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5

  蕭薔依舊在說著，可是她的聲音逐漸地變啞，逐漸地變沉，「終於，三個月後，他恢復了，他可以不需要拐杖走路了，可依舊還有點不妥，但他不肯繼續復建下去，他說，他怕你等急了，怕你太想他，他要儘快趕回去見你，他很想你。」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要妒忌你，我不想妒忌你的，可是我在那一刻，我真的很妒忌你，真的妒忌的要死，所以……我灌醉了他。」 

  蕭薔深深地吸了口氣，眼淚在這一刻滑下。 

  「我只是想……把我的第一次獻給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我只是想，擁有一個美好的回憶。」 

  「對不起……秦歡，對不起！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多少個對不起都無濟於事，可是我不後悔，哪怕重新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而且我也慶幸，我這樣做了。」 

  如果她知道，遲恆回國之後面臨的就是死亡，她一定不會讓他回去，哪怕別人說她心計重，小、三，不要臉，她都可以承受，而不是，在她得知她懷孕的那一刻，知道了遲恆的死訊。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或許，她也沒有辦法活到現在。 

  她感激這個上天的禮物，她知足不敢再貪婪。 

  深深地吸了口氣，蕭薔努力讓自己說下去，回憶起她人生最美好的夜晚和……最殘酷的早晨。 

  「第二天醒來，我第一次見到遲恆這樣的目光，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或許……他會第一時間殺了我。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不起你，他很痛苦很自責，他幾乎沒有辦法面對你，是我承諾，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不會再打擾他的生活，不會造成他的負擔，我讓他回國，把國外的這一切都忘掉，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我沒有想到……。」 

  蕭薔掩面哭泣，「秦歡，或許，害死遲恆的人，是我才對。」 

  秦歡連眼淚都流不下來了，她的淚水已干，臉龐上一片濕潤冰冷，這種冷，比刺骨還甚，嚴寒得，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凍僵倒下。 

  事實……竟然會是如此。 

  這似乎……比之遲恆直接貪新厭舊，愛上別的女人，有了外遇，還讓她難以接受。 

  可彷彿，又在意料之中。 

  她從來都堅信，遲恆很愛她，很愛很愛很愛，比愛他自己還要愛她。 

  他沒有愛上別的女人，卻終究還是外遇了。 

  怪不得……他在親眼看到她和Red滾在一起的時候，他那樣憤怒地狂揍Red，或許，他更想揍的人，是他自己。怪不得，他無條件地信任她，安慰他，哪怕他那樣沉默，那樣難受痛苦，他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重話。 

  怪不得，那段時間，他走路總是不自然，卻儘力地在她的面前掩飾，她不是沒有察覺，只是那時候，她太傷心難過，於是便忽略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段時間，承受著巨大痛苦的人，並不只有她…… 

  「媽咪——」 

  一個濡軟清脆的嗓音傳來，從房間里跑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秦歡的目光在那一刻凝滯，不自覺地伸手，用力地摟住了跑過來的小孩。 

  （明天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