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上門
史春玲和郭少波閑聊中聽說楊軍要開大商店，資金困難，便和郭少波商量給楊軍寄來2萬塊錢。
楊軍大為感動，有什麽比雪中送炭、雨中送傘更有意義。
楊軍打電話給郭少波幾乎拍著胸脯，雖然這個動作郭少波並沒有看到，聲音顫抖著說：“感謝哥們。給你們算20股，將來做起來，有你們一份。”
這錢像及時雨，唯一支撐著楊軍開業前的最後花銷。
……
“你說是北京人精還是廣東人精。說是廣東一老板在北京和小姐交易，說好一回一百塊錢，完事之後掏出一百塊遞給小姐，小姐嘴一撅嘟囔，怎麽成5折了？”
“說好一百呀，廣東人不解地問。小姐說，這一進一出不就是二百嗎。廣東老板啞口無言。過一會緩過勁來：敢情你這是移動通訊，雙向收費呀，真夠黑的！哈哈，說個玩笑。”
飯桌上，那個有勢的家夥帶著一幅秀郎眼鏡，很是知識分子氣，卻不時冒出個葷笑話。
他坐在楊軍對麵，草祥子挨著他，他的另一側是草祥子張口閉口的哥們。
飯局當然是楊軍埋單，在新街口的淮陽餐廳請的客，這裏規模不大，單間裝點得似江南水鄉，桌椅是和裝飾都是竹子的材質，牆上掛的是一幅江南水鄉圖。桌子夠10人用餐，他們幾人坐得稀鬆。
……
“哈哈……沒準那個小姐是你們湖南人呢。”
有勢的家夥放肆地笑著對楊軍說，楊軍惟諾點頭陪著笑臉，心裏罵道去你媽的，肚子裏立刻給那家夥起了外號“青魚頭”。
青魚頭看樣子也就三十五六歲，嘴唇很厚，噘噘著，臉上放光。
“別管對雙向收費意見多大，人家照樣收，你能怎麽著。”
“是，這就叫權力，也叫壟斷。”
“對，您說得好，是這麽回事。您看，就這麽高的話費，照樣買手機的人越來越多。”楊軍咂著酒附和著。
“聽老曹說楊老板的生意特火嗬。”青魚頭瞪著魚眼問楊軍。
“哪裏。小本經營。仰仗您幫忙呢。”
“好說。”青魚頭不再看楊軍，自顧自往魚嘴裏送菜，實際上他吃飯的樣子很斯文。
飯後，停車場上，楊軍遞給青魚頭兩把翠喜宮飯店鑰匙。
“說好她們已經在哪裏等你們了。”他是指倆女人，青魚頭心領神會接過鑰匙揣在兜裏。
“我和老曹有事先走一步。”
“急什麽，一起玩吧。”青魚頭假惺惺說。
“確實還有事，改日吧。”
楊軍話音未落，迫不及待的青魚頭已經駕著桑塔納一溜煙沒影了。
諾大北京裏，楊軍是沒有根基的，這種無根的痛苦對於拚命向錢爬的楊軍來說，無疑是極端致命的，漸漸地楊軍看明白了官場和商場上這些。
金錢美女果真所向披靡，他學會了，每每聽說某個人對自己有利，他就動用金錢美女，不惜一切滿足對方的要求，極盡拉攏之能事。
就是利用這兩把利器，楊軍往後幾乎步步為“贏”，無往而不勝，別說，這一招絕對百試不爽。
三天後，楊軍拿到了營業執照，又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九百兆準銷證也掛在店堂牆上。
看來朱麗麗還是很下工夫的，他送給朱麗麗3000元酬勞。拉關係前後花了幾千塊，竟是史春玲寄來的錢。
大功告成讓楊軍感慨萬千，他很快悟出道來，混熟頭麵人物，關鍵是要同流合汙。不過，這汙卻給楊軍埋下了很大的禍患。
……
新年伊始，楊軍的天宇通門市店大張旗鼓開業了。
門鎖剛開，一個穿製服的不知是哪個部門的人擠進去。
“經理在嗎？”他的大嗓門吸引了所有在場的人的目光。
楊軍忙從收銀台出來：“我在。”
來人是中等個頭的中年人，他把下巴向上一翹，右手指向門外，說話聲依然洪亮：“看見沒有，前兩天下的雪，別人家都掃了，就差你們了。”
“好，我馬上叫人掃。”楊軍哈腰道。
“以後再這樣可不行。”來人頤指氣使說，“別忘了把馬路這邊快車道上的也統統掃光。”
“快車道？”楊軍小聲問，“好，一定。”
來人反剪雙手，向門外走，楊軍陪著笑：“我請問一下，您是哪個部門的？”
那人頭也不回，繼續走出店門。楊軍趕緊說：“慢走，走好，歡迎下次來指教。”一直跟到門外。
說這話間，旁邊又進來2人。眼睛始終直勾勾跟隨楊軍移動，楊軍意識到了。送完穿製服的，楊軍轉過身回門市，雙方正好對視。
“我們是消防局的。”來人說話比較客氣。
楊軍點頭：“嗯，好。”
“你們經營通訊器材和電器可是重點防火單位，滅火設備有嗎，合格嗎？”來人拖長腔。
“到裏麵說吧。”
楊軍略略哈腰把來人讓到，隻有5平方米的狹長辦公室，這個辦公室是在裝修時，為了有個與賣場相對獨立的處理內務的空間，打的石膏牆隔斷。
楊軍根本沒來得及配備消防設備，幾秒鍾的沉默不語，他急速想對策。
這間辦公室裏放著一張舊辦公桌，零星幾把折疊椅打開著，一張打開的折疊單人床，褥子已經不那麽幹淨了。
“坐。請。”楊軍從抽屜裏拿出三盒紅塔山香煙遞給來人，從衣兜拿出飯店裏順來的打火機，打著火，伸過去。
“你們這麽大麵積起碼要8個滅火器，必須有正規檢驗合格證。”來人吸了一口煙，皺眉頭有板有眼地說。
“經理，有人找。”營業廳裏有人喊。
話音剛落，一個在店門口常見的打掃衛生的黑臉漢子閃進辦公室。
“多少天找你找不到。”黑臉漢子穿著髒得看不出顏色的大衣，橫眉立目，怒聲喝道。
未等楊軍來回話，黑臉漢子繼續粗聲道：“眼看你們把垃圾倒在門外，是不是惦記著罰款？！”
“我們……你…..”楊軍沒找好詞，口吃著。
“抓緊時間到我們那兒買垃圾桶，看你們的規模，最少要兩個。”
“多少錢一個？”
“沒多少，千把塊錢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