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夫子隻能有一位
“皇上駕到!”
太監那特有的聲音響起時,張皇後再坐在後花園的涼亭中,目光呆呆地望著滿園的花朵,偶爾發出幾聲無奈的歎息聲。
聽到報信時,張皇後連忙從亭上站了起來,剛要出亭時,皇上朱佑樘已經邁著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她時哈哈一笑:“朕剛剛去了坤寧宮找你,他們說你在這裏,怎麽,要是在宮中待得悶得慌,就找機會出宮省親,千萬別憋壞了身子。”
張皇後無奈地白了他一眼,輕聲道:“妾身還沒來得及開口,陛下就說了這麽多,你總是讓妾身多出去走一走,你又為何天天廢寢忘食操勞那麽久,聽小桂子說,這幾天你都熬了很久,陛下,你可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嗬嗬,這個小桂子,都讓他別告訴你了。”
“陛下不要怪他,他也是心疼你,除了妾身之外,還有誰敢勸你呢。”
“好好好,就聽你的,今晚就不熬夜了。”朱佑樘笑了笑,總算把張皇後的話給聽了進去。
坐下之後,張皇後卻是賣個關子,笑道:“陛下可知,妾身為何會坐在這裏?”
“為何?”朱佑樘好奇地問道。
“昨天皇兒來宮中,像是受了什麽委屈,等妾身問起時,陛下可知發生了什麽事?”
他居然還能受到委屈?
朱佑樘的眉毛微微一皺,腦子裏不由想到那個敢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少年來,難不成他已經識破了皇兒的身份,故意刁難於他?
“陛下,你怎麽又走神了?”張皇後忍不住伸手,親昵地拍了他一下。
“哦。”朱佑樘一愣,連忙笑道:“皇後快說,皇兒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他呀。”張皇後想到朱厚照一本正經跟自己說話的樣子就想笑,輕聲道:“他說他想讓妾身給他生一個妹妹。”
“妹妹?”朱佑樘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奇怪道:“為什麽要妹妹?”
“這個他倒沒說,不過妾身倒是聽劉瑾說他跟付長安的妹妹付心瑤很是合得來。”
“胡鬧。”朱佑樘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腦子裏立刻想到這是付長安使的陰謀,故意讓他的妹妹接近自己兒子,利用美色來迷惑他,這付長安,果然是不簡單,居然還能想出這樣的計策來。
見朱佑樘麵帶怒意,張皇後卻奇怪道:“陛下為何這般生氣?現在皇兒還小,就算那付長安雖然不喜歡兩人在一起又有何妨,幾個月不見就會完全地忘掉的。”
“你說,付長安不喜歡兩個人在一起?”
“對呀。”張皇後點了點頭,接著笑道:“不然的話,皇兒為何想要一個妹妹,還不是被付長安給趕了出來。”
這下輪到朱佑樘迷糊了,這個付長安到底打的是什麽鬼主意?看樣子有機會的話,自己應該去試一試付長安才行。
就在兩個人閑聊的時候,外麵有太監匆匆趕了過來,輕聲道:“陛下,太子太師楊廷和有急事求見。”
“看看,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讓朕有些頭疼。”朱佑樘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擺手道:“讓他進來吧。”
“是。”
不大會的功夫,一身長衫的楊廷和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大概是沒料到張皇後也會在此,連忙行禮見過兩人。
“楊愛卿何事這麽匆忙?”朱佑樘明知故問道。
楊廷和繃著一張臉,沉聲道:“陛下,臣這次來,是打算向陛下辭官的。”
“嗯?做得好好的,為何要辭官?”
“臣身為太子太師,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應該就是教授太子功課,隻是已經一連多日,臣連太子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又怎麽能教授於他?既然如此,倒不如幹脆不見,也省得太子厭煩。”
這哪裏是辭官,這分明就是以退為進。
先把自己的苦楚跟朱佑樘說得明白,欲借朱佑樘的手來施壓朱厚照,讓他乖乖回到學堂之上。
一邊是付長安,另一邊是楊廷和,要是由朱佑樘挑選,自己當然是想讓楊廷和來教導朱厚照。
可是,以朱厚照那頑劣的性子,說不定自己一開口,反倒是增加了他的逆反心理。
猶豫了一下,朱佑樘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衝著外麵道:“來人,速去請太子過來。”
你不是想讓自己勸他嗎,這回自己把皮球踢還給你,能不能留住你的弟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過了不多時,朱厚照果然匆匆趕了過來,遠遠的看到朱佑樘跟張皇後時,臉上還閃過一絲開心,隻是離得近了,自己這才注意到楊廷和的存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這老頭在父皇麵前告自己的狀了。
偷偷摸摸告狀算得了什麽本事,要是付先生在,他才不會用這種方法留住自己呢。
心裏把楊廷和罵個狗血淋頭,朱厚照來到亭前,一彎腰朗聲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後。”頓了頓,終於扭了半邊身子,加又了一句:“夫子好。”
朱佑樘故意板著個臉,沉聲道:“皇兒,楊大人說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上學了,可有此事?”
“沒有。”朱厚照幹脆搖了搖頭。
“你。”楊廷和被氣得夠嗆,沉聲道:“難道太子的意思是這幾天一直在上學?”
“當然了。”朱厚照點了點頭。
“那為何臣一直沒有看到你?”
朱厚照突然笑了笑:“我又沒說跟你上課,夫子又怎麽能看到我。”
“什麽?”
楊廷和頓時被驚到了,自己是太子太師,太子的先生,他不跟自己上課,難道跟別人在上課?
又或者這是萬歲看自己能力不足,打算換人了?
想到這,楊廷和忍不住看了朱佑樘一眼,正想開口問時,隻見朱佑樘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大笑道:“到是聽皇兒說過這件事,隻是沒想到他連楊愛卿的課都不上了,皇兒,這樣肯定是不行了,楊大人的課你是一定要上的。”
“那怎麽能行?”朱厚照頓時叫起屈來:“楊先生的課在上午,付先生的課也在上午,我隻有一個人,總不能從中間劈了一半,一邊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