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爺不疼

  小丫的爸爸在後山種地,林叔見這幾天天色好。


  地裏的雪都化了,有水往地裏去,泥土變得濕潤軟和,正好把周圍的空地開個荒。


  因為小丫年紀還太小了,所以她媽媽沒有跟著一起,而是一直帶著她,偶爾給大家搭把手。


  給後山的人送點水什麽的。


  剛剛她見這邊孩子多,就讓大家先幫著她看住一會兒,眼看著半下午了,她去送趟水。


  ……


  這會兒,剛好小丫媽媽回來了。


  看到秦酒思懷裏抱著的小團子,她趕忙放下手裏的大桶,擦了擦手:

  “秦小姐,把小丫給我吧,她都這麽大了,您抱著累手。”


  她伸出手要去抱自家女兒,小丫卻不樂意了。


  她的小胖丫緊緊的摟住秦酒思的脖子,還把腦袋往她肩膀上一埋。


  小屁股對準了自己親媽。


  哼唧!


  叫你拋下我走掉。


  剛剛的你,對我愛搭不理。


  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秦酒思無奈苦笑,保持一手扶著小丫的背,一手摟著腿的動作,一動不敢動。


  小丫媽媽也有些無奈,又生怕惹秦酒思不高興,於是輕輕拍了小丫的屁股蛋一下:

  “丫丫快到媽媽懷裏來,不然媽媽打屁屁了啊?”


  小丫聽了這話,小腦袋更是使勁往她脖子裏埋,小屁股扭了兩下,想要擺脫媽媽的“魔掌”。


  小丫媽媽沒有辦法,隻能歉意地對秦酒思笑笑,試圖強硬地把她挖出來。


  小丫掙紮不止,眼看著又要哭起來了。


  秦酒思正想說讓她抱一會兒也沒關係,一旁的雪兒走了過來,用前腳扒拉了小丫媽媽一下。


  “走開走開,讓我來!”


  “連這麽小的人類幼崽都哄不住,真是沒用!”


  秦酒思:“……”


  小丫媽媽對這麽大塊頭的雪兒還是有些恐懼的,她往旁邊挪了幾步,神色有些緊張。


  “秦,秦小姐……”


  秦酒思把懷裏的小丫扒拉出來,輕聲道:

  “小丫先去媽媽那裏,雪兒昨天受傷了,我先給她看一下好不好?”


  小丫才三歲。


  在末世之前,三歲的小朋友大多都應該什麽也不懂才對。


  但是末世後,三歲的小丫已經很能思考問題了。


  比如躲在這個大姐姐懷裏,她的媽媽肯定不敢打她。


  又比如,聽到雪兒受傷了,她會很懂事的自己從她懷裏出來,擔憂的問道:


  “雪兒受傷了嗎?那姐姐你快點給她看看!”


  把小丫放回她媽媽懷裏,秦酒思對雪兒說:

  “昨天傷哪了?”


  雪兒見小丫轉移到媽媽懷裏,不哭不鬧的,“嗷嗚”一聲就準備回她的小窩了。


  至於她受了傷什麽的——


  “這才多大點事兒,你雪爺怕這點皮肉傷?”


  想當年,她腿被打斷都沒有哼唧過一聲。


  還是主人說得對啊,不能得罪這個女人。


  他們現在有得吃有得住,還有這麽多人類幼崽可以愉快的玩耍。


  想想幾天前,他們還在餐風露宿,饑寒交迫……


  不能比啊不能比。


  ……


  她的窩已經不能算是小窩了。


  占據了後院一角,大約有十來平米,是秦酒思從建築版塊兌換出來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個東西。


  在商城裏,她看到它是白色的板房樣式的,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可是等她把這東西兌換出來,它就完美的和原來的那麵牆融為了一體。


  就連顏色也變成了一樣的磚灰色,而不是純白了。


  裏麵沒有床,但是趙晴特意抱了兩床被子給她墊在下麵。


  她還有專用的枕頭,原本是一個花花綠綠的大抱枕,被她把外麵的套子抓壞了,隻留下裏麵的枕芯。


  據說是她自己一眼挑中的。


  她的飯盆也很特殊,一個白色的大臉盆,還是她自己選的。


  明明是一隻大黑狗,最喜歡的卻是白色。


  她甚至懷疑,都是因為代遠叫她雪兒……


  ……


  秦酒思聽懂她“嗷嗚”那嗓子的意思,莫名好笑。


  還“雪爺”……


  這傻狗,到底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


  還有那明顯是故意壓粗了聲線,難聽到極致的腔調。


  她走了過去,在趴在地上舔毛的雪兒旁邊蹲了下來。


  “雪爺,以前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既然來了我的地盤,那我自然不能讓你吃虧不是?”


  雪兒舔毛的動作頓住,她差點忘了。


  這個人類,是可以聽懂她“說話”的啊?!


  於是她馬上來了精神:

  “人類,你真的能聽懂我說話啊?”


  秦酒思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腦袋上:“你可以叫我老大,或者秦小姐。”


  做一隻能聽懂人話的巨型波利犬的老大,想想都刺激……


  “快說,傷哪了,時間緊,任務重,大家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有人願意給自己順毛,還有上藥,雪兒自然樂意至極。


  更不用說,還是一個能夠跟她交流的人類了。


  “人類……哦不,秦小姐,你怎麽能聽懂我說話的?”


  “……”


  “我都跟我主人八年了,他都聽不懂,真是錯付了!”


  “……”


  陳佳佳一直蹲在旁邊,幫她打打下手。


  順便一臉驚奇地看著一人一狗之間的互動。


  這邊“嗷嗚”兩聲,然後秦姐姐就跟雪兒說話。


  她忍不住打斷他們:“秦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雪兒都說了什麽啊?”


  她實在是……心如貓抓。


  秦酒思梗了梗,然後承擔起了翻譯工作。


  於是兩個人的交流變成了三個人的。


  ……


  秦酒思手裏的剪刀毫不留情剪掉了雪兒身上好幾塊地方的毛。


  她身上的傷其實並不輕,好幾處都是皮開肉綻的。


  大多都是被子彈飛過去擦破的,最嚴重的是右爪上麵那塊因為拍子彈,指甲殼被子彈崩斷,撕下的一大塊皮肉。


  在濃密的毛毛遮擋下,她像個沒事狗一樣,毫無所覺的馱著小丫走動著。


  陳佳佳看著眼淚都出來了:“雪兒,你疼不疼啊?”


  雪兒:“嗷嗚嗚嗚熬嗚……”


  陳佳佳眼巴巴地看著秦酒思,想讓她翻譯一下。


  秦酒思一邊給雪兒消著毒,一邊無奈地歎氣。


  她真是……半點都不想聽見雪兒的聲音!

  “她說,爺不怕疼,爺一點都不疼……”


  秦酒思給她翻譯了,陳佳佳含淚摸了摸雪兒的大腦袋:

  “你怎麽會不疼呢,肉都掉了這麽多……”


  秦酒思:“???”


  這是重點嗎?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雪兒總是“爺爺爺”的自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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