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親自開著夏利送小刃,一路上,話不多。
他在想整個常利中事件,想如何能從常利中手裏要回30萬塊錢。
他努力理出頭緒,回想起常利中過往的種種。他百思不得其解:常利中看上去還算是老實巴交,他在店堂顧客舒適度上,提出的建議,被所有店堂采納。
如照明亮度要以眼睛的舒服為第一條件不要刺眼或者昏暗,店堂廣告要美觀整潔,不能胡亂貼等等。
他在北京工作也10來年,說過幾次,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孩子在上學。如今說走就走,帶了這麽大筆錢和產品?
“我們先去他家看看,拿著這麽多現金,最安全的就是放回老家,天高皇帝遠,神不知鬼不覺的。看你這次能不能在他家逮到他,找不到,再想別的辦法找他的社會關係,看行不行。”
小刃提著雙肩背包上了火車,他原想車廂裏指不定有多滿,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中的擁擠,乘站票上火車,小刃已經坐出經驗。
差個五分鍾就要開車時上車,這時乘客基本上對號入座。空出來的座位,就有可能人沒上來,或者其他原因空座,上來不能等到車開了再找座位,一定要看到空位就先坐下,座位人來的再走,走之前,看好下一個空位如此下去。運氣好,一路坐到終點也是可能的。
小刃比較恨的是,站票和坐票同價,站一程和坐一程,對體力消耗的差別大了去了,怎麽可能價格都一樣。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小刃每次拿到站票都會這樣發發牢騷,當初回湖南邵陽,火車票太搶手,小刃就不止一次隻買到站票,也長了經驗。
這次小刃上車,看到有空位坐下,不一會兒,有位號的人過來,他起身之前已經看到別的空位,起身後快速挪坐到另一個空位上,反複三次。
“轟隆轟隆.……”
他在下一節車廂裏坐下來的時候,火車已經開了。
……
楊軍沿襲了讀大學時養成的好習慣,關心時事,每天必看報。從前是看些頭版,如今更需要透過報紙,查找行業哪怕是蛛絲馬跡的變動。
近段時間,通過報紙和報紙上的廣告,楊軍敏銳地嗅出來勢凶猛的競爭對手。
依靠報刊廣告做生意,是天宇通電訊的法寶。“天宇通電訊”有了一定資金積累後,及時調整了廣告版麵。
天宇通的大作廣告讓很多報紙眼紅,拉廣告的人幾乎踢破門檻。
但是,無論多大報找楊軍,楊軍不為所動,這些報紙放在各部門、各單位辦公桌上,隻有非常清閑的人隨便瞄著看,廣告不起作用。
而小報就不一樣了,尤其是街頭叫賣的報紙,讀者自掏腰包購買,或者花錢訂閱,一般不會隨便瞄幾眼就放下,很多人從頭讀到底。廣告的意義就大多了。
每星期周六和周日,幾份發行量大的小報同時會有天宇通電訊的廣告,半年多了,楊軍勒緊開支也要把廣告打出去。
廣告做在報紙的哪個版麵非常講究,也是楊軍們經過一段時間摸索積累的經驗。
放在頭版的下半版,或者報眼,廣告效果最好,費用最高。
讀者如果不是目的性特別強,不會專門翻看廣告,那麽有比較多的留白或小字陪襯,加上醒目的公司名稱或者廣告語,就足以讓讀者順便留下印象了。
報紙的最後一版做整版廣告效果也不錯。報紙這麽大,折疊報紙有兩個習慣,或者第一版露在最外邊,或者最後一版。
通常賣報人習慣把第一版寫著報紙名稱的版麵露在外,讓人一目了然,《北京晚報》還是《首都經濟信息報》,還是什麽其他報,都是如此。
報紙的名稱在報紙頭版上方左側,右側被稱作報眼。工作日,報眼用來做次要短新聞,休息日就是廣告的天下。
楊軍們正是分析到這些,使得有限資金合理利用報紙版麵,形成了資金良性循環。
率先跟天宇通電訊唱對台戲的叫虹超力量電訊,他們第一張廣告,楊軍看到了。不到半個月,他們上廣告的速度和頻率超過了天宇通電訊。
“天宇通電訊”按部就班在周六日、報紙的頭版、報眼、最有一版整版發廣告,虹超力量則是單獨折疊兩大版廣告,並且還在工作日中的周四分別加上最後一版廣告。
兩三個星期之後,隔天就有兩版廣告,風頭之猛,瘋狂蓋過天宇通電訊。明擺著,這麽大規模砸錢做廣告,應該是由實力雄厚的資本投資作支撐。
無聲無息卻來勢洶洶的對手讓楊軍猝不及防,楊軍甚至還沒有備戰,就被綁戰場,麵臨的對手隨時血拚過來。
公司內部的確出了狀況,此時,各店店長先後匯報,銷售額的增長處於停滯狀態,預計再有半個月,銷售額甚至會有掉頭向下趨勢。
每天鋪天蓋地的虹超力量廣告,讓楊軍有了巨大壓迫感,危機來了。
楊軍在辦公室踱著步,低頭思索如何應對強大競爭對手。是共生?死掐?還是吃掉?對手的信息除了廣告內容,楊軍幾乎一無所知,要趕緊摸清敵情。
小刃出差追款,還有誰能做這件事?楊軍挨個想了想公司裏的主力員工。他?還是他?還是她?每個人手裏都有堆成山的業務。楊軍搓著雙手,他是真著急啊,難不成要自己親自?
“叮鈴叮鈴”
手機鈴聲打斷了楊軍的思路。楊軍瞥了一眼手機上的陌生號碼,接通手機。
“喂……”沒等楊軍問話,對方直接先說起來:“楊總嗎?我是鄭優禮的朋友,隋敬騰。”
“鄭優禮,啊,認識,你好。”
“鄭優禮常提到你啊,很敬佩你做的企業的魄力。”
楊軍不知怎麽接這個話,雖然他知道很多人的恭維非常虛假,無非是有求於他,給自己的親屬在天宇通謀個工作、拉廣告、拉保險。讓他難堪也為難。楊軍感到不適,有些不耐煩。
停頓了幾秒,聽楊軍沒說話,隋敬騰說:“楊總,有個事情,想跟您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