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鳳珍的秘密
“那是什麽東西!”陸銘像遭了電擊,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的手和鳳珍的手一分開,眼睛裏飛進了一片灰霧,霧散後,熟悉的房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花鬼?”文川也嚇得滿頭大汗,可看上去比陸銘理智,“我們怎麽會看見花鬼?”
“那是什麽?”鳳珍盯著文川問道。
“花鬼啊!也叫‘夜裏歡’,一種半人半植物的妖怪,它們怕太陽,也怕活人,但是等人睡著後會潛入人的夢中作怪。”
“怪不得呢。”鳳珍若有所思的,“我白使用殺手鐧的時候沒事,後來有一夜裏找東西時突然看到了它們,嚇了我一跳,以後就時不時出現在夜裏,我就不敢晚上用這個了。我沒想到它們這次來的這麽快,太陽剛落山就出現了,當時隻是有些擔心才想叫停。”
“我現在不餓了。”陸銘好似變了一個人,用一種古怪的腔調插進話來,“你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的肚子快被這樣那樣的問題撐壞了,你倆奇怪不奇怪?”
“一條一條。”鳳珍看了他一眼,一臉的不適應。
“第一個問題,請聽題!豐在及長老死了這麽多年了,為什麽屍體還不腐爛?”
“這我不知道,袁碩了個美人石,你們聽到了嗎?”
“我!”文川像學生搶著回答老師的問題,舉起手,“我知道,我剛了是蛇皮老婦的糞便。”
一陣沉默。
“人話。”陸銘半睜著眼睛盯著文川,冷冷的。
“也巧了,我剛讀完的就是這本書,我發現以前老出現這樣的情況,剛剛接觸到一個新事物,過幾肯定與它相關的事兒就來了。起這個美人石,要從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叫鏖漠的地方起,那裏有一片藍色的棕樹樹林……”
“講重點!”
“哦,好吧。蛇皮老婦的糞便呢又叫美人石,它能防止屍體腐爛,也能讓生命垂危的人延緩死亡,就像勾魂草。”文川得意的,見他倆不話,又補充道:“要把它含在嘴裏,但是這種東西對正常人沒有效果,而且書中寫它惡臭無比。”
“他們從哪弄到的這種東西?”
“弭海戰爭那時候,什麽鬼怪亂神都有,祥河村的年誌中也提到過咱們地下有蛇皮老婦的洞穴,淺灘裏有泥腿子,不過大清掃過後,這些東西都不見了。”
又是一陣沉默。
“第二個問題。最後有張臉,滿臉是花的那個東西,你們看見了嗎?那是什麽玩意兒?”
“了是花鬼呢。”
“用樸素的人話講給我聽。”陸銘做了個深呼吸,把椅子搬到了他倆對麵坐下。
鳳珍和文川麵麵相覷,鳳珍:“我吧,你肯定還想問我‘殺手鐧’的事,我就一塊了。”
文川也把椅子轉過來朝向鳳珍,趴在椅子背上認真的聽她講。
“我七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全身長疹子,吃了很多藥都不管用,我姐姐偷拿了姥姥留下的一本後覡的書,想用那些法術給我治病,可病沒好反而更嚴重了,疹子快生到眼睛裏了,但是又過了一段時間,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本以為好日子終於來了,誰想到我爸爸出海受了陰風,回來後癱瘓了,下不了床。家裏一下子沒了收入,媽媽就帶著我去碼頭撿別人賣完剩的海貨,姐姐在家照顧爸爸。”
“爸爸的病一直不見好轉,先是我又是他,我倆早就花光了家裏的積蓄,向爸爸媽媽兩家的親戚們借錢,沒人肯借,隻有一個表姨過來看我們,她她們住的那塊有戶有錢人家,兒子從體弱多病,動不動就犯外災發燒,算過是孩子出生時,宅子上被人楔斷了九塊紅磚,倒了“斷紅黴”,需要納一個女兒調和時運,可是這孩子的媽媽生他時難產險些喪命,聽是懷不了了,她的家人就想買個女兒。表姨就問我媽媽願不願意把我賣出去,錢不是問題。”
“我媽同意了。”
“當然她很難過,哭了好幾宿,當時我以為她在替爸爸難過。姐姐先知道的這件事,我記得那一大清早,那家人拿錢來換我,姐姐從被窩裏把我拽起來,拉著我就往外跑。我連衣服都沒穿,她邊跑邊把她的衣服脫下來裹我身上。我們就跑啊跑啊,我也忘了當時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了,好像覺得害怕,又覺得好玩兒,從來都沒有大清早跑出來過。”
“實在跑不動了,她就開始藏我,一會把我藏進麥秸垛裏,一會又把我藏進河溝溝沿的土縫裏,她總是不放心,因為遠處總有人在喊,她以為是來抓我的,然後就又找新的地方藏。當我們跑過一片剛斬過根的海粟子林時,我摔倒了,左眼紮在了海粟子稞的根尖上。”
文川倒吸了一口氣。
“我眼睛瞎了,那戶人家自然不買我了。我媽媽抱著我嚎了好久。姐姐從那開始不話了,媽媽她一直在責備自己,認為我受傷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在我轉過年來的三月跳河自殺了。我爸爸在我姐姐死後沒多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爸爸下炕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不原因,執意要搬,於是我們就來到了村子這邊。”
“沒人知道我和我爸的病是怎麽好的。是那堆東一把西一把抓來的藥終於起作用了,還是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鳳珍擺出一個無奈的手勢,“不定捉弄著我們玩呢。”
“至於殺手鐧,我仔細回憶過,好像是吳鴛死的那年地陰節,咱們三個在胡同裏玩捉迷藏,我那看見她了,當晚還看到了你倆藏的地方。後來我自己琢磨著試了試,有時候行有時候不行,但行的時候還真能瞅準一些東西。後來再玩捉迷藏時,我試了幾次,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你倆,跟作弊一眼。不過我現在發現,前提必須是我熟悉的東西,如果讓我茫無目的的去找陌生的東西,我做不到。”
“所以,今下午有人來收貢品的時候,我在裏麵放了一根我的頭發,我在使用這項本領時,是感受著我的那根頭發,隨它去了它所在的地方,然後看到了剛才在圓風地發生的事,你們懂了嗎?”
一陣很響的咕嚕咕嚕聲結束了這段鳳珍極少有過的長篇談話,它是從文川餓扁的肚子裏飄出來的。
“對不起,我不能控製。”文川舉起一隻手,十分抱歉的,接著補充道,“你講的這些話讓我很難過,我對不起你,因為第一次看見你時我也以為你是獨眼老太婆的孩子呢。還有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時候生疹子被人拿釘子楔牆才……”
文川著著沒聲而了,陸銘接過話來:“那最後為什麽會出現一張那麽可怕的臉呢?它不會傷害到你嗎?”
“好像不會。”鳳珍:“你們記得我跟你們過有段時間我總是夢見滿臉長著花的人在我家炕頭前跳舞嗎?在我眼睛剛瞎的那段日子裏經常夢到,時候很害怕,因為閉上眼睛也能看到,那是一種無法躲藏的恐懼。後來慢慢慢慢的習慣了。不過近些日子我在夜裏使用殺手鐧時也看到了它們,讓我有點後怕,以前的到底是夢還是它們真的在我家炕頭前跳舞?”
“不存在吧……存在的話,袁碩他們不定也早看見了。”陸銘懷疑的。
“不,它們之所以叫花鬼,是因為它們有幽靈的特性,想不被人發現就能不被人發現。”完,文川轉向了鳳珍,“跳舞應該是做夢,隻是混進了花鬼,它們當時沒有傷害你你就不要再擔心了。那本書上花鬼跟人一樣也分好壞,大多數愛搗蛋,搞惡作劇,極少部分比較凶殘,但要是你不招惹它,它也不會傷害你。”
聽完,陸銘和鳳珍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吃飯了!你們仨兔羔子還不餓嗎?”奶奶在院子裏喊著。。
文川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比陸銘看見花鬼跳的還高,撂下一串話就往屋外跑:“別想了,吃飯要緊,明咱們不還要去摳螃蟹嗎?今晚得趕緊寫作業!”
另一邊,圓風地裏,袁碩率領著眾人成功的在太陽落山的過程中入殮了海棺,太陽落山以後,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趁著還沒有全黑,爭分奪秒的捆好豐在及的棺材,重新埋進了地裏。之後,一行人收拾好鐵鍁等工具離開了樹林。事情辦妥了,袁碩板了一的臉終於露出了笑模樣,收貢品,挖墓穴,抬棺材,屁股後麵的這群人著實辛苦了一,這些他都看在眼裏,於是命令助手先打發掉那些來幫工的普通村民,再去會府山腳下的海友飯莊訂桌,他要大擺宴席,款待同事和船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