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宙2第二章
李/明夜不得不慶幸自己和靳一夢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因為很顯然,他們並不了解長湖鎮的地形,至少他們是搶不過那些分散出去搜救的鎮民的。這就導致一個可預見的未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近處的鎮民輪不到角鬥/士出手,他們隻能在越來越危險的環境下去往更遠的地方擴大搜救範圍,甚至要進入火場之中……同時,祈禱那些驚惶失措的災民們居然還活著。
李/明夜覺得,這坑爹的活兒,500塞斯絕對劃不來。
最狗屎的是,角鬥/士進入宇宙時的刷新點也是有講究的,像是靳一夢和李/明夜這個實力檔次的一票人,都被鬥獸場分散在了距離救助點更遠的地方,這毫無疑問能夠有效地平衡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差距。在這個情況下,李/明夜不得不同情並警惕那些被刷在東南角的角鬥/士,因為她和靳一夢都沒有這個待遇。不過想當然耳,能夠有幸刷在東南角的角鬥/士絕對沒幾個,實際上,靳李二人的進入點已經十分偏向東南了。
另外還有值得欣慰的一點,一名被靳一夢所救的鎮民受傷較輕,這個名叫波頓的小夥子願意追隨二人在鎮中搜救幸存者。波頓是個沒什麽主見且遇事容易慌張的年輕人,簡單地說,他比較擔不住事兒,但他健壯的身/體與吃苦耐勞的秉性使他具備良好的執行力。
波頓的主動加入是一把雙刃劍,這個土著年輕人了解長湖鎮如了解他的手掌心一般,他的加入不僅使靳李二人可以更好地判斷出哪裏可能有幸存者,同時他還是個熟練的劃槳手。但另一方麵,土著的隨行也徹底杜絕了這倆人通/過“打劫”來完成第一階段主線任務的想法——相應的,旁人也不會來“打劫”他們了,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其實是相當歡迎“打劫”行為的……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的角鬥/士都目睹了巴德屠龍的盛況——毫無疑問,這是每一個角鬥/士都不可能錯過的場麵!
史矛革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躋身於當前宇宙頂尖勢力中的絕世強者,而屠龍者巴德或許隻是這個璀璨大/陸上芸芸傳/奇英雄之一,但由於玄奧莫測的命運的推動,他在麵對史矛革時,能夠發揮出超越並碾壓這個絕世強者的強大實力!
對於土著來說,這是氣運匯聚和命運糾纏;而對於角鬥/士來說,這是能夠直觀了解本宇宙頂尖強者實力的機會。
被史矛革摧毀的河穀鎮的氣運、矮人王國伊魯博亡靈的怨恨、長湖鎮新鮮的災/難……無數因為史矛革而死去的人仿佛重新回歸了這個世上,降臨在重燃的戰火與廢墟之上,用隔世的不瞑眼睛注視著那隻作/惡多端的巨龍……在浩瀚的史詩中謝幕的一刻!
——那一箭,起初是無聲的。
實際上,沒有人注意到那一箭是從何處射/出的,也沒有人注意到那一箭是什麽時候射/出的。然而當黑箭脫弓而出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在一股莫名力量的驅使下抬起了頭,即使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然後他們看到了浩渺博大的夜空,長風呼嘯,烈火升騰,明月高懸,星辰閃耀。不知道為什麽,那些高高在上的星辰與明月似乎距離地麵很近,就好像它們也在關注著這一幕一樣。
然後,他們看到了一支箭。
漆黑的長箭,用不知名金屬鑄造而成,箭頭呈現出一個奇異的螺旋狀,以一種似乎很是緩慢,卻又似乎快若雷霆的速度,無聲地劃破了夜空——那是一道極其深刻的軌跡,具有某種近乎於蠻不講/理的終結之意,就像是突如其來又無處不在的死亡,攜裹/著無邊無際的肅穆威嚴,攜裹/著夜空中亡靈的呐喊,或許緩慢靜謐,卻決計不容抗拒地奔襲而去!
那是死亡的一箭啊!任何生命都有盡頭,天/宇中燃/燒的太陽都有熄滅的一天,大海會幹涸成桑田,森林會倒斃成荒漠,神明會閉上他注視大地的眼睛——史矛革,也有隕落的一日!
夜影下的巨龍暴怒恐懼地咆哮了起來,它感到了末/日的氣息,感到了天已絕人之路的末路悲涼,感到了這一箭後那鋪天蓋地無處不在的死亡和滅絕之意,那是眾生之父伊露維塔誕生之前的荒涼死寂!隻見這隻巨龍通體燃躍起了一億個恒星爆/炸時的火光,它那長達144米的龐大軀體以一種令人咂舌的靈巧在空中盤旋躲避,卻不知為何使人想到了在魚鉤上抽/搐的蚯蚓。
然而那支黑箭卻驟然消失了,它消失的是如此突兀卻又理所當然,仿佛它本就不在那裏也從未被射/出似的。可是史矛革卻是瞬間瘋狂了,它那龐然的軀體竭盡所能地想要蜷縮和閃避,仿佛預感到了某種無法逃避的危險。
——但見下一刻,在史矛革胸前的心髒部位,那唯一一片缺乏鱗甲覆蓋的區域之前,赫然裂開了一道難以形容莫可名狀的空間裂隙!那支黑箭驟然加速,像是從天地初始的那一刻一路呼嘯到了萬物終焉之日一般,以一種斷絕曆/史、穿透洪荒的力量,無聲無息地射/入了史矛革唯一的弱點之中!
——這是黑箭第二次擊中這個部位,它上一次隻崩掉了這裏的一塊鱗甲,而這一次,它帶走了這隻傳/奇巨龍的生命!
狂烈的火光從黑箭傷口處迸射而出,仿佛飽滿的裝滿水的氣球被戳破了一個口子似的,然而這破口奔流而出的卻是岩漿和火焰。史矛革發出了一聲響徹整個天地、甚至幾乎要震撼到星辰與明月的負痛咆哮,像是用盡剩餘的所有生命吼叫出來的一般!它在半空中翻滾和掙紮,宣/泄著劇烈的疼痛和瀕死的恐懼,大片大片熔岩一般的血液落到了大地之上、落到了原本就熊熊燃/燒的長湖鎮中……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改變它最終發出一聲極盡淒厲、仿佛能撕/裂聽者靈魂的哀鳴,最後那永恒不滅的巨目也隨之熄滅了——就像是任何火焰都會有焚燒殆盡的一天一樣,徹底地熄滅!
夜空之中,冷月高懸,星辰璀璨,天邊劃過一道熾紅色的流星,象征著中土大/陸最後一隻巨龍的隕落。
跨越天際的龍影無力地墜落而下,落入了滔滔火海之中。在火海之上的一座木塔中,一個高大魁梧、黑發飛揚的孑然身影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他握持著一把足有一人高的長弓,他的手中沒有箭,他是那麽的孤獨又是那麽的耀眼,星月烈火都是他的點綴,無聲地記敘著這傳/奇誕生的一刻。
“能夠跨越空間或者位麵的強大箭術……真他/媽盡信書不如無書啊。”李/明夜的聲音很平淡,靜水一樣地流淌,卻足以讓船上所有因為“見證曆/史”時的莫名威懾而心旌搖曳的人清/醒過來。
精疲力盡的傷員們爆發出了一聲喜極而泣的歡呼,近乎於嘶吼一般,更有甚者還直接昏/厥了過去。這歡呼像是會傳染一般,整個長湖鎮很快就隨之沸騰了,災民們在盡情宣/泄/了一番之後,不約而同地吟誦起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巴德·屠龍者!”
很顯然,不論巴德原本姓什麽,從此以後他的姓氏都隻會是這個響亮的名詞——屠龍者!而他的後人,也必然會襲承這個傳/奇的姓氏,直到他的血脈和傳說最終敵不過時間,湮滅在浩瀚的曆/史長河中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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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的屠龍一箭不止除掉了史矛革,更是給所有角鬥/士帶來了極大的震撼——注意,是所有,包括李/明夜,甚至李/明夜所受到的震撼遠比他人更加強烈。
在哈利波特宇宙中,她因為一步失算錯過了見證哈利波特宇宙頂尖強者對決的機會,也就不能切實體會到那些真正位於巔峰的人究竟可怕到什麽程度。
以巴德為例,如果將那些在D級宇宙中的巔峰強者的實力與角鬥/士做一個類比,那麽可以這樣比喻——常態下的巴德(裸裝)大約是士兵區角鬥/士的頂尖水準,全裝(不包括黑箭)巴德(傳/奇英雄)約等於五到六個士兵區頂尖角鬥/士的紙麵實力總和,但剛剛射/出那一箭的巴德,其實力約等於兩到三個強大的軍官級角鬥/士!這才是能正麵硬撼並碾壓傳/奇巨龍史矛革的強大力量,這也就是重要土著角色的可怕之處。他們與世界源牽扯極深,所以當他們在曆/史的舞台上,燈光打到他們身上時,往往會爆發出極端強大、超越自身極限的實力!
角鬥/士將這種重要土著角色的爆種稱之為“世界意誌的矚目”,因為在那一刻,整個世界都是重要土著角色的後盾!
當然,傳/奇英雄也是分高下的,比如屠龍者巴德是傳/奇英雄,日後的人皇阿拉貢也是傳/奇英雄,甚至黑/暗君王索倫也是傳/奇英雄(黑/暗向),但常態下的巴德的實力顯然比不上人皇阿拉貢,阿拉貢又被索倫甩了一條街。
不論如何,他們才是一個檔次的,在同一檔次裏的人有得打,低於這個檔次的人哪怕前仆後繼地堆上去,大概也隻有被割草無雙的份兒。
實際上,任何一個角鬥/士都對這種“D級宇宙頂尖強者的實力區間”有心理準備,這是一個比較常識性的情報……但是,常識歸常識,震撼是震撼,親眼看到的實力,總是更加驚人的。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在風口浪尖上把握曆/史的命脈,這才是真正的傳/奇。
當李/明夜真正被震撼到的時候,她反而是麵無表情的。火光熊熊,空氣中交融著熾/熱的黑灰與明亮的豔色,她平靜的側臉有如山嶽一般淡漠。她凝望了一會兒塔樓的方向,突然開口道:“夢哥,問你個事兒。”
“嗯?”
“當你看到死亡射手……算了。”李/明夜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活了過來。她轉頭看了看船上的傷員:“我們把任務一次做了吧。”
小船的理論載重是五人,超出這個載重,船隻速度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有很大可能會沉船。按照原計劃,他們一次可以救助兩個鎮民,但是如今史矛革已經死去,災/難還未停止,他們大可以把任務所要求的五個鎮民一次救完,然後下水慢慢遊。
“成。”靳一夢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他拍了拍波頓,將對方從狂喜中喚/醒,“小子,咱們在船上,你要是再胡亂蹦躂一下,我就把你從船上踹下去。聽著,那隻噴火蜥蜴翻了肚子,但你要是再耽擱,接下來死的就是你那些鄉親了。”
“對不起!”波頓瞬間羞愧,又忍不住分辨道:“我就是太高興了。”他確實高興,笑容止不住地往上冒,那是複仇和如釋重負的喜悅。
“回去了隨你怎麽樂嗬,現在先做正事兒。”靳一夢笑了笑,隨手擼了一把波頓濕/漉/漉的腦袋,還輕輕拍了一下。這是一個有點親/昵的動作,像是無可奈何的老大哥教訓太過折騰的小弟。
波頓傻乎乎地笑,抄起槳開始繼續劃船。
李/明夜冷眼瞧著,並不是很相信靳一夢真把這個土著當成了朋友。這個男人仿佛有一種天然的敏銳,他永遠都知道別人吃哪一套,更知道該用什麽法子才能準確地扣開一道道陌生的心門。
靳一夢把波頓的狂歡症治完了,轉頭問李/明夜:“你剛剛想問我什麽?”
他話還未說完,驀地挑了挑眉,抬手拔槍,一顆子彈呼嘯而出,打在遠處一塊傾頹掉落的木板上,那塊木板的正下方是一個在水中載沉載浮的鎮民。
所以李/明夜自然沒有回答他。她最後眺望了一眼那個塔樓,隨後便幹脆地跳下船,遊向了那個似乎已經脫力、即將被湖水沒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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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矛革已經死去,但是大火尚未停歇,災/難仍然在繼續,十分幸/運的是,氣氛已經不同了。巴德的出現在極大程度上鼓舞了鎮民,他們從這個傳/奇英雄身上汲取勇氣,互相討論並炫耀自己與他交往的每一個細節,以此獲得自我安慰的同時,也彰顯自己的不凡。
也有人因為親朋好友的死亡和受難而嚎啕大哭,但他們總會得到安慰,並最終重新平靜。痛苦總是一時的,人是一種適應力很強的種/族,他們永遠都知道該如何適應並忍受苦難。
當李/明夜把那一船傷員送到救助點之時,她的任務刷新了。說實在的,根據李/明夜的刷新點來看,她完成這個任務的難度絕對超出了500塞斯這個標準。
“係統提示:你的主線任務‘立足’已完成,你獲得了500塞斯。”
“係統提示:你獲得了主線任務‘認可’。
任務說明:雖然長湖鎮的鎮民和來自幽暗密林的精靈已經熟悉了你這個外來者,但是你並沒有獲得他們的認可。請在七天之內獲得至少一位首領或首領以上級別土著的認可。
任務提示:從現在開始,當你觀察土著人物時,可以通/過鬥獸場徽章的評價來判斷該土著在當前宇宙可能造成的影響,並以此判斷該土著的價值。在本宇宙中,土著作用評價(以其綜合實力為準)為:普通、精英、首領、傳/奇四個等級。
任務提示:你的幽暗密林聲望與長湖鎮(河穀城)聲望已經開啟了。你的幽暗密林聲望為中立500/1000、長湖鎮聲望為友善0/1500。
任務提示:首領並不是那麽好接近的,也許你應該試試循序漸進。
完成獎勵:3500塞斯、25天自/由逗留時間(該逗留時間會與任務用時疊加)
失敗懲罰:扣除5000塞斯,但你在本宇宙可獲得共計7天的自/由逗留時間(該逗留時間已重置),在自/由逗留期內,你可以隨時通/過徽章回歸鬥獸場。如果超出自/由逗留期之後你依然想在本宇宙停留,你必須支付每6小時/1000塞斯的代價,若是你的塞斯不足,係統將會抽抵你身上的裝備抵債,若是資不抵債,你將會被抹殺。”
“果然!”李/明夜若有所思,“鬥獸場把我們送到這些宇宙並讓我們在這裏停留,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嗯?”靳一夢有些疑惑地又翻了一遍任務說明,隨後了然,“你的意思是史矛革之禍和孤山之戰相隔一個月,時間太長了,所以鬥獸場為了省錢,才想要篩選出在孤山之戰中可能會起到作用的角鬥/士?”
“對,不然它大可以讓所有角鬥/士一待就是一個月,把孤山之戰混完。從這個結論也可以引申出另一個推論——隻要角鬥/士能對曆/史節點起到非常大的影響和探索作用,那麽角鬥/士或許可以獲得足夠的自/由逗留時間,並以任務獎勵的形式發放……”李/明夜眼裏閃過一絲病態的狂/熱,“我現在才真正知道我在哈利波特裏錯過了什麽……不過沒關係,還來得及。”
這是靳一夢第一次看到李/明夜露/出這樣的神色,她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眼神熾/熱而瘋狂,像一隻猛然扯下人皮的野獸,透出一種冷酷到歇斯底裏的饑/渴和貪婪。這樣的神色讓他想起了毒/癮發作的人,讓他不由皺了皺眉。
不過這種令人不安的神色轉瞬即逝,李/明夜迅速微笑了起來,方才的瘋狂被她一如既往的鎮定洗去了。
“別做蠢事。”靳一夢最終隻是這麽警告了一句。
“我怎麽可能做蠢事。”李/明夜不屑一顧。
靳一夢冷笑著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你不蠢,你最聰明,你也最他/媽會胡思亂想。”他頓了頓,還是認真地重複了一遍:“別做蠢事,也別想一口吃成個胖子。”
聰明人,靳一夢不是沒見過,畢竟他自己就是,所以他更知道聰明人會怎樣作繭自縛。他們才智卓絕心比天高,所以永遠覺得命比紙薄,於是永遠不知足,直到最後把自己撐死。
欲/望是動力之源,也是毀滅之根。所有的角鬥/士都曾經鮮血淋漓地失敗過,靳一夢了解一個失敗者對成功的渴望,那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和絕望,會把人逼上絕路。
有的人隻能走,有的人可以跑,有的人則適合飛翔——這三類人中,唯獨最後一類人跌得最重。
“我知道。”李/明夜這人還是能聽得出好賴話的,她頭點的很認真,看起來是聽進去了。她隨後看了看周圍的一片嘈雜,突然說道:“夢哥,剛剛史矛革的屍體沉到湖裏了,你不是和波頓關係很好嗎?你可以去忽悠他一下,看看有沒有漏可撿。”
這種明顯的借口靳一夢不至於聽不出來,他看了她一眼,確認她隻是想支開自己,於是也就從善如流地離開了。
李/明夜看向了那個正在一樓的樓梯口不斷施展清潔術的精靈。這個木精靈是一樓唯一一個精靈,換句話說,如果角鬥/士目前想要刷幽暗密林聲望,那麽便隻能通/過這個木精靈來領/取任務。所以顯然的,這個木精靈已經是一臉疲憊和不耐煩的神色,畢竟他看起來並不是很擅長法術,而清潔術哪怕是最低等的法術,用久了也一樣吃不消,更何況他還要應付那些“粗/魯的冒險者”……
眾所周知,精靈是一個極其高傲的種/族,這種高傲類似於許多宇宙中比較傳統的不列顛人。他們有近乎永恒的生命,有古老傳承的文化優越感,有優雅的風度儀態與善良的心性……毫無疑問,他們理應傲慢。故而角鬥/士們哪怕被甩了臉子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因為這個精靈考慮到目前人手短缺和事務繁雜的情況,哪怕臉色確實不怎麽好看,也一樣會發布一些任務,或者給出一些提示。
李/明夜通/過徽章查詢了一下,發現這是個普通級土著人物,她安靜地站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角鬥/士之中有一部分想要刷密林精靈聲望,也有十幾人想要刷長湖鎮聲望——很顯然,這十幾人都是衝著傳/奇土著巴德去的。精靈的聲望或許可以兌換包括裝備在內的好東西,但是巴德畢竟是個傳/奇英雄,可以說是和密林精靈國王瑟蘭督伊同級別的人物,他身上也有不少好處可撈。
毫無疑問,巴德絕對比精靈國王要好接近得多,隻不過這位屠龍者精力損耗巨大,所以他在稍微鼓舞了一下鎮民之後,就去三樓休息了。而可想而知,萊戈拉斯王子目前的狀況,恐怕與巴德差不太多……
待周圍的角鬥/士逐漸變少之後,李/明夜才走了過去。她一身衣服濕/了個精光,臉上還沾滿了黑灰,形象基本不可挽救,於是索性沒有調整儀態去博取好感。她走過去微笑道:“請問這兒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李/明夜的魅力是10點,比普通人高出兩點,大約是“挺討人喜歡”的檔次。故而這名木精靈看了看她,還是勉強溫和地回答道:“年輕的人類冒險者,我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自然法術和治愈法術的氣息,樓上那些可憐的人恐怕是人類貧瘠的醫術無法救治的。也許你可以嚐試去我們的大綠林(幽暗密林曾用名)搜集一些草藥和食物,我們中有很多人也已經相當疲憊了,幹淨的河水與水果可以慰藉我們的辛苦。”
“尊敬的自然之/子,您的好心腸會得到這些可憐人最真誠的讚美與感激的,我也很樂意為您分憂。”李/明夜下意識拿出了庫存中最溫柔的笑容,“說到大綠林……我聽說大綠林中有邪/惡汙/穢的半獸人正在遊蕩?”
木精靈打量了她一眼,神色有些猶豫,顯然不明白這個看起來瘦弱的人類女子為什麽要作死。
“清掃邪/惡是吾輩的本分,您更應該相信一個遊曆大/陸的冒險者的本事。我也曾經和迷霧山脈的半獸人打過一些交道,但我現在依然好好地站在這裏。”李/明夜察言觀色,當即說道。
“你們這些人類冒險者真是頑固得像長了一千年的冷杉樹!好吧,剛才已經有兩名冒險者和安迪爾隊長去西邊的森林邊緣追蹤半獸人的蹤跡了,我雖然聯/係不到他,但他們十分鍾之前才出發。如果你能找到他們,再考慮驅逐半獸人的事情吧。”木精靈顯然並不希望一個女人和半獸人對上,所以話也說得語焉不詳,其中不乏勸阻之意。
不過很顯然,他無法聯絡安迪爾隊長肯定是一句實話。李/明夜眸色閃了閃,隨後又微笑了起來。
“謝謝,您善良的心靈簡直像星辰一樣美麗。”李/明夜禮貌地道了謝,她一眼瞥見周圍的幾個明顯豎/起耳朵的角鬥/士,驀地又問道:“對了,我聽說精靈都有一雙能聽到露水落在草地上的耳朵,不知您是否有聽清史矛革究竟落在了哪個方向?我方才看到有人問鎮民打聽這個問題,他似乎是想要去龍眠之處參觀一番。等不那麽忙的時候,我也想去看一看那個暴君的屍體……畢竟那可是巨龍呢,巨龍總是比蜥蜴要稀罕一點的。”
木精靈這一次的態度顯然沒那麽好了,他勉強為她指明了方位之後就表示自己還要忙。李/明夜禮貌地告辭,隨後就立刻下到了臨水的平台邊,她看著那一兩艘寥寥無幾的小船,嘴角快速挑了挑,緊接著就借用了一條船劃向了岸邊。
李/明夜的考慮是這樣的——她方才已經耽擱了一會兒,附近的角鬥/士大多是想要待在一樓通/過醫/療手段來刷長湖鎮聲望(角鬥/士先進的醫學理念和療傷手法可以把土著漁民斃得滿地找牙),或是自知魅力低下不去精靈那裏碰壁的人,這些人中想和她搶聲望的人本來就比較少。而她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能夠有效地分流這些人。
李/明夜的那句話,重點在於“有人已經去了”。
史矛革被土著所殺,自然不可能有掉落,甚至連龍鱗龍牙這些材料都不可能帶出本宇宙,角鬥/士最多隻能過去觀光一番——在大家都在爭先恐後撈聲望的時候去觀光?這種天然呆還是滾回原生宇宙看自然風景片吧!
所以角鬥/士們很自然地會猜測到一點——是否有人接取了與史矛革的屍體有關的支線任務,或者找到了撈好處的方法?要知道這也不無可能啊!退一萬步來說,那根屠龍黑箭還插在史矛革胸前,倘若有人能將其找到並獻給巴德,那第二步主線任務豈不是妥妥地完成了?
在貪欲的驅動下,必然會有人打算去龍眠之地探查一番,那畢竟是一具傳/奇巨龍的屍體,與一個傳/奇級別的曆/史劇情道具!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其中隻要能漏出一絲絲好處,就足以讓奴/隸級角鬥/士吃到撐了。
最重要的是,李/明夜肯定不是第一個這麽想的人(那條龍死得一點都不低調),而她不去做,隻不過是覺得兩個人肯定搞不定而已。她甚至猜測有人已經過去碰運氣了,如果被她鼓動的人撞上了想要碰運氣的人……那就很有/意思了。
這種人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最後,就會有第無數個,這是人的天性,貪欲引起爭奪,爭奪催化欲/望。那是一個長滿了利牙的漩渦,更是一個血雨腥風的絞肉機,李/明夜並不打算把自己陷進去。
如果角鬥/士們耐得住貪婪,那麽李/明夜還有最後一個考慮——史矛革已死,天空是安全的,能夠行動的鎮民打消了最後的顧慮,他們必然會傾巢而出,搜索他們的同/胞或者是同/胞的屍體。這意味著船隻的供應會很快變得吃緊,角鬥/士必須要有所抉擇,甚至可能會開始爭奪或者尋覓船隻。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人跟在她後頭的可能性極小。
而李/明夜的目的,不過是想要不受幹擾地找到那位“安迪爾隊長”與另外兩個角鬥/士而已……如果在她這樣的算計之後,還有人打算跟著她,那她也隻能說聲抱歉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打算跟著她的人有兩個可能,其一就是實力太弱,連碰運氣的希望都沒有;其二就是頭腦冷靜清晰且行/事謹慎之人,這兩種人會對李/明夜形成幹擾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在這個時候離開了這裏……那個所謂的安迪爾隊長應該是一名徹頭徹尾的物理係土著,極有可能是一名十分強大的弓箭手和獵人。”李/明夜一邊劃著船,一邊思索,“算了,隨機應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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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很快就會知道,其實她真的隻是手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