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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服役

  日上三竿,沐雲卿精疲力竭的背著那姑娘進了鹽城。見了鹽城的城牆沐雲卿心裏便開始打鼓,這鹽城離商洛不過三十裏地,此時自己出現在這裏怕是不妥啊!

  背上的姑娘已是意識模糊,進了城沐雲卿直奔醫館,藥還沒煎好那姑娘便醒了。


  “沐公子,可否勞煩你帶我去縣衙。”


  沐雲卿甚是為難,一旦到了縣衙,若有人問她的身份來,她這兵役隻怕是逃不了。


  見沐雲卿麵色為難,那姑娘竟自己站了起來,將之前的玉佩塞在沐雲卿手中,便有些踉蹌的走出醫館。


  沐雲卿趕忙留下了些銀子追了出去,扶住那姑娘一路打聽著向縣衙走去。到了縣衙門口,沐雲卿趕忙說道:“姑娘,這縣衙也到了,接下來怕是不能幫助姑娘了,這玉佩在下實在受之有愧。”沐雲卿將玉佩歸還便退後幾步不再上前。


  那姑娘見此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向縣衙門前的衙役走去,低聲說了些什麽,那衙役趕忙向縣衙內跑去。沐雲卿又退後了幾步,站在街邊看著,想確認她安全的進去便離開。


  哪知,不一會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人帶著七八個衙役快速衝了出來,將那姑娘圍住。沐雲卿在台階下看到那姑娘拿出一塊似令牌的東西給縣官看,低聲說著什麽,那縣官卻是一臉的不屑。


  沐雲卿見著架勢怕是麻煩了,她猶豫半晌終究還是沒忍住走了上前。她一上前立刻被衙役攔住了。


  “你,幹什麽的!”


  沐雲卿向著縣官拱了拱手道:“大人,我與這女子是一路來的,或可解大人疑惑。”


  那中年縣官用手指了指沐雲卿,示意衙役讓他過來。沐雲卿這才上得台階。


  “你說你和這女子是一路的?”


  “大人,這女子落水是我所救,又陪同她到這裏的。”


  那縣官捋了捋胡須,“那你又是何人?”


  沐雲卿不由歎了口氣,“小人沐雲卿,商洛城沐昇淵長子。”


  那縣官略一歪頭看向一旁師爺。


  身旁的師爺忙道:“卻有此人,沐昇淵長子年十六,正在此次服役名單之內。”


  縣官點了點頭又問道:“她自稱是靖陽公主,你可知道?”


  聞此,沐雲卿心下倒沒驚奇,她見過靖陽帶騎兵隊,必是顯貴出身。


  “大人,小人隻是救了這位姑娘,並不知道其身份。”


  那縣官一聽,眼睛一瞪嗬斥道:“大膽,你是在戲耍本官麽,你說你是和她一路又怎會不知她身份?”


  已有兩名衙役來到沐雲卿身後,隻等縣官一聲令下將他拿住。


  “大人,息怒,請聽小人說完,小人自泉州城來,為服役而歸。這姑娘落水前乘坐的,的確是官船,而且在泉州城,小人曾見這姑娘統領騎兵進城。可見這姑娘所言非虛。”


  縣官有些聽了有些琢磨不定。


  此時那姑娘自懷中又掏出一塊令牌,用甚是冰冷的聲音道:“你不識得那塊令牌,這烈王令你總識得吧!”


  縣官一見烈王令立時便跪了下來,所有的衙役趕忙也跟著跪了下來。


  “請公主恕罪,下官久居鹽城,並未見過公主的腰牌,倒是識得這烈王令,請殿下恕下官冒犯之罪啊。”


  “無礙,這也怪不得你,起來吧。”公主語氣清冷,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你派人去江上尋我所乘坐的官船,找到船上劉校尉,命其速速來見我。”


  “是,下官領命,這就安排人去,請公主移步內殿休息。”縣官唯唯諾諾說道。


  沐雲卿見此刻再也不需要她了便想偷偷溜走,隻不過剛走兩步便被叫住了。


  “沐公子,請留步。”


  靖陽公主自台階上下來,將玉佩遞給她。


  “我靖陽從不欠別人恩情,這玉佩算是我許你一諾,它日有事可以來帝都靖陽府尋我。”


  沐雲卿拿著玉佩略有些無奈的謝過公主。


  她哪裏想要這一諾,她想要的不過是順利按著計劃脫身,逃得兵役。現下可好,她斷無脫身的機會了。


  沐雲卿是由鹽城士兵護送回來,因商洛有碼頭,來往船隻隻能在商洛靠岸,靖陽公主也一同來了商洛。有公主隨行自然是先到了官府才讓沐雲卿歸家。


  沐雲卿回到沐宅,沐昇淵差點沒背過氣去,家中已將沐雲卿落水失蹤的事宣揚開來,正準備再過兩天便發喪通報官府,結果沐雲卿自己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沐昇淵一夜之間多了許多白發。


  一月初,整個商洛城突然熱鬧起來,役兵報道的日子到了。附近歸屬商洛管轄的適齡的孩子都要到商洛來報道,商洛城突然擁擠起來。富裕的人家不舍孩子去受著兵役之苦,窮人家卻又高興著孩子去服役至少可以吃上飽飯。而沐雲卿陰差陽錯之下未能脫身,隻好來報道服役。


  沐昇淵及劉氏百般埋怨卻也沒了辦法。她在回到沐宅第二天便給泉州去了書信,告知自己計劃失敗,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回去了,讓婉兒師傅及夫子保重身體。


  今日已是報道最後一天,明日清點分隊,後日便要啟程去軍營了。聽說他們這一批是要去定北軍,定北軍駐守的乃是北境。那裏夏日雖是青山淨水,但一到冬日便是飛雪漫天,著實是個吃苦的好地方。


  出發的前一日,沐雲卿收到了婉兒的回信。信中婉兒囑咐道千萬小心,戰場刀劍無情,並特意提到師父再三叮囑,莫要在軍中高階將領前施展那套破軍行的槍法,恐惹禍上身。以前年幼無知,不做過多的思量,如今沐雲卿又怎會不知輕重,師父是前朝的大將,若是被人知道豈止麻煩那麽簡單。


  第二日,清點分營,商洛一共征兵一萬餘人,分做三團。沐雲卿因身子過於單薄被分去三團,三團多是讀書人,都很文弱。另外一部分大都是身量不夠強壯,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因吃不飽飯而沒長起來。沐雲卿身形照男孩比起來還是消瘦,此時混跡其中倒也不甚紮眼了。


  軍役的頭兩月全都是軍紀軍規,和普通的行伍訓練。此時北境正值嚴冬,沐雲卿以前日日習武到不覺辛苦。隻是那些讀書人不免吃不消。


  軍隊十人一帳,沐雲卿住的這一帳算上她有七個都是讀書人,交往上倒是方便許多。大家排了個排行,沐雲卿因為年齡小剛滿服役年齡,排行老七,最大的那個被他們推舉為這一帳的小隊長。讀書人多少還要文雅一些,沐雲卿這個假男人也方便許多。


  定北軍營地校場上,新招募的士兵正在列隊,準備訓練。三團在校場的最西邊,最偏僻的角落裏。此時訓練的科目是兵器,負責訓練的校尉一根長棍將手下的士兵調教叫苦連天。數十個士兵圍著一個校尉被打的站不起身來,那校尉長棍靈動,專攻下盤,隻要有人起身,腿上立時便會挨上一棍。


  沐雲卿不願太過出頭,躲在人群外圍看著熱鬧。三團分三旅,每旅十隊,每隊一百人。每一日的訓練都要分出高下,最差的一隊要接受懲罰,此時三隊便是在受罰。


  “都看什麽看,皮癢了是不是,所有人,列隊。”


  被圍在中間的校尉大聲命令著。場中校尉是老兵了,他訓練過很多次的新兵,但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整個三營都充斥著一種酸腐文弱的氣息,新兵站在校場上仿佛吹陣風都可以吹到幾個,弱成這個樣子,他幾乎認為兵部該不是故意整治他們定北軍吧!把別的軍挑剩下都送來了。


  常年在駐地征戰,他哪裏關注役製的改變。直到這批新兵站在校場上他才想起來似乎···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沐雲卿近一米七的身高排在隊伍中間。她長的本就清秀,男裝並不顯女氣,常年的習武更讓她有一種男兒的疏闊俊朗,此時在隊列中站著完全看不出她竟是女兒身。


  “你們這群兔崽子,再過兩日便是訓練考核,你們這是練得什麽?”


  校尉大吼著,拍打站在前排士兵的胸膛。天知道第一個月訓練的時候,他這般拍打一個新兵竟將那士兵拍的背過氣去。


  所有新兵都站的筆直,大氣都不敢出。


  “弱不禁風,不堪一擊,你們這個樣子還上戰場,連街上的流民你們都打不過。再來,一隊先上。”慘叫聲又繼續響起。


  兩日後的對抗,意料之中三營輸了,而且輸的極慘,當著新兵營的主將的麵,三營被打的潰不成軍。從此三營隻被安排負責糧草後勤的任務。


  沐雲卿還是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做後勤兵,隻需要做一些雜事,不需要上戰場,正和她意。每日站站崗,喂喂馬也不錯。


  四月,天氣轉暖。定北軍接到任務,春城以東在連綿的定肯山脈中出了一個人數眾多的匪團,滋擾當地。因匪徒強悍,當地的兵丁不足無法剿滅,特上書請朝廷派定北軍剿滅。


  定北軍的新兵營還未見過沙場鐵血,所以這任務自然落在的新兵營頭上。領兵的是定北軍老將軍的幼子仲將離少將,整個新兵營被拉了出去,準備曆練一番。


  不少新兵很是興奮,終於有了機會,可以立功殺敵。但沐雲卿心裏清楚,戰士的成長都要伴隨著殺戮,此時興奮的鮮活麵孔極有可能再也回不到這片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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