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想得很好,但假如世事盡如人意,那就不是生活,而是做夢了。
我不是一個擅長做夢的人。
事實上,大部分人都不大擅長做夢,因為我們都是工蟻——相比較做夢,我們還是更傾向於相信自己所見所聞,而不是所思所想。我們都沒有能夠供給自己的幻想實現的經濟基礎。
話是這麽說,我也知道自己這麽想是矯情了。
不過我向往的是一個極端純淨的理想國度,普通的經濟基礎想實現它簡直是癡人說夢。
即便我是地靈,但我的上頭還有個父親,而我父親的上頭還擺著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著的天道。
我和大部分人一樣,雖然想肆無忌憚,但確實是不能肆無忌憚。
也許這就是生活吧。
我將腦袋靠在蒼穹的肩膀上。
“你說什麽呢?”我平和地與他講話,在心裏估計著我現在多大的把握把他給哄騙過去,然後逃之夭夭。
蒼穹正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
看這模樣,大抵是零……
所以我要放棄嗎?
我在心裏問自己。
不!
這是我好不容易同駱皓遠串通好得到的機會,怎麽能讓毀在這小小的困難上!
絕不行!
我腦中靈光一閃。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
男人走腎的生物。
即便蒼穹不是個男人,但作為一個純情小青年,我相信這招對他來說,也是大有效用的。
我下意識地忽略了心底的那一絲異樣的感覺,其實我心裏也明白得很,我這是食髓知味了。
果然,有些人,就如我——是生來就有做一個渣女的天賦啊!
“白鹿,我聽我說……”蒼穹淚眼朦朧,像是要與我解釋什麽。
我是從來沒有與他說過,所以他並不知道:那就是,我不是個喜歡見到雄性示弱的雌性。要是想贏得我的心,很簡單,在降服我的前提下對我好,那就夠了。
我的天性就是臣服於強者——隻是我的太高了,以至於比我強得幾乎找不出來而已。
不過這沒甚要緊的,全世界隻要有一個符合條件的瞧上我就夠了。
畢竟,我渣,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濫情。
而蒼穹現在明顯是用錯方法了。
這種麵對雌性示弱的法子,大概是他從烏君那些的三流的話本中學來的——所以不論是人、還是妖都要學會過濾自己的交友圈。瞧現在……反正這招對我沒用,不僅沒有,甚至還讓我想給他狠狠一腳,踢醒他這個不甚清醒的腦袋。
“我不想聽你說。”我反捧著他的臉,用我自認為最真誠的眼神看著他。
我相信我的眼神已經夠真誠了,以至於蒼穹的眼神忽然變了一變。
“好。”他說,語氣極致溫柔:“你說,我聽你的。”
對此,他不知道我覺得牙酸,可我是真的覺得這氣氛冒著粉色的泡泡過多,以至於讓我覺得有些惡心。
於是,我也沒有多做解釋。
我拉著蒼穹的衣領,踮起腳,將我的唇瓣與他的唇瓣重合在一起。
我相信,作為一個成年的雄性,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事實上,蒼穹還真的明白。
他一向是個一點就透的天才,無論是符術,還是別的什麽。否則我真的很難解釋,一個妖族怎麽會學習人族的符術學得這麽優秀。
這太匪夷所思了,我作為一個學渣接受不能。
“成年人的解決方法?”蒼穹滾燙的手掌按在我的腰間,雙眼依舊朦朧。
但這完全不耽誤他發/情。
我明白這回是我賭對了。
發情期的雄鳥與往常總是不同的。
畢竟蒼穹不是人類。沒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都隻有這麽幾天能夠發/情,當然要抓緊一切機會求/偶。
至於這一切都結束後,誰知道這隻大號烏鴉又會想什麽?
到時候,這就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了。
“你覺得呢?”我問他。
蒼穹的眼神陡然變了,假如說剛剛他還在壓抑自己,現在的他就是徹底釋放出自己的本能了。
我倒是明白了,為何人族身體素質、靈氣溝通之類的,樣樣不如妖族,卻在最後還能將妖族打得落花流水,贏了那場人妖大戰。
假如連妖族上層都是這副無法戰勝本能的模樣的話.……那確實,他們輸了那場戰役,也是挺正常的。
要是能贏才奇怪。
雨打芭蕉絨被翻,月懸中天羽千重。
……
蒼穹滿足了,窩在裏側睡了。
我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爬下床,發誓下次再也不與他約了。
他是不知道,我倒是清楚得很。作為地靈,老子早就被天道剝奪了發/情的本能,即便這件事會讓我有些許快樂。但事實上,不做這種事也不會讓我難受。
我同他又不一樣。
我站起看了看門,蒼穹還睡著。
這是木質結構的門,假如我現在去開門的話,必定會發出聲音將他給吵醒。那我之前用身體換來的機會不就全部前功盡棄了嗎?
不,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結局。
我搖頭,將視線轉向那扇大開這的窗戶。
幸好,那下麵的位置的客棧的後院,不會有什麽不該出現的人正巧看到我翻窗逃走的身影,將我當做一個小賊給抓起來。
……
很好,雖然這出口有些小,並不符合我高大上的氣質,但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逃跑路徑。
我扭頭瞧了蒼穹最後一眼,伸手擦拭了一下我臉上並不存在的離別之淚。
表麵情還是要做的,雖然老子一點都哭不出來,甚至還想笑。
可不是得笑嗎?
比起這種小情小愛,自由的價值高得多了去了。
老子從此後自由了!
去tm的戀愛,不存在的,我是萬年單身狗!
我按捺著心裏的激動,躡手躡腳地移動到窗台前,又探頭瞧了蒼穹一眼。
很好,他將腦袋埋在被窩裏,睡得特別熟。
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我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感應著身邊的本源力,讓它們托著,好讓我能無聲無息地鑽過這個並不寬敞的窗戶。
我想我現在的姿勢應該是詭異中透露著一絲猥/瑣——攤平了從窗戶中橫著離開的。
但是,我高興啊!
我都要走了,誰還在乎是怎麽走的?總不能開個歡送儀式,然後同每個相熟的人告別了再走吧?
那我怕是覺得生活過得太舒服了,想被蒼穹按著揍一頓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