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方案
郝副總不經意地掃過了自己的副手秦先生一眼：你來的時候怎麽不說燕含珠這個經紀人是這個脾氣？
秦先生恭恭敬敬地低下頭，內心腹誹說：我之前跟你說了，你不當一回事，現在又來怪我？
然而，領導是不會有錯的，有錯的隻能是員工，秦先生隻能乖乖認錯。
郝副總也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對於這種不拖泥帶水的合作方也有一套應付的經驗。
“那好，那咱們就跳過寒暄，直入正題。實話告訴大家，第一呢，我們也很願意將打投數據公開給大家，但是現有的技術並不支持這麽龐大的一個工程。如果你們大家願意幫我們將這個係統升級，我們是很願意公開這件事的；第二呢，如果各位手底下的藝人成功出道，咱們大家簽的這個合同是早在你們的藝人參加節目的時候就已經說好的，這個分成是不可能改變的，這些我們都是白紙黑字寫進當初簽的合同裏的，不可能說變就變。”
雖然郝副總說這些的時候一直笑眯眯的，但態度卻很強硬。
各位經紀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有人沉不住氣，最先問了出來：“合著你們什麽都不想讓步唄，那我們受的這些委屈就白受了？”
郝副總剛要回答，江姐就在旁邊補充說道：“你們的係統做不到，是你們的問題，你把你們的實話說出來，我也把現在的情況跟你撂在這裏。如果你們不公開，首先不同意的不會是我們這些經紀人，而是那些辛辛苦苦花錢打投的粉絲，我敢保證，如果你們不公開，大部分知道這件事的路人粉一分錢都不會再花了，到時候損失慘重的，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而是貴公司。”
郝副總麵上笑眯眯的，心裏卻早有準備，江姐說的這一點他們也都考慮到了，公開打投明細其實也是為了他們能夠掙更多的錢，所以肯定是要公開的。之前之所以那麽說，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再向各家要一筆錢，畢竟如果成功了那就是賺，不成功也不會損失什麽。
“好吧，那我們同意各位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既然這一點已經被人指了出來，強撐著也沒什麽用，郝副總痛痛快快地同意了各位經紀人的第一個訴求。
“那我們已經退讓了一步，各位是不是應該也退一步呢？”郝副總神色如常，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這第二點，依我看，要不然就算了吧？把我們逼地太緊，日後大家不好見麵啊。”
這話就帶有隱隱的威脅了。
江姐的嘴邊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剛要開口，就被郝副總打斷了：“我也不為難大家，不如這樣，你們大家好好商量一下，我先失陪，如果商量出來結果，大家再叫我就好。”
這次成了郝副總不想繼續談了。
而且他沒有理會任何人，帶著人徑直就走了出去，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剩下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這是談崩了的意思？
有的經紀人見郝副總的態度突然變得如此強硬，自己就軟了三分，遲疑著說：“其實，隻要他們能公平一點，也是好的。我們還是不要把人逼得太緊，畢竟以後還要合作呢。”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郝副總剛才的提議，不再要求第二個條件的達成了。
幾個排名高位的藝人經紀人都沒怎麽吭聲，其實如果票數造假的事情成功了，那他們是利益損失最大的那一群人，現在耀灣娛樂什麽都不想往外掏就想把這件事翻篇，沒門！
江姐在自己的腦海中反反複複地複盤剛才郝副總的言談舉止，想從中看出什麽蹊蹺來，奈何郝副總的行為其實挺正常的，表現得和她心中想的沒什麽不一樣，她實在是看不出什麽端倪。
“嘀嘀。”
江姐低頭看了一眼突然響了一聲的手機，原來是有新信息。
她解鎖了手機界麵，點進去看新的信息。這條信息是《星途璀璨》的總導演發的，但一點也不像是總導演的口吻：江女士，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就簽約合同與您詳談。如果您能在接下來的談話中保持沉默，我們可以在未來與貴司和燕含珠小姐的合同中出讓一個點。
這倒像是剛剛那個郝副總發的，江姐若有所思，所以他剛剛出去，不是不想談了，而是不想和太多人談？
江姐裝作若無其事地抬頭，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視線和兩三個人接觸之後又很快心照不宣地分開。江姐心中一片了然：原來，收到這條短信的，不止她一個人啊。
與此同時，隔壁辦公室中郝副總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不是喜歡抱團嗎？他倒要看看，在自己的利益訴求已經被滿足的情況下，這些人還會不會為剩下的大部分人出頭呢？隻要把最主要的這幾個人搞定，剩下的那些人根本不足為慮，不比賽就不比賽，不簽合同就不簽合同，反正她們也不一定能出道，就算僥幸出道也是在團裏坐冷板凳的份，她們的簽約合同也賣不了幾個錢。
即使隻想對寥寥三四個人讓步，耀灣娛樂也心痛那些出讓出去的分成，畢竟少一個點合同轉讓的時候就會少賣一點錢，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勸服這些人簽約，隻要能簽約，付出一點點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江姐也明白耀灣娛樂的打算了，她不得不說，這耀灣娛樂不愧是業內有名的大公司，這心黑程度，可真是大公司的水準啊。
可惜了，她不想按照耀灣娛樂的劇本走了，因為就在她接到總經理的消息的同時，也收到了之前委托業內朋友調查耀灣娛樂和海棠娛樂的調查結果。雖然她不清楚耀灣娛樂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但這個勞務合同，無論如何她都是不會簽的。
—江姐，耀灣娛樂最近的資金鏈好像出了一點問題；海棠娛樂最近好像在搞一個大項目，調動了不少流動資金。如果想要投資，還得慎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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