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撞柱身亡
書房之中再次因為納蘭昀「時機極為巧合」的吐血而亂成一團。
納蘭皇后的黑眸中再次冷肅得彷彿凝了一層冰,臉色卻是極為完美地露出了關切的神情,而原本默然不語的於非煙,卻眼尖地發現了她那微微顫抖著的衣袖,只怕此時納蘭皇后那一雙保養得猶如上等凝脂美玉雕琢而成的柔荑早已經被捏得青筋暴起了吧!
看來,還需要再點一點火才行!
唯有納蘭皇后的表情卻是淡淡的,若是細看,便能夠看出她的眸子深處,隱藏著一抹篤定的淡定,那種淡定,是大局在握的自信。
不等納蘭皇開口,納蘭皇后忙開口道:「帶進來!」
說著,燕妃便一頭拜倒在地,仿似已然心死如灰,有著一股不經皇上同意,便不再起身一般的決心。
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秦裕轉而對納蘭皇一頭扣下,開口道:「回,回皇上的話,太子劍上的毒的確是奴才所下……奴才罪該萬死,求皇上降罪!」
納蘭夜亦是臉色蒼白地說道:「該死的奴才,你居然敢陷害本太子……」
秦裕乃是一個個頭不高的年約三十的男子,他一走進來,便跪倒在地,高聲道:「奴才秦裕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納蘭皇后聞言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燕妃與於妃何時竟是如此的姐妹情深了?竟是同仇敵愾地將目標直指太子,莫非……」
秦裕對上了納蘭皇后的目光,身子一個瑟縮,開口道:「皇後娘娘,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莫非……」
「夠了!」納蘭皇臉色猙獰的可怕,狠狠地一瞪納蘭夜,才想說些什麼,便聽得芍藥在外面喊道:「主子,秦裕帶到!」
「你就是為太子保管佩劍之人?」納蘭皇聲音低沉地對著秦裕說道。
秦裕仿似被納蘭皇的話嚇了一跳,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瞪大了雙眼說道:「皇上,奴才,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於妃,你莫要血口噴人!」納蘭皇后帶著如山的氣勢轉過頭,披散於挺直脊背之後的三千青絲搖擺出攝人心魄的弧,張揚而耀眼,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燃燒著如海的火焰對上了於非煙的眸子,彷彿要將柔柔靠在黃梨花木大椅之中的於非煙燃燒成灰燼。
「攔住他!」納蘭皇后冷然一喝,身形一僵,強行壓下了自己欲要親自攔住秦裕的衝動,不能暴露出自己有武功的事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裕一頭撞在了立柱之上,頭破血流,了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
至少,於非煙還能夠在納蘭皇后這樣的目光之下,保持著最為完美的笑容,絲毫不逞讓地對上了那雙幽深如潭的眸子:「皇後娘娘何須動怒呢?非煙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若是皇後娘娘不讓非煙說,非煙就不說便是了!皇上,皇后的目光好可怕!」
房中昀機非。於非煙眸中閃過一絲冷芒,淡淡地抬了抬眸子,掃了一眼臉色蒼白卻依舊不忘為自己謀利的納蘭夜,冷然一笑,開口道:「本宮可不敢指望太子殿下能夠對臣妾腹中的子嗣愛護有加,畢竟,對一起生活了十數年,血濃於水的皇弟,太子殿下尚且能夠下如此殺手,又怎能期望太子殿下能夠對本宮腹中這還未出世的弟妹有半絲愛護之心呢?」
秦裕似是感受到了納蘭皇后目光中的殺意,眸中的神色愈加堅定,口中卻是結結巴巴地道:「自然是……鶴頂紅……」
顯而易見的是,經受了這樣一連串殘酷的訓練下來,納蘭皇后這令人膽戰心驚的目光,對於非煙來說,的確算不上什麼了。
納蘭皇后輕輕吁了一口氣,她對納蘭皇再為了解不過,方才若是讓納蘭皇的話說出,只怕是她最為不願意聽到的話,這秦裕,來的正好!
納蘭皇后想要為納蘭夜找替罪羔羊之事早已經在慕容玥的意料之中了!因此宸王早在納蘭皇后之前,便將這管理納蘭夜佩劍的秦裕家人控制了起來。
納蘭皇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將目光落在了秦裕的身上,尤其是納蘭夜,更是屏息以待秦裕的回答,畢竟此事可是關乎著他是否能夠逃過一劫。
最為殘酷得讓於非煙無法忘記的一點,便是要讓她們這八個嬌滴滴的美人,在慕容府地牢中,與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蜈蚣,老鼠,蠍子,毒蛇,甚至老虎,狼群的包圍之下,渡過了三天三夜。
於非煙見此亦是哽咽一聲道:「燕妃所言極是,皇上,為了保全我們的孩子,臣妾願與燕妃同往西北,雖然西北貧苦,但有燕妃姐姐為伴,將來還有我們的孩子為伴,臣妾不怕!」
「愛妃莫要受驚了!」納蘭皇輕輕地拍了拍於非煙那纖弱的肩膀,卻不曾發覺到於非煙眸底的厭惡之色,只是一臉肅然地朝納蘭皇后說道:「皇后,於妃說的話正是朕要問你的,這秦裕,可是你找來為太子頂罪的?你可真是護犢情深啊!莫非朕的兒子的命,就是這麼一個奴才便能相抵的嗎?莫非你真當朕是一個傻子來糊弄嗎?」
被放出來那一日,於非煙幾人只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快要奔潰了!若非是自小便被嚴格訓練,更以為北辰皇朝奉獻一生為信念的精神支撐著,只怕她們幾人早就倒下了!
「噗哧!」於非煙譏誚地笑出聲來,滿是譏諷地說道:「好一個鶴頂紅!皇後娘娘,即便你想要抓一個人來頂罪,也莫要如此心急啊!好歹也要留點竄口供的時間,這樣,莫非當皇上是傻子不成?」
於非煙也似被面前的一幕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瑟瑟發抖地靠著納蘭皇開口道:「皇上,好可怕啊!他,他死了嗎?好可怕……皇后,你為什麼要逼死他?」
沒有人知道於非煙等人在被慕容玥指派來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是經受著怎樣的鍛煉。雖然訓練的時間短暫,但在那段日子裡,她們曾被慕容玥指派在納蘭皇巨大的威壓之下端坐半個時辰不能移動紋絲,更在星殤那冷厲之時,眸光如箭的凝視之下保持著最為優雅的姿勢用餐,舉止之中不能有但凡一絲的偏差。與一群殺人犯共一個牢房……等等匪夷所思的方式訓練著。
程太醫上前伸手一探,一臉悲憤地朝納蘭皇跪倒在地:「皇上,這秦裕已經死了!皇上,這秦裕乃是生生被皇后逼死的啊!皇后無德自私,太子專橫殘暴!若是長久下去,只怕累及我納蘭皇朝國治啊!還請皇上深思啊!」
納蘭皇后一心只許了秦裕,在秦裕死後,給予他家人富貴榮華,哪裡想得到,這一切,都是在保有性命的前提之下才能夠享受的。
「是奴才!」秦裕自始至終不敢抬頭。
燕妃見此冷然一笑,開口道:「既然你說太子劍上的毒是你下的,那你可能說出那劍上是何毒?」
「秦裕,你莫要給本宮耍心機,莫非你真當本宮無法治你的罪不曾?」13acv。
因此,秦裕背叛納蘭皇后,自是意料中的事情。
「如此說來,太子意圖殺害三皇子,那劍上的毒,便是出自你手?」納蘭皇一手握拳,背於身後,目光冷沉地看著面前的秦裕。
「皇后,奴才……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皇後放過奴才的家人,他們都是無辜的……」秦裕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一頭朝著身旁那雕著五爪金龍的立柱撞去。
納蘭皇后一生的傳奇,該到頭了!
納蘭皇后臉色愈加鐵青,看向秦裕的目光之中藏著濃濃的殺機。
於非煙不動如山,只是淡淡地笑著。
納蘭皇后眉眼一緊,目光幽深地看向秦裕,聲音冷凝地說道:「大膽奴才,太子的佩劍一直是由你保管的,除了你,還有誰能夠接觸到太子的佩劍,你居然還不從實招來!」
「臣妾不敢!」納蘭皇后長袖之下的素手緊緊握起,任憑那尖銳的指甲刺入了自己的皮肉,滾熱的鮮血湧出,染紅了妃色的里袖。
燕妃聞言無需於非煙任何的提示,便極為配合地開口悲聲道:「於妃之言不錯,皇上,若是,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沒有容人之量,臣妾願意帶著昀兒到西北鎮守邊關,永世不再回京。以免被太子殿下猜忌,還請皇上成全!」
於非煙柔柔地朝納蘭皇那方一靠,弱不禁風地說道。
於非煙偎依在納蘭皇的懷中,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上,將長長的護甲在納蘭皇的鼻翼之下一彈,而後紅唇微微一個呢喃,便直起身來,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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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以後還有一更,如果等得了的親們就可以等等,等不及的,可以明天再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