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談話
鑒於從小受到的教育，戴啟森實在做不出來把一位女士的耳機摘下來，然後再跟她搭訕，或者是直接對戴著耳機的女士大聲吼叫的舉動來。而且這是在飛機上，也不允許他做出這麽沒禮貌的舉動。
燕含珠專門從網上查過，從國內直飛巴黎至少要十個小時，不過他們的飛行有一段是在夜裏度過的，所以燕含珠隻下了四集電視劇，她打算看一會兒就直接睡了，壓根兒就沒想到在飛機上跟別人交談溝通什麽的。
就在這時，有空乘人員過來問戴啟森需不需要飲料什麽的，戴啟森自己點了一杯清水，又將視線轉向了身邊的燕含珠，計上心來。
他伸出一隻手來，放到燕含珠的麵前晃了晃。
燕含珠被他打斷，從劇情中脫離出來，摘下耳機問道：“怎麽了？”
戴啟森的臉上還是帶著那種恰到好處的笑容，他隨意地指了指身邊的空乘人員，體貼地問道：“燕小姐要不要喝點什麽？”
燕含珠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空乘人員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
她想起了之前在網上搜的頭等艙攻略，躍躍欲試起來，興奮地問道：“我想喝奶茶，加椰果和珍珠的，可以嗎？”
“噗嗤”一下，戴啟森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飛機上要喝奶茶這種東西的，而且要求還挺具體。
燕含珠看了他一眼，沒理他，期待地看著空乘小姐姐：“可以嗎？”
空乘的笑容變都沒變，似乎還加深了些許：“當然可以，請問您還需要別的嗎？”
燕含珠想了想，說道：“如果有水果的話，可以幫我拿一些水果嗎？不用特別多，一點點就好了。”
“好的，請您稍等。”
空乘人員去問下一位乘客了。這時，戴啟森也好不容易恢複了平靜。
“燕小姐真的是童心未泯啊，不過，像燕小姐這樣擁有完美身材的人，也會喝奶茶這種東西嗎？”戴啟森越來越覺得這位燕小姐實在是很有趣了，小小地恭維了她一下，
燕含珠對於他說的“完美身材”還是很受用的，不過——
“就算是公眾人物，偶爾也是需要一些高糖高熱量的，也不能一直吃水煮西藍花雞胸肉啊。”
戴啟森點了點頭：“現在很少有女孩子像燕小姐如此坦誠了。”
燕含珠覺得這個戴總有點奇怪，按理說，應該是她巴結著他才對，可從第一次見麵開始，這位戴總似乎就對她十分青睞有加，說話也十分令人舒服。
或許，這就是紳士風度？
“其實女孩子都是很坦誠的，但要看在誰的麵前。如果戴總是以上司的身份去看待她們的話，那不止是女孩子，連男孩子都很難坦誠起來吧？”燕含珠坐直了身體，說。
“哦？我看起來是如此威嚴的人嗎？”戴啟森反而放鬆了下來，笑眯眯地問。
“那倒不是。”燕含珠老老實實地說，“在我看來，您是個很好相處、十分親切的人。但您的社會地位可能就決定了很多人不會在您麵前坦誠，這個和您的性格無關的。”
戴啟森挑了挑眉，這個動作倒是讓他身上的那股和煦的氣質消散了不少，配上他的那雙桃花眼，反倒顯露出幾分玩世不恭的氣質來。
燕含珠莫名覺得，這種玩世不恭的感覺更適合這位戴總一些。
“說起來， 我也並不比燕小姐在年紀上大多少，說不定勉強還能算上同齡人，為什麽燕小姐一直對我用敬稱呢？這樣聽起來可不像是朋友的稱呼。”
嗯？
他們什麽時候是朋友了？
不過燕含珠也不好意思直接把這話說出來，不然氣氛也太尷尬了。她隻好含含糊糊地認了，解釋道：“可能是習慣問題吧，您是我需要尊重而且非常重視的合作夥伴，所以在稱呼上我可能不會那麽輕率。”
“我個人非常榮幸能夠成為燕小姐口中非常重視的合作夥伴，不過出於私心來說，我希望燕小姐在我麵前可以適當地隨意一些，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戴啟森直視著燕含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戴、啟、森。”
他的上身也直了起來，高大的身影給人一種壓迫感。
燕含珠尷尬地笑了笑，心說你這名字，直接叫起來也不好聽啊，而且叫全名多不禮貌啊，她肯定會被江姐教訓的。
“這樣吧，您如果聽不慣敬稱的話，我以後就不稱呼‘您’了，這樣可以嗎？”
戴啟森微微放鬆了身體，仿佛剛才的那股壓迫感都是燕含珠的幻覺：“當然可以，一切還是要以珠珠的意願為主的。說起來，我也算是珠珠的粉絲呢，叫你珠珠，應該可以吧？”
燕含珠的嘴角抽了抽，心說可不可以的你一句話就叫了三聲，我還能說不可以嗎？
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而且比起之前的見麵，這次的這位戴總身上總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侵略性，好像是在對她進行攻城略地似的，她不太喜歡這種氛圍。
幸好，這時候空乘人員給他們端來了飲品和水果，燕含珠鬆了口氣，專心致誌地喝起奶茶、吃起水果來。
空乘小姐姐給她端上來的這份水果，有火龍果、蘋果、草莓、車厘子什麽的，都切成了小塊，還附上了兩個小叉子，可謂是十分貼心了。燕含珠逐一嚐了一口，發現味道也很好，新鮮水靈，而且很甜。
戴啟森看著吃得正歡的燕含珠，也端起水杯來喝了口水：看著她吃的這麽香，都有些後悔隻點了一杯清水了。不過，像珠珠這麽防備心強，又這麽聰明，還獨立自愛的女孩子，還是不能逼得太緊了，不然把人嚇跑就太可惜了。
不過，如果這麽快就能達成目的，那也沒什麽意思了。就是要這麽具有挑戰性的目標，最後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才會更有成就感。
他將水杯放回小桌上，晶瑩剔透的杯子中輕輕蕩起了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