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宇宙4第十五章
“這段路真長啊。”李/明夜說道。
靳一夢笑了笑,牽起她的手遞到唇邊,輕輕/吻了吻:“我倒是希望這段路能再長點兒。”
她已經走了很久,靳一夢也陪她走了很久。明淨的夜空,安詳的街道,溫暖的路燈,一切皆是平靜如水。他們手牽著手,悠閑漫步,像是擁有漫長的歲月可供浪費,於是可以不爭朝夕。
在這一路上,李/明夜說盡了自己的所有往事,從燦爛美好說到慘淡凋零,說到那些苦難中她所有的絕望與迷茫,那些微小而又令她本人羞於啟齒的希冀。這些東西都是她羞於向真正的靳一夢,甚至是她自己傾訴的,她從來不願承認自己其實是恨的,因為恨來源於愛,而她不願承認自己竟依然愛著那些將她拋諸腦後的親人。她從不願意承認自己像任何一個平常人一樣渴望得到愛與關注,不願意承認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卑、自我質疑與自我否定,這讓她感到格外的羞恥與卑微……
在很長一段時間,她可以坦然地承認自己所做下最卑劣的惡/行,卻始終不願誠實地麵對自己內心最軟弱的渴望。她對此是如此的畏懼,如新鮮的潰瘍經不得觸/碰,又如黑夜的鬼魅見不得陽光。直到現在,當一切撲麵而來,她終於能夠真正坦然,並發現曾經的自己,竟然是那麽的扭曲、焦慮與……孤獨。
靳一夢則一直安靜地傾聽,時不時側頭看她,在她額角與手背上留下一記極輕的親/吻。這與他曾經做過的一般無二,當她第一次向他述說往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平靜專注,卻又是無與倫比的溫柔。
“還記得我們正式交往那天嗎?”李/明夜想到此處,忍不住搖頭失笑:“‘每天對你提一個要求’……我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一直對我很好,於是我總覺得你是有所圖謀,從那一碗熱巧克力到你願意滿足我所有的要求。我無法確定你究竟在圖謀些什麽,但我確定我想要你,所以我竭盡所能,向你展示我的能力、我的才華、我的謀劃……我窮盡思量,在每一次曆練中謀奪到最大的利益,摘取最甜美的果實。我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你,我就是那個能夠給你最多的機會、創造最多的利益的人,所以哪怕你確實是有所圖謀,也請一直在我身邊待下去,因為沒有人能給你比我更多。
——但是……可能,或許,大概……你隻是,真的愛我而已。
“你笨不笨呐?我已經給你說過好多次了,我就想著你能高興,最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說了這麽多回你都記不住。”靳一夢抬手來摸她的頭。
靳一夢摸她的頭有兩種摸法,通常情況下,他會溫柔地替她捋一捋頭發,但偶爾也會跟摸狗似的一通亂/揉……這次正是後者,這人明顯是想打架。李/明夜一邊抬手抵擋,一邊不甘示弱地還擊,二人就此開始掐架:“不是記不住,是我以前不信。”。
“那現在呢?”
“信一點了吧。你給我低頭!不然我就不信了!”
“我靠,講不講/理你……嘿你個潑丫頭,還學會踩人了,得得得,他/媽/的,老/子這是遷就你個兒矮。”靳一夢一邊低頭躲閃一邊笑,忽然摟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今兒就給你呼吸一下高處的空氣,清新不?”
“你能有多高啊,不到一米八,成天顯擺。”李/明夜很不爽,立即把他的頭發揉成了一團糟。
“扯,爺正好一米八。”
“你把鞋脫了。”
“外頭呢!”
二人又嘰裏呱啦地鬧了一通,李/明夜低頭看著他,忍不住抬起手撫/摸/他的臉頰。她的手上滿是髒汙,在長久的殺/戮之後,血跡與各種不明液/體早已鬱結幹燥,甚至滲入她的肌理。猶如跗骨之蛆般揮之不去的業債,又猶如她這雙手天生的模樣。靳一夢沒有躲避,他隻是抬頭凝視她,眼神一點點沉寂,變得溫柔而悲哀。
——我知道你隻是一個意識投映,所以在這個試煉中,我必須要棄你而去,但是……我實在是太久沒見到你了,我也太久沒真正說過話了……我舍不得。
“你已經陪我走了很久。”李/明夜感到鼻尖傳來清晰的酸楚,眼球隨之微感脹痛,眼眶則湧上熱意。她深呼吸了一下,啞聲說道:“我好像快要渴死了,但依然沒有走到盡頭。這樣不對。”
“並不是每條路都非得走到底的,寶貝兒。”靳一夢的聲音輕柔如歎息,“如果你家就在路邊,一直觸手可及,那為什麽又要走那麽遠呢?”
眼前的世界徹底模糊扭曲,李/明夜眨了眨眼,一切再度清晰,兩道清澈溫熱的液/體隨之滑落。她終於哽咽:“我不明白,這個試煉,為什麽……我就非得選嗎?為什麽我不能兩個都要呢?”
“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這他/媽是弱者的借口!他們失敗了,然後對自己說‘有些事情不能強求’,因為他們的能力僅限於此,所以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但那不是我!”李/明夜幾乎尖/叫了起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挫敗感,而這使她越發惱怒。“我一路走到今天,全是靠自己強求,從來沒有人為我讓路!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必須在你和前程之間做出選擇,我會把那個逼我做選擇的混/蛋殺了,然後把他那張操/蛋的皮剝下來做成一雙嶄新的鞋子。我可以做到這些,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也許你可以,但那都是未來的事情。”靳一夢把她放到地上,極其認真地梳理她淩/亂糾結的頭發,動作細致溫柔,幾乎是一絲一縷地整理捋順,“而現在,你必須想清楚一點——你最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時間已經不多了,寶貝兒,別逃避。”
李/明夜閉上眼,深長地呼吸,平複自己激烈的情緒。生理性的饑/渴猶如席卷全身的火焰,逐漸shì盡她本就不多的時間。
——人的一生也許會擁有許多選擇,但這並不適用於眼下的情況。這是一場直達心靈的試煉,而我被覺者之座選中,所以若是想要通/過試煉,我隻能做出符合聖座意誌的選擇,而且必須堅定不移,深刻地明白我究竟選了什麽。
——我最想要的東西……當覺者之座選中我時,它從我的內心最深處看到了什麽?
“哥,你知道嗎?弗蘭克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成功是沒有盡頭的,他曾經這麽說。“那時候我們還在伊魯伯,他說‘單純追求成功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隻是在通/過成功追求別的東西——金錢、權力、尊重、力量……實際上,很多人都在繞遠路,然後在路上迷失。你應該想想,你究竟為什麽要成功’……”她略一停頓,“我當時沒有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到現在,我大概明白一些了。”
“那就說出來吧。”
“我想要站在成功的盡頭。”李/明夜輕聲說道,“我想要站到雲遮不住、風吹不到的地方;我想要沒有人,甚至沒有/意誌能夠淩/駕於我之上;我想要站在白塔的頂端看星星和極光;我想要知道一粒沙礫與一個宇宙、一塊石頭與一顆星辰的相似與區別;我想要這世間於我再沒有未知……我想要一切。”
“你是指力量嗎?”
“不止。”
“權力?”
“不止。”
“知識?”
“不止。”李/明夜長舒一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也許我想要的,隻是這種不斷超越、一直前進的欲/望。我的目標可能千變萬化、無窮無盡,就像這覺者試煉中的種種考驗一樣,但我的欲/望不變,它支撐我走下去,一直走……這條路確實沒有盡頭,隻要這世上還有我得不到的東西、見不到的景色、學不到的知識、點不亮的技能……我就不可能滿足。”她略一停頓,又笑了起來,“所以隻要我還沒死,就會一直往前走。”
“這樣。”靳一夢微微點頭,鬆開手後退一步,“那我就不能繼續陪你了。這是覺者之路,而我是兵者,我們道不同。”
李/明夜陡然一驚。她心知肚明對方不過是個意識投影,是鬥獸場為牽動她心神所設立的阻礙。但這句話……竟然仿若預/言。
——道不同,道不同……
——能夠成為被選中者的角鬥/士,必然是擁有強大力量與堅定意誌之人,力量就好比工具,意誌就好比使用工具之人,唯有二者相輔相成,方能走過這一段試煉之途。正因為此,每一個被選中者,都是真正的強者。
——當兩個普通人因某事產生分歧,必然有其中一人需要妥協,雙方才能繼續攜手同行。可是,當兩個被選中者,在某些至關重要、關乎根本的事情上產生了分歧……誰來妥協?誰能妥協?誰甘心妥協?
——就像現在。選擇他,她便無緣於覺者之座,亦是背叛了她一路行來的目標。有些時候,人退無可退,因為退一步便不再是自己。可若是執意不退……
靳一夢細辨她神色,忽然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你願意放棄……”
“哥,也許有一天,我會愛你愛到願意為你付出生命。”李/明夜打斷了他。她走上前,抬頭吻了吻他的唇角,“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為你付出一切。這二者是不一樣的,你懂嗎?”
靳一夢沒有回答她。他隻是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消失了。他消失得是如此幹淨徹底,連一絲殘影都未留下,猶如從未存在過一樣。
道旁的路燈在這一刻悉數熄滅,複又重新亮起。
長街空曠,夜風寂寞,星辰暗淡,月影寥落。柏油路盡頭赫然出現了一座小橋,狹窄逼仄,僅能容一人通行。小橋之後沒有燈火,更沒有人家,隻有一團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李/明夜靜默佇立了片刻,這一瞬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當一切塵埃落定,我又將是孤身一人,就像我新生於鬥獸場時一樣。
——值得嗎?欲/望永無止境,道路沒有盡頭。我永遠在得到,然後又將得到的東西拋棄,去追尋那些我還未得到的東西……於是,我將永遠一無所有,永遠孤身一人。
也許隻有當我真正站在成功的盡頭時,才能知道值不值吧。她深吸一口氣,繼續朝前走,一步又一步。當她踏上那座小橋時,她忽然發現,天上的月亮似乎產生了某些極其詭異的變化。
那月亮……不,那是一隻巨大的蛇眼。它有著晶瑩剔透的冷黃底色,虹膜生有淡黑色不規則斑紋,當中是一道狹長幽深的豎瞳。它是如此的高遠,帶著一種亙古的荒蕪冷漠與如命運般一視同仁的殘/忍,居高臨下地俯視大地。
“歐波洛坎。”李/明夜喃喃地念道。
它注意到她了,也許是因為她念出了它的名諱,也許是因為她踏上了某些不屬於她的禁域。滿月生出牙缺,逐漸變成新月,極為遙遠的天邊出現了第二個月亮。它麵朝著她,注視著她,用兩隻眼睛。
別上前來。它無聲地警告她。退回去。
李/明夜仰頭凝望著這位偉大的古神,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顫/抖。她的內心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那是終於束手無策的挫敗與被/迫任人魚肉的恐懼。古神高高在上,就像天空與大地一般廣袤,偉大到沒有極限。逐日的誇父倒斃於中途,隻留下兩條幹枯的河流與一片鄧林。精衛填海日複一日,而今精衛早已不在,東海依然浩瀚廣博,拍岸驚濤化作千堆雪,對一隻小鳥的努力漠不關心。
她忽然明白了。歐波洛坎是她迄今為止所見過最為強大的生物,而她心中最為強大的負/麵感情並非仇/恨,並非追求永無止境的成功所引發的焦慮,亦非對失去摯愛的憂慮。她有一位朋友,自她新生之日起便伴她左右,每當她想要休息時鞭策她努力,每當她沉睡時將她從夢鄉中喚/醒,每當她心軟時逼/迫她冷酷……這個朋友叫做恐懼。
——我隻是走在街上就會遭遇殺身之禍,隻是睡了一覺就忽然失去所有,所以我永遠在恐懼,恐懼於未知的未來與無常的命運。我不敢肯定每一個明天會發生什麽,所以我不敢放過任何一絲變強的機會……所以,我必須站到任何人都無法觸/碰的最高處,哪怕不擇手段。
可是,哪裏是最高處呢?世界是沒有極限的,永遠都有更高更遠的所在,甚至有無數個宇宙。她的恐懼亦永遠不可能磨滅,因為這是她自己內心孕育出的魔,隻要她一息尚存,它便不可能消失。
而她現在,正麵對它本身。
李/明夜佇立良久,忽然笑了一笑。她仰頭注視古神的眼睛:“東海的確很大,可是……”她抬起手,食指與拇指對抵,圈出一個杯口大的圓,“當人類衝出地球,回望大地的時候,它也就隻有這麽點兒大而已。”
她又開始往前走,甚至遵循先前的記憶,按照直線奔跑了起來。橋上沒有燈,這裏隻有一片濃重的黑/暗,黑/暗中隱藏著每一個未知,勾動她最本源,亦是最龐大的恐懼。
——那又如何?
——也許我一直被恐懼所籠罩,可是……我從未軟弱過。
兩輪彎月激烈地抖動,她現在才發現,那些閃動的星辰竟都是鱗片的點點反光,渾黑夜幕正是它那寬廣無垠的身軀……而此時此刻,整個天穹朝她迎麵襲來。
麵對這末/日般的景象,李/明夜沒有停下。她跑得更快了,甚至拚盡了全力。空氣在急劇地咆哮,罡烈疾風穿透兩肋,這一刹那,她竟然覺得自己正在飛翔。
下一刻,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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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黑乍亮,李/明夜不由自主閉上眼,竟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恍惚感。這種感覺隻在兩種情況下才會出現——其一,質量極好的無夢睡眠。人在前一刻方才合上眼,下一刻天色便已大亮,時間仿佛被剪掉了一節。至於其二,則是角鬥/士每次進入曆練宇宙,借助鬥獸場之力穿梭時空的時候。
“看起來我已經通/過了。”李/明夜心道。她還未睜眼,便感到所處環境有異,她迅速舉目四望,隨即就震/驚了……
她正在河灣鎮,即自己遇襲的地點附近,隻是建築坍塌泰半,街道滿目瘡痍,周邊狼聲四起,與她記憶中的河灣鎮判若兩城。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當中,宛如置身血池,到處都是淒厲可怖的大灘血跡,然而竟沒有什麽屍體或是殘骸。街角的廢墟旁聚/集了數隻龐大的狼獸,貪婪的咀嚼聲隨風而來,令人不由毛/骨/悚/然。這些畜/生仍舊沉迷於血肉之中,完全沒有留意到她的出現,她這才發現自己周/身泛著淡淡白光,儼然正處於係統保護狀態之中。
——一場突然爆發的狼災。李/明夜無法在短時間內判斷本城市其他區域的情況,她也並不打算找這個麻煩,畢竟係統保護時間有限,而她現在饑/渴交加、疲憊不堪,實在沒心情打架。之前莫頓說什麽來著?狼獸從未渡過三河?
李/明夜轉身快步往港口的方向走,同時忙不迭地從個人儲物空間中掏出食物和飲用水,趁著這絕對不會被打擾的時間迅速狼吞虎咽。
係統提示適時響起:“角鬥/士H071532,恭喜你完成‘覺者之路·一’,並成功晉級為士兵等階。你將會獲得如下等階獎勵:
你的個人儲物空間擴容為4m;
你獲得了‘外來信息模糊化處理’特/權;
你在曆練中使用鬥獸場徽章的付費查詢功能時將會獲得符合你等階權限的解答;
在每次的曆練休整期中,你可以免/費領/取一個戰階物資箱(禁交易),物資箱中包含:C+級驅散藥劑、C+級生命藥劑、C+級魔能藥劑、C+級完美回/複藥劑各一支;
你獲得了前往指定宇宙進行一次休閑曆練的資格……”
“這些我都知道。”李/明夜在內心不耐煩地說道。我男朋友和我唯一的真正朋友都是士兵階角鬥/士,而且我是場情局的路易斯·科蒂,這些提示我簡直能背出來。“說點兒我不知道但是該知道的。”
鬥獸場在略一停頓後,繼續發放提示:“角鬥/士H071532,本次升階提示已做留言處理,你可以在稍後重新聽取所有相關提示,了解你在新等階中的所有權限。
你已獲得士兵階角鬥/士通用生存類勳章:幸存者,請選擇勳章屬性。
幸存者(生命):在佩戴該勳章後,你的生命值上限將會永久提升550點。”
幸存者(精神力):在佩戴該勳章後,你的精神力值上限將會永久提升480點。”
“我選精神力。”李/明夜在心中回答道。她叼著能量棒繞過街角,迎麵跑來一個滿身是血、驚慌失措的家夥,這人身後跟了一串狼獸。她側身讓開,一邊繼續前進一邊哢嘰哢嘰地啃,順手把包裝紙塞回了儲物空間裏。
“你已獲得士兵階角鬥/士通用傷害類勳章:屠戮者……”
“我選敏捷加10。”李/明夜搶答,這都是她早已打算好的。基礎屬性越到後頭越金貴,她的力量與智力都高達48點,可以說是遠遠超過了絕大部分剛剛進階的角鬥/士,亦足以滿足符合她位階的裝備的穿戴需求,是以她完全可以在力量、智力與敏捷中隨意作出選擇。物理與法術係傷害可以通/過武/器增幅,敏捷卻不行,她覺得還是敏捷屬性在目前更重要一些。
在選擇完勳章屬性之後,鬥獸場立即將勳章發放至李/明夜的個人儲物中,她便用意念將其佩戴上了。值得一提的是,佩戴這兩枚勳章並沒有對她的外觀造成任何改變,而是隨著一陣炙熱,直接加載在了她心口處的鬥獸場單頭鷹紋章上。
係統提示再次響起:“檢測到角鬥/士H071532在升階前基礎屬性總和超過200點,達成特殊成就‘二號種子’。請在以下獎勵中選擇一項:
A.無懈可擊之護:你所受到的所有傷害以及敵方所造成的負/麵效果將會強/製降低20%。
B.無/堅/不/摧之力:你所造成的所有傷害以及對敵方造成的負/麵效果將會強/製增幅20%。
C.破盡虛妄之眼:在使用該能力後,你可以看見目標的血量值、精神力值以及狀態欄中的詳細狀態。如果目標為土著角色,則相關數值方麵(血量值、精神力值以及狀態持續時間等)有可能會出現正負5%以內的誤差,且發動能力需要消耗1500塞斯泰爾斯。該能力冷卻時間為5分鍾,持續時間為3分鍾。
D.精打細算之籌:你在與鬥獸場所進行的任何交易中(包括技能升級、裝備升級、購/買鬥獸場所出/售物資、使用付費能力等等)都將獲得20%的折扣。”
李/明夜微微一愣,她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看起來,能力決定待遇,如今的她已經掙得了被鬥獸場重視與培養的資格。
她略一權衡——D選項委實是非常有吸引力,畢竟裝備道具幾乎都是可以交易的,她又可以調用團隊公賬的資金來彌補第納爾與奧雷不可交易的缺憾,是以她一人就可以為整個團隊省下不少錢。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A選項,因為她注意到這幾項能力都沒有等階,換而言之,即沒有明確的優先度,這可以理解成其優先度無限高,甚至能夠對任何等階且無視任何防禦的靈魂類、穿透類傷害生效。畢竟她可不是在玩什麽冒險遊戲,錢是掙不完的,命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H071532,接下來將會發放‘覺者之路·一’的通/過獎勵。”隨著鬥獸場這句提示響起,李/明夜驟然悶/哼一聲,她此時正在喝水,頓時嗆得一塌糊塗,但她管不了這麽多了,心口的印記灼/熱得像是要把她的心髒燒成灰一樣。“你在本次試煉中的表現差強人意。你不僅數度瀕臨失敗,更是在各類關卡中耗費了極長時間,但不論如何,你最終還是通/過了試煉,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一階被選中者。
一階被選中者的特/權如下:
你的個人儲物空間額外擴容4m;
在每次的曆練休整期之中,你可以半價購/買一個戰階物資箱(可交易);
你獲得了白塔拍賣會的參會資格,該拍賣會由聖座議會與鬥獸場白塔不定期舉辦,你會在舉辦前15個鬥獸場日收到具體通知和參會邀請;
在你計劃進行單人曆練時,你可以提前24/小/時進行申請,並得到具體曆練通知,通知中內容包括但不限於世界類型、背景劇情、大體世界觀、該世界流通貨幣樣品等等;
由於你的特殊身份,在你攻擊普通角鬥/士時,你所造成的傷害以及負/麵效果將會獲得5%的增幅,在你被普通角鬥/士所攻擊時,你所受到的傷害及負/麵效果將會獲得5%的削弱。
請注意,在你享有權/利時,你也必須為享受這些權/利盡你該盡的義務。你獲得了兩個選擇:
第一,在最多5次曆練結束後申請進行‘覺者之路·二’試煉(本次曆練不計次數),並成功通/過試煉,成為二階段被選中者;
第二,若是你未通/過二階段試煉/未申請該試煉,你必須在往後的每次曆練中獲得A/級及以上等級的個人評價,以維持一階段被選中者的特殊身份。
根據聖座議會的決策,你不可以任何主動形式將上述信息泄/露給普通角鬥/士,泄/露信息者將會視情節嚴重程度受到包括但不限於警告、罰款、剝奪被選中者身份、抹殺等不同形式的處罰。
由於你的試煉評價過低,你無法獲得個人特殊獎勵。”
李/明夜微微閉眼,將這一段提示牢牢記住。片刻後,她笑了一聲:“你倒是自己去試試看。說真的,為什麽覺者試煉的通/過率最低,你難道不該好好地反省一下嗎?”
鬥獸場顯然並不會搭理她的抱怨,李/明夜也不甚在意。實際上她隻是隨口抱怨兩句,並不是真正在意試煉的個人特殊獎勵,因為她在本次試煉中另有收獲。
——除了心境上的提升與鬥獸場所發放獎勵之外,她真正收獲了兩樣東西,而這兩樣東西來自於她在幻境中那段無止境的殺/戮,是鬥獸場給不了她的。
其一,即極為豐富的戰鬥經驗。由於李/明夜常常會使用自己的智慧在戰鬥中創造優勢局麵,所以有關她本人的戰鬥通常結束得極快,這導致她有關小規模、高水準戰鬥的經驗較為匱乏。同伊魯伯守軍作戰與同娜梅莉亞、文森特、冷泉英子等人作戰是完完全全的兩回事,這二者所需要的素質與技能均有很大的不同。簡單地說,若是文森特、靳一夢、冷泉英子之流與她各方麵條件一致,在擁有“先兆之眼”這等單兵作戰作/弊器的情況下,他們不僅不會被娜梅莉亞打得那麽慘,甚至還有可能會贏。
其二,“先兆之眼”的升級。在成百上千次的使用之後,她的天賦能力“先兆之眼”已經達到了C+品階,其消耗從“每秒消耗精神力最大值的5%”減少為“每秒消耗精神力最大值的1%”,這使得她持續開啟“先兆之眼”的最大時間從20秒提升到了101~102秒。作為一個精神力消耗大戶,李/明夜非常喜歡這個提升,當然,如今她已經不僅僅依靠“先兆之眼”來預判敵方行動了。
——在某一些時刻,刀光劍影的刹那,腳踏在生死兩界的中間,她發現自己的手比腦子更快。那些高強度、長時間的激烈戰鬥馴服了她的肢/體,賦予了它們意誌,它們學會了自己取得勝利。而這正是她先前所缺乏的東西,亦是真正的戰士與普通人之間的區別。
李/明夜喘著粗氣,重新站直身/體,繼續穿過那些飽經摧/殘的街道。四下裏皆是一片破敗淒慘的景象,血/腥與狼咆猶如空氣一般充斥在整個世界之中。長街角落,一隻狼獸將腦袋埋進一個人的腹內快/意大嚼,而那人竟還在苟/延/殘/喘,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尖利而微弱的哀嚎……幸好李/明夜見過更慘的,所以這並不影響她吃飯。
“嘿,有人在嗎?”李/明夜一邊拆開一根巧克力能量棒,一邊試探性地在團隊頻道裏發問。其實她對於有人在團隊通訊範圍並不抱多少希望,畢竟她剛才瞅了一眼任務欄,發現團隊主線任務中,“在河灣鎮比武大/會期間獲得足夠的影響因子”後頭已經標注上了100/100……她這回真是耗得有夠久的。
然而下一刻,她聽見靳一夢爆出一句震/驚無比的緬語髒話,接著團隊通訊頻道裏就充滿了文森特的驚叫:“他/媽/的見鬼了,路易斯?是路易斯嗎?老天還真是,我以為你已經完蛋了!你在哪裏?還在河灣鎮?”
“不,我在《生化危/機》裏的浣熊市。”李/明夜沒好氣地回道,“我還有三分半鍾的係統保護時間……”
“為什麽不早……算了,你在哪兒?”靳一夢的語氣非常緊張,甚至於——若是李/明夜沒有聽錯的話——有些驚恐。“給我一個坐標,快!”
李/明夜有些莫名其妙。靳一夢肯定是慌了,她連/坐標係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報得出坐標?“我在去港口的路上,纖夫街,剛路過第三扇紅門。”
靳一夢語氣急促:“我知道了。你現在往南邊看,有一條巷子,穿過那條巷子之後去街對麵,有一個回字型小院兒,院兒裏頭有個沒水的井。這井你下去沒問題,但狼獸會卡住,算是個安全點。去井裏等我,我馬上到。”
“至於嗎?”李/明夜一邊嘀咕一邊轉了方向。
“寶貝兒你聽著,狼獸沒那麽好對付,10隻就是基礎屬性50%的削弱,你附近大概有他/媽/的50隻。趕緊去,聽話。”
李/明夜身形靈動迅捷,直/插巷弄,穿牆過戶,動作輕巧得猶如飛行。靳一夢一直在團隊頻道裏催促,直到她終於說一句“我到了”,他方才鬆出一口氣:“我的小祖/宗,你這回真嚇死我了……等我啊,馬上到。”他略一停頓,“一會兒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是你自個躲進去的。”
“這裏的狼災是你策劃的。”李/明夜用的是肯定句。靳一夢掩人耳目的囑咐顯然是出自他心理防範的需要,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做賊心虛,很顯然,他不止策劃了這次狼災,更是提前做出了在狼災爆發時仍舊停留於河灣鎮的準備。難怪他剛才這麽驚慌,要是她因他的謀劃而落入危險的境地……這無疑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
文森特幸災樂禍:“除了他還能有誰?路易斯,你真該親眼看看他剛才的表情,我打賭他都快哭了。”
“閉嘴!”靳一夢沒好氣。
“我根本沒開口,我在用腦子說話呢。”
李/明夜打量著這口井。這井似乎幹涸已久,連壁上的青苔都幹透了,腳下是硬/邦/邦的凍土冷泥。此處空間並不寬裕,她體格嬌/小,尚能周轉活動,若是靳一夢進來,恐怕隻能勉強轉個身。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四下一黑,天光被堵了個嚴實,飽含徹骨饑/渴與刻毒貪婪的獸吼在頭頂響起。她掏出一個手電照了過去,正好看見一隻碩/大而凶/殘的狼獸頭顱,正極為凶/殘地衝她齜牙咆哮。手電的亮光似乎激怒了它,它用/力往前一衝,然而它那寬闊強壯的肩膀卻無法通/過井口,直撞得石欄砰砰作響。
李/明夜盯著它看了三秒,把手電筒收了起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朋友,她決定勸告文森特變更體型,否則那威/武強壯的美國佬說不定也會遇到這樣尷尬的事情。“像這樣的安全點,你還準備了幾個?”
“9個。你待的那個不算,空間太小了。”
此時那隻狼獸正艱難地塞/進一隻長爪四處揮舞,想要將李/明夜撈出來,鑒於此井的深度,此舉顯然是無用功。她脫/下大衣頂在頭上,擋住那些飛揚的塵土泥屑與狼獸渾黃腥熱的涎水,摸/著黑繼續哢嘰哢嘰地啃著能量棒:“你快到了告訴我一聲。”她的身/體應該是睡了好幾天,用蓬頭垢麵都不足以形容,她絕對不要以這種形象見靳一夢。
“好。”靳一夢頓了頓,“你就沒什麽想問的?”
“你不忙嗎?”李/明夜有些意外,靳一夢並非一個會在戰鬥中分心的人。
“還好吧……不算特別忙。”靳一夢語氣溫柔地說道,“我想陪你說說話。”
“你既然這麽有空……哦呦,該死的!下地獄去。”文森特插話到一半,就又從團隊頻道中消失了,顯然再一次投入到了戰鬥之中。
“你已經殺死納吉·克雷文了嗎?”李/明夜問道。
“還沒有,我暫時不打算殺他。”
“那我就能大致猜得出眼下的情況了。”李/明夜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與狼族角鬥/士達成合作,共同策劃了這次狼災。至於你的目的應該有三個方麵:第一,你希望戰爭能夠盡快爆發;第二,你希望戰爭的規模擴大至人類這一方,至少納吉伯爵必須牽扯進戰局之中,你要殺納吉·克雷文,而最適合做這件事的地方就是戰場,在戰場上沒有人會計較一起謀殺;第三,你希望依靠這次狼災獲得足夠重要的土著勢力地位。我們的時間不多,如果事態沒有在短時間內達到你的期望,我們就無法/像中土世界那次一樣獲得足夠的自/由逗留時間。沒有自/由逗留時間,開/戰於我們毫無意義,不如給驅魔人打打零工算了。”
文森特再度插話:“瞧瞧,她算是把你看透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想必是靳一夢開口安排了他什麽,而他顯然很不樂意照做。過了片刻,“我警告你,這是你最後一次支使我!”然後他再次消失在了團隊頻道之中。
李/明夜忍不住失笑,靳一夢的聲音中也帶著笑意:“寶貝兒,你確實把我看透了,看來我得好好琢磨一下私房錢該怎麽藏才不會被你發現。目的你都說了,那方法呢?猜猜看。”
“我想想……狼獸隻能由狼獸孕育,你不會是讓狼族角鬥/士帶來狼獸的體/液,然後汙染飲用水吧?”李/明夜漫無邊際地瞎猜,其實她本人也知道這個猜測並不現實。即使對方可以用個人儲物空間的保鮮功能來保證狼疫病毒存活,但狼獸的轉變是有一定幾率的,這就使得第一批被傳染者必須達到一定數量。可是體/液中的病毒含量究竟要達到多少,才能確保數個普通人能夠成功染上狼疫?需要攜帶多少狼獸體/液?體/液要選用唾液、血液還是尿/液?居民飲用水是否狼疫病毒能夠適應的環境?這都是無法預知的事情。隻不過她此刻剛剛通/過一場試煉,心理極度疲憊,也懶得多動腦筋了。
“錯了。我給你個提示:瓦羅。”
李/明夜喝水的動作略一停頓,秒懂:“好吧,我明白了。”
靳一夢沒有回話。李/明夜忍不住笑了,她改變語氣,認真誠懇地:“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都能想到。”
靳一夢滿意地哼了一聲,文森特則在團隊頻道裏發出了惟妙惟肖的嘔吐聲音。靳一夢果斷地無視他,繼續說道:“我考慮過你說的方法,隻是這樣一來失敗概率太大,而一旦成功,狼疫很可能會徹底失控。隻要目的能達到,能少死人就少死人吧。”
“說到這個。”李/明夜想起一事,“即使納吉伯爵與血族走得極近,也許知道長峽之王盧西恩的底細;即使你或許已經物盡其用,讓狼族角鬥/士在眾目睽睽之下露了個臉……但我必須提醒你,想要讓納吉·克雷文率領封臣加入戰爭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也許有些貴/族會因為正義、榮譽與友誼而舉起旗幟,但他們顯然並不是納吉·克雷文。既然三河伯爵能容忍一名狼人坐在鄰國的王座之上,那麽他就極有可能繼續容忍下去。
“納吉·克雷文是一個傲慢的人。”靳一夢有些心不在焉地回話。
“即使是再傲慢的人,在涉及利益的時候,想必也會變得清/醒起來。開/戰於他絕無益處,否則他應該早就這麽幹了。”
靳一夢笑了:“我知道,所以我從來不會把戰爭的勝負寄托在一場戰役上……寶貝兒,抬頭。”
李/明夜愕然抬頭,隻見得天光驟然一亮,那隻窒堵在井口的狼獸像是挨了一鞭般被抽開。井口傳來交戰的聲音,一支箭落下,在井壁之間碰撞翻滾。在陽光的照耀下,箭頭驕傲地反射/出不同於鐵器的炫目光彩,這是一支銀箭。
說話不算話的混/蛋。李/明夜在內心暗罵一句,趕緊將最後一塊巧克力囫圇吞下,又取水浸/潤袖口,在臉上胡亂粗/暴地一通擦/拭。上方戰鬥漸歇,一根繩子自井口墜下,有人在大聲催促。她取出一片口香糖,連包裝紙一起塞/進嘴裏嚼了兩下便迅速吐出,隨即用一隻手抓/住繩子扯了兩下,另一隻手則將口香糖掩入了個人儲物空間中。繩子被迅速拉動,燦爛的冬日陽光迎頭罩下,李/明夜不由閉上眼……接著她就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寶貝兒。”靳一夢緊緊地抱住她,像是要將她揉入他體/內一樣。一直隻聽見她的聲音,然而隻有抱到了才像是真的,真的把她抓/住了,連死亡都奪不走。他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後怕至極:“我是真以為你死了。”
——李/明夜自然是不知道,當靳一夢聽見她的聲音在團隊頻道裏響起的刹那,究竟是經曆了怎樣的驚恐。他親手炮製了這次狼災,自然是知道這兒究竟有多可怕,單隻的狼獸對於他們而言無足輕重,然而成群的狼獸極其可怕,其可怕之處在於恐怖的削弱與致命的病毒。當角鬥/士的體能被削弱至隻剩其原屬性的50%時,又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兩口,三口……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他始終對艾德·桑坦斯嚴加防範,也一直嚴密監控著至關重要的瓦羅。即使桑坦斯並無理由在此時翻/臉,但更明智的做法卻是絕對不要給他遞刀。於如今的局勢而言,狼疫是一招極其容易失控的險棋,卻是如他這樣的外來者所僅有的武/器,於是他必須選擇它。
可是李/明夜居然出現在了河灣鎮之中,那一刹那他幾乎以為是報應。萬幸,萬幸……他已經險些失去她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再來一次了。
——在此不得不說一句,李/明夜確實是個沒心沒肺自私自利的混/蛋,她完全不能理解靳一夢究竟在後怕些什麽。當然嚴格說來這也怪不得她,畢竟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確切處境,比如她其實一直都沒死,又比如狼獸那卡在井口的樣子在她看來著實是有些搞笑。然而那個懷抱裏有一種灼/熱的力度,令她不由為之動容,一時竟舍不得推開……即使這兒絕不是什麽適合耳鬢廝/磨的場合。
片刻的寂靜後,有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李/明夜在靳一夢懷裏掙動了兩下,試圖踮腳去看。靳一夢鬆開她,回頭瞪了那名身著灰袍的驅魔人一眼,深吸一口氣:“走!”他的聲音恢複淡漠,聽起來有一種平靜的嚴厲。
諸人迅速撤退出了這個小院,他們全都攀上了房頂,在建築之間起起落落,高來高去。一行人足有二十七個,除了靳一夢、岡恩與文森特之外,全都是驅魔人。李/明夜隻略一觀察,便發現這些人都體態矯健,靈活有力,其中竟還有兩名首領級土著人物。但奇怪的是,他們全都聽從靳一夢的指示來安排戰位,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鮮血換來的教訓,畢竟這方麵毫無疑問是靳一夢的領域,不聽他話的人很可能已經付出過代價了。
李/明夜留意到他們並沒有前往出城的方向,而是向城市的中心區域前進,便說道:“我猜你們不是專門來這裏救我的。”
“當然不是。”文森特笑著說道,“他/媽/的,當我發現你還在這裏的時候,我還以為見鬼了哩。”
“這位夫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這裏。”那名驅魔人說道。他一邊嫻熟地彎弓搭箭,將一隻狼獸從半空中射落,一邊解釋:“當城中爆發狼疫時,狼疫感染者率領狼獸襲/擊了比武大/會,他們的目標是貴賓台,這簡直是一場災/難……當時會長與副會長都在城牆上封/鎖城市,雖然靳及時將我們和剩餘的守備隊都組/織起來作出反應,依然死了不少貴/族和白袍子(即教/會的人,他們通常身穿白衣),就連克雷文伯爵也重傷垂危。我們的目的是來城中搭救馬庫斯爵士與他的族人,據克雷文大人所說,這位爵士是唯一能拯救他性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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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煉中的李明夜,情緒會比她本人要外露很多,這是因為經曆試煉的是她的意識,而意識會毫無遮擋地反饋出她真正的情緒。也許你們已經發現,自從她脫離試煉後,我就很少用第一人稱來寫她了。
至於李明夜在繼續前進和靳一夢之間做的那個選擇,我們可以用比較世俗的比喻來類比:作為某企業雄心勃勃前途無量的中低層年輕職工,李明夜拒絕在結婚後成為一名家庭主婦……大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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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塞糖:靳一夢非要纏著李明夜說話,是因為……呃,就這麽說吧,換做是我,突然出現在到處是狼獸的河灣鎮,又躲到一個絕對會引起幽閉恐懼症的小破井裏,井口還有個長得特恐怖的怪物虎視眈眈,我十有八九會被嚇得當場去世。實際上,任何人處在那樣的情境下都會特害怕,對吧?
靳一夢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他這人不會說“怕不怕啊寶貝兒?別害怕我陪你。”,而是會說“我想陪你說說話。”其實這是情商比較高的一種表現,因為要是女孩子比較要強,就算怕也不會說,可惜……
李·神經粗如鋼筋·一心隻想吃飯·累得要命·明夜:?
夢哥導演的這出大戲還差一個收尾,下章再說。
我想過要不要詳細寫一下過程,不過一來我特煩他,二來我估計就算寫了也挺繞,因為這人做了非常多的布置,所以還不如從一臉懵逼的李明夜視角來寫這件事,我覺得效果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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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河灣鎮地貌
河灣鎮其實是這樣的一個環境:臨河那一塊兒確實是港口,但也是有城牆和城門的,城門外才是港口。隻不過由於貨物運輸量以及人流量都比較大,這兒的城門特大,道路特寬。又由於城門和道路都是後期擴建(一開始誰知道這裏會變成河運中心),所以實際上是把城牆砸掉一截建的,導致這塊地方的防禦比起別處來略有些不那麽牢固……但是大家也都不怎麽擔心就是了,因為“狼獸從未渡過三河”。
狼獸為啥從不渡河:上一章我寫過一點狼獸的生理結構,可以看出它的密度是特別特別大的,把它和同體型人類放一塊(當然這樣的人類也找不到),狼獸大概比人重三四倍那樣。這個生理狀況吧,打架好說,爆發力特別牛逼,而且極其抗揍。但是它們要是長跑五公裏就肯定會悲劇,而且還特別不適合遊泳,在水裏這些家夥就是個鐵坨坨。三河的水文狀況我在老早以前就寫過了,如果非要想不開遊三河,那唯一不會被淹死的生物種類大概隻有魚,人啊狗啊啥的都挺懸,狼獸就更甭提。這就是狼獸不渡河的原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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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想知道夢哥這場大戲的詳情,我可以改下這章作話,放點兒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