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昏招
江姐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沒有懷疑她大驚小怪，而是立馬做出了決斷：“我現在馬上帶人過去一趟。”
掛了電話，燕含珠稍稍安心了些，她寧願是自己大驚小怪，讓江姐白跑一趟也比出什麽事強。
燕含珠從廁所裏出來，注意到隨行導演明顯鬆了一口氣，心中縈繞的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
隨行導演帶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掛著“總導演”牌子的房間外，小聲的說：“燕老師，我隻能在這裏等著你。”
燕含珠故作輕鬆地說：“沒事，反正一會兒就出來了。”
隨行導演看著她，欲言又止，左右為難。
燕含珠裝作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的樣子，推門而進。
總導演的這間辦公室她還是頭一次來，裏麵的陳設很簡單，看得出來是個臨時的房間，除了辦公桌、沙發和櫃子，光禿禿的，連一盆綠植都沒有。
導演正坐在沙發上，辦公桌後麵還坐了一個神情嚴肅、一絲笑意都沒有的中年男人，她從來都沒見過如此“禿然”的男人。
導演見是她進來了，還擠出了一絲笑容：“含珠來了？坐，快坐。”
燕含珠擺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從善如流地坐下了，一臉輕鬆：“怎麽了？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哈哈，”導演幹笑兩聲，“含珠啊，這次找你來，是因為······”
導演還沒說完，坐在辦公桌後麵的中年謝頂男就打斷了他：“你就是那個在粉絲群裏阻止他們集資的小明星？”
饒是燕含珠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不由得被這不客氣的語氣給嗆得一愣。
中年謝頂男卻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給她，直接滔滔不絕地兀自發號施令：“你現在去圍脖發個道歉聲明，就說你很想拿第一，之前的那些話都是一些曲解，是你的工作團隊搞出來的事，你並不知情······”
燕含珠滿臉問號：她為什麽總是能碰上這種智障？娛樂圈是什麽智障集合點嗎？
“等等，容我先問一句，”燕含珠果斷打斷了他，“請問你哪位？”
總導演連忙介紹說：“這位是耀灣娛樂公司的公關部部長，秦先生。”
這位謝頂的秦先生聽了燕含珠的那句“請問你哪位”，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得不好了，就算有總導演的及時介紹緩和氣氛，他也冷笑一聲，出言譏諷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小明星，鏡頭前一個個裝得跟什麽似的，私底下沒禮貌、耍大牌······哼！”
燕含珠不理他，轉向了總導演：“導演您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總不能是讓我來聽這些廢話的吧？”
雖然燕含珠“懟”過節目組，還上了熱搜，但總導演其實對燕含珠沒什麽惡感，反而還對她憑借一己之力給《星途璀璨》製造了這麽多話題這件事還挺感激的，也不想看她愣頭青似的得罪人，連忙說道：“這樣吧，秦先生，我先帶她到隔壁去講一講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您這邊的一些要求，這孩子現在什麽都還不知道呢。”
秦先生再度冷笑一聲，就好像他隻會這樣笑似的：“你最好講的清楚明白一點，讓這個小明星清楚她現在是在和誰說話！”
就這樣，燕含珠開門三分鍾，就被趕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隨行導演正在忐忑不安中，見門推開，又是驚喜又是慶幸地迎了上去：“燕老師······”
當她看到燕含珠後麵還跟著一個導演的時候，立馬噤聲了。
總導演無心理會她，帶著燕含珠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導演，這到底怎麽回事啊？我還得排練呢，今天就要把所有的都試一遍了·，我時間很緊的。”燕含珠追問道。
“含珠啊，”總導演語重心長地說，“真不是我說你，你這脾氣也得改一改，還有啊，在圈裏混，得謹言慎行，少說話！”
燕含珠到現在為止也沒明白她在粉絲群裏說的那些話犯了那條忌諱：“您能直說嗎？我聽不懂您說的這些話。”
總導演心中也覺得這件事挺無語的：“你看，你在粉絲群裏這麽公然讓粉絲少集資，這讓主辦方怎麽想啊？”
其實吧，燕含珠這事也沒做錯，沒有經濟能力學生黨粉絲傾家蕩產地去追星集資，這事確實不鼓勵啊，偶像關心粉絲，這是好事啊！但在主辦方的立場上可不是這麽想的，他們要的是賺錢，是經濟效益，是大把大把的鈔票，你追星追的傾家蕩產或者是背一屁股債，跟他有一毛錢關係嗎？
至於藝人會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傷到口碑，那就更跟他們沒關係了！反正他們已經拿到錢了，而且出道的這些人的經紀約都是要賣出去的，燕含珠發展的好不好，關他們什麽事？
隻要燕含珠在成團的時候能讓買經紀約的公司看到她有多能賺錢，她的粉絲能為她花多少錢，能讓燕含珠的經紀約賣個好價錢。其他的，又和主辦方有什麽關係呢？
燕含珠有點明悟了：她粉絲少集資，主辦方不就少賺錢嘛！
“但是我說的是讓大家量力而行，又沒有讓大家不集資，這也值當這麽大動幹戈？”雖然有點明白了，但燕含珠還是不能理解。
“那你就不懂了，對他們這些公司來說，少賺錢，那就是在虧錢！”總導演斬釘截鐵地說。
“那他也不能瞎出主意吧？讓我去圍脖道歉？還說在群裏的那些話都是經紀公司讓我說的？那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啊，怎麽會信這種理由？而且事情也不能這樣解決啊······”燕含珠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按那個中年謝頂男說的去做，那體恤粉絲的就不是她燕含珠，而是公司了，這對她的形象是百害而無一利的。而且還會背上撒謊的罪名，還會在一定程度上激怒粉絲。
本來嘛，粉絲應該挺高興的，因為他們的喜愛不是單向的，他們喜歡的偶像也切實關心著他們，結果現在偶像出來說你省省吧，這些關心都是假的，是公司讓我做的，粉絲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