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元節過後第七天下午，距離白鹿被關進大牢整整七又二分之一天後，她終於被放出來了。
“感覺怎麽樣？”
001號在她耳邊問道：“有沒有一種自由的空氣聞起來十分舒暢的感覺？”
白鹿扭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它一眼。
“完全沒有。”
正巧附近有幾個士兵正運輸了一車散發著古怪味道的東西走過。
她默默捂住了鼻子。
“甚至還有點臭。”
她說。
然後就被旁邊的士兵推了一把。
“說啥呢！趕緊出去，別堵在門口！”
白鹿被推得腳下一踉蹌。
001號幾乎以為她又要暴起了。
結果白鹿摸了摸鼻子，溫吞吞地跟著前麵領路的那個人往王宮的方向走過去。
“可以啊！”它嘖嘖讚歎：“看來這坐大牢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嘛！才沒幾天，你這脾氣就收斂了不少啊！”
白鹿的目光聚焦在領路的士兵背後。
“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是沒辦法的嘛。”
士兵聽著她自言自語的聲音，突然感覺後心像被什麽東西戳著一樣，密密麻麻地出了一身冷汗。
“走路的時候閉嘴！”
他當即轉頭警告她。
“小心再把你關進去！”
白鹿微微縮了縮脖子，又閉上了嘴。
士兵見她模樣可憐，想了想，從旁邊薅起一把草塞給她。
“喏，給你吃點好的。把這嘴堵上了！”
白鹿從善如流地接過他手裏的綠草。
“比稻草味道要好。”
她一邊嚼著，一邊含糊說話。
士兵瞅了她一眼，麵上盡是古怪的神色。見這把草還真堵住了她的嘴，便嗤了一聲轉了回去，不再看她。
但001號卻看不下去她這副隨遇而安的樣子。
“你不會真打算就這麽下去了吧？”它在在她耳邊咆哮：“振作一點啊！這任務沒設置時限，按你現在的進度，你難道打算在這個小世界泡到天荒地老？”
白鹿呲牙一笑，嘴邊沾著綠色的草屑。
“沒關係，反正大家都是妖怪，能活上好些時候。不著急不著急。”
001號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草上。
它指著那一把雜草，怒吼：“你難道就想吃著這種東西，吃到天荒地老？想想你嚐過的美味，難道你心裏沒有一絲觸動？”
白鹿握著那把雜草，仰頭想了想。
“這也沒辦法啊！”她無奈地歎氣：“你也看到了。別的東西我別說吃了，就是聞到味道都覺得反胃。沒辦法，誰叫我現在是一隻草食動物呢？有這種吃還挺好的。”
她又扯了一把，放進嘴裏咀嚼。
“跟稻草比，這就是人間美味啊！”
聽著她的感慨，走在她前麵的翼族士兵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這都是人間美味，那王宮中的草，豈不變成靈丹妙藥了？
001號偷聽到他心中所想，不屑地嗤了一聲。
白鹿才不在意他們到底在做什麽亂七八糟的心理活動，她現在甚至懶得再打聽關於這個世界的任何消息。
就這樣吧。
她心想，就這樣做條鹹魚也不錯。至少安分一些，她就能待在牢房外麵吃草。
而且做一頭被豢養的鹿，怎麽看福利也比不曉得什麽時候會被提到刑房暴打一頓的異族獸人要好得多。要不是她還有一點羞恥心，早就爆衣化作原身在外麵撒蹄子蹦躂了！
001號見到她這副不思進取的模樣。
它今天可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扶不起的阿鬥。她這樣的，就是無論旁人再努力，也不管不顧隻求自己活得舒暢的阿鬥。
就是坨爛泥，根本扶不起來！
“你沒救了！”它大喊：“我是做了什麽孽才會被分配來做你的輔助係統啊！你還記得當初你決定接任務時，自己在想什麽嗎？”
白鹿回過神看向它。
“我當然記得。”她嘻嘻哈哈：“結果碰見個長得跟老熟人一模一樣，芯子裏卻一點都不一樣的主角。我也很心累的啊！既然如此，為了避免我尷尬，那就順其自然唄！”
耳邊傳來一聲提示音。
白鹿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她點開主麵板，發現人際好感度下麵又多了一個選項。
【衛兵甲好感度：-5】
白鹿抬頭看著麵前的衛兵，嘴角微微有些扭曲。
她好像一腳踹在他的背上。
“我什麽都沒做啊.……”
001號的電子音在她耳邊冰冷地響起：“你不是說要順其自然嗎？那就順其自然唄，等把全王宮的人的好感度都刷到負數後，沒準你就會被小世界察覺。到時候，我反正是不會救你的。反正你掛了，大不了我會係統空間，重新從一個低級管理係統做起。”
“嗬。”
它冷笑一聲。
“這不是你拿出香煙來抽的原因。”
白鹿指責它：“汙染空氣。”
001號崩潰大喊，立刻將手中的香煙往地上砸去。
香煙在接觸到草地的時候立刻化為一片馬賽克散開，隨後馬賽克消失，草地又變回了原來碧綠又平坦的模樣。
“看見沒！看見沒！這是虛擬數據，你告訴我怎麽汙染。”
白鹿小聲吹著口哨，視線往別處飄去。
隻聽見清脆的一聲響。
【衛兵甲好感度：-15】
白鹿的目光定在衛兵甲的背後。
她真的好想踹他啊！
但在她真正將行動付諸實踐之前，衛兵甲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轉過來，毫無波動的目光落在白鹿身上。
“裏麵就是禦花園。”
他抬手指向裏麵。
而看在白鹿眼裏，這簡直就是豪華版的盛宴。
“都能吃嗎？”
她望著裏麵的花木，麵露渴望。若不是衛兵甲攔著她，她現在就能衝進去把裏麵的花花草草都給啃幹淨。
“當然不可能。”
衛兵甲的聲音就和他攔住她的動作一樣冷硬。
“隻能吃地下的的雜草。”
白鹿失望收住兩隻蹄子。
“哦。”
衛兵甲硬邦邦地鬆了手。
“再見，祝你好運。”
說著，他就往來時的方向離去。
白鹿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說，是不是翼族人都很好啊？”
她問001號：“要不然總不可能我的運氣一直都特別好，遇見的都是好人吧？”
因為剛剛抽煙裝比被白鹿製止，所以這時候001號從空間中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
“你可千萬別把這種偶然當成必然規則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