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被抓(上)
霧靈山。
“將軍,那幾人都跑了,後來衝上來的幾人實在厲害,兄弟們實在頂不住啊!”
被喚作將軍的青年看著沐雲卿墜下的山崖一臉的疑惑,隨口應道:“跑就跑吧!反正王戰都死了。”
“唉,派人下去找找,我看著明明掉下去了,怎麽一眨眼又不見了呢!”
山道上一個身影蹣跚著走來,他身上的長衫狼狽的貼在身上,上麵滿是泥汙。
“李將軍,可抓到那錦服男子了嗎?”那人氣喘噓噓的問著。
陳將軍長槍輕點,指了指山崖之下,“掉下去了!”
那長衫男子聞言一愣,趕忙上前兩步跪伏在崖邊朝下張望,“怎麽就掉下去了!不是說要住活的麽?快快,派人下去去找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泉州城內突然戒嚴,大街上滿是在找著什麽的士兵,泉州的百姓紛紛躲回屋子裏,順著窗縫偷偷打量著外麵的緊張的氣氛,生怕一個不小心引來禍事。
一隊士兵急匆匆的自金水巷外奔過,跑在最後的士兵一轉頭正瞧見巷子拐角處露出的一個沾著泥濘的靴子不由停下腳步。
他看了看還在前進的同伴又猶豫著看了一眼拐角的靴子,才快速朝巷子裏跑去。
“唉!隊長,快回來啊!”那士兵高聲喊著。
剛剛過去的小隊立刻返了回來,小隊長看著暈倒在泥濘中的沐雲卿不由高興的說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兄弟們,架著這廝去領賞,晚上大夥好好快活快活!”
沐雲卿被拖走,而小狐狸還在稻草堆裏昏睡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當家的!雨小了,你去抱點柴火來,咱把火點上。”
“唉,等著啊,這就去!”
男人剛出了院門就是一聲一聲驚呼,女子趕忙追了出來,“當家的怎麽啦?”
年輕夫婦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院外的草棚。
簡易的草棚棚頂被砸了一個窟窿,棚邊的稻草被砸的散落的到處都是,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那憨厚的男子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擔心道:“這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夫婦倆左右張望了片刻,男子又從巷子中探出頭去,見街上安靜不少,心下也稍稍安定。
“我瞧著街上的官兵少了許多,估計是沒什麽事了,咱的棚子沒準是野狗弄的。”
那憨厚的男子自己說完都是一臉的不相信,站在棚邊的婦人笑了,“瞧你這胡說八道的勁,你家野狗能把棚子砸穿啊!”
男子憨笑著也不回嘴,隻進入棚子揀出一些木頭,又斂了些沒被雨淋到的幹草,“等明天雨停了,我便把這棚子修上,這麥稈都……”
他正說著,突然瞧見幹草中有一白影,不由停住了手下的動作,棚外的婦人聽他突然不說了,也探頭來看,“那是什麽啊?”
男子也是一臉疑惑,他轉身拿起叉幹草的叉子小心撥開蓋在那白影身上的稻草,“好像是隻狐狸?!”
稻草堆裏昏睡的正是蘇毗的狐狸真身,她借著沐雲卿胸口“元字印”的力量才勉力施展的空間轉移,此時正脫力昏睡著。
憨厚的男子見蘇毗也不動彈才大著膽子伸手將她拖了出來,蘇毗被拖了出來,身旁的婦人捂嘴驚呼道:“這小狐狸好漂亮啊!”
“當家的,狐狸是仙,可別傷了它!”那婦人囑咐著。
憨厚的男子撓著頭想了一會,然後快步跑了出去,不一會端著一個雞籠子回來了。
“我剛讓六嬸給編的,幹淨著呢!”看著婦人詫異的眼神,男子趕忙解釋道:“不能就把它這麽放這啊,萬一讓黃大仙或者野狗什麽的叼去怎麽辦!”
男子小心的托著蘇毗小小的身軀放在籠子裏,“把它裝籠子裏,放廂房去,看它能不能緩過來!”
皓月當空,蘇毗可愛的小鼻子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狐狸眼,眼前正擺著半個散發著香氣的饅頭。
蘇毗皺著眉將頭向後縮了縮,想要拉開與饅頭的距離,後腦卻靠在了竹筐上。
蘇毗一驚,跳起身來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個不算寬敞的竹籠,籠子裏放著一碗水和半個幹淨的饅頭,籠子門沒有閉合,蘇毗眉頭緊皺躥出籠子。
院子裏大雨已停月光正好,蘇毗站在窗邊看著屋裏正在酣睡的夫妻倆卻沒有找到沐雲卿的身影。
蘇毗心下著急,三兩下躥上房頂,一陣微光,小狐狸幻化成人形。
蘇毗麵色沉重的立在屋頂之上,她雙指點在眉心,一陣虛弱的光暈自她額頭而出,晃蕩著朝一個方向飛去,才飛了不到幾米就消失不見。
蘇毗麵色一陣蒼白,“該死!離蘇毗國太遠了,抽取不到靈力了!”蘇毗氣惱著。
她突然閉上眼睛,在月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凝神感覺著,片刻之後她猛然睜開眼睛,“在東邊!”說著,她身形一晃,變回真身朝東邊躥去。
泥濘的小路上,一架雙乘囚車和數百騎兵正快速行進著。
囚車多為單馬車駕,很少能見到雙馬拉著的囚車,是以那囚車馳的飛快。
囚車之中正是被抓的沐雲卿,此時她斜躺在囚車之上。
手被束著手銬夾板,腳上扣著腳鐐,被鎖在囚車欄杆之上,麵上的遮擋已被解下。
她空洞著眼神呆愣在那,像是整個人被抽走了精氣神的皮囊一般,隨著顛簸的馬車搖晃著。
“駕!駕!”趕車的士兵一再驅趕著馬匹。
“快點,再快點,到林城立刻換馬,快!”
“駕,駕”數十匹高頭大馬衝到泉州城門下,“靖陽公主駕到,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還不等靖陽等人驅馬進入,樸川等人便衝了出來。
“殿下!”
靖陽看清來人,未發現沐雲卿的身影,原本就陰沉的麵上更添冷厲之色。
她一翻身自馬上躍下,拉著樸川朝稍遠的地方走去,身旁的護衛極有默契的同時上前將想要靠近的城門看守攔在一旁。
“駙馬人呢?”靖陽語氣有些焦急。
“殿下,我們趕到時王戰已死,駙馬已與李煥真將軍動起手來!”
靖陽聞言大驚,“李煥真?他跟了三哥?駙馬可有受傷?”靖陽麵上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樸川略一沉吟,“駙馬與他交手墜下了山崖!”
靖陽瞬間白了麵色。
樸川趕忙接著道說:“殿下莫慌,聽說,他們抓到了駙馬!”
靖陽麵色略略緩和,“找到人在那裏了嗎?”
樸川單膝跪地,“殿下恕罪,晏王手下行事隱蔽,我們一直在霧靈山盯著,企圖先找駙馬或者搶回人來,卻沒發現半點端倪。
後來來到城中才聽說,人抓到了,好像在府衙關著呢,我瞧晏王的人一直守在那。”
靖陽麵上帶著怒氣,轉身朝戰馬走去,“所有人,上馬!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