懂,安樂岡花火哪來的勇氣自己一個人呆在公園裏。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不定這是人家吃飽飯沒事情做,出門散散步也不一定。
所以,錢形悠也沒有繼續多想,準備邁步向著公寓走去。
他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從他背後傳來一聲暗暗的哭泣聲。
那聲音裏。
仿佛在控訴被背叛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