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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妖的悲情你不懂

  這句話更加的莫名其妙,可龍一總覺得背後還藏著另一句難以開口的話。


  因為,自從青爺探過躺在地上粉衣女子鼻息之後,整個人似乎就有了精神。


  雖然龍一弄不明白青爺為何會這番樣子,可他總覺得這一切全與躺在地上的女子有關。


  龍一湊上前,把那把粉色長劍遞給了青爺。


  青爺一愣,抬眼望了望龍一,卻沒有把劍接過去。


  龍一又揚了揚手,青爺這才一臉疑惑的問。


  “這個給我幹嘛?你拿著就好!”


  “我以為……”龍一用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子,滿臉驚愕。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殺了她?”


  青爺突然接上龍一沒說完的話,然後一探手,把粉色長劍拿來了手裏。


  “我,我看到剛才她對你下了狠手,所以……”龍一突然覺得自己活的有些猥瑣了。


  “唉!那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反而是你,受我所累。唉!不說了,既然她落在你的手裏,那就隨你發落吧!不過……”


  青爺神情有些猶豫了,突然禁口不語。


  龍一豈能不知他的心思,這會兒他也隻能順水推舟。


  “青爺,我覺得,這事還是你來決斷好些!”


  龍一又把球踢了回去,莫須有的因果,為何要自己挨著呢?

  青爺拿著粉色長劍,比比劃劃,最後歎息一聲,把劍擱在地上。


  “小龍兒,你能不能放過她,其實,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


  青爺突如其來的變化雖然讓龍一有些驚訝,但他並不意外,畢竟尋常的妖是不敢對著青爺亂罵的。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龍一也不知今天的決定是對呢?還是錯呢?


  他頓了頓,低語道,“青爺,這事我聽你的。”


  青爺又是一聲長歎,下一瞬,仿佛下定了決心,緊盯著龍一,一臉嚴肅。


  “其實,你也知道,她是一條魚,一條汨羅江裏的錦鯉。說起來,……”


  在青爺低沉悲涼的語聲裏,龍一又一次見證了一個魚妖的往事。


  那還是青爺幼年時,距今快過去兩千年了。那時,青爺是汨羅江裏的一條小蛟龍,而粉衣女子李環兒還是汨羅江畔,齊雲山下羅雲湖裏的一條魚。


  偶然的一次機會,青爺這隻小蛟龍誤入羅雲湖裏,碰上了這條錦鯉。


  恰好,那一日齊雲山巔青雲觀的觀主李青雲沿湖岸而過。


  他剛見到了青爺欲吃這隻大錦鯉,就順手救了下來。


  至於青爺,隻是被那李觀主教訓了一通,並未曾痛下殺手,反而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同為林中鳥,何故苦相逼!”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在青爺額頭點了一指。


  至於那條錦鯉,卻被李道長帶回青雲觀裏,養在觀內的青池。


  三月後,青爺一夜化龍。


  至此,一龍一魚再無交葛。


  可五百年後的某一天,李青雲白日飛升,去九天之上成了仙人。


  臨行之際,給清池裏的大錦鯉留下一份機緣。


  又過了二百年,那大錦鯉衝破束縛化形成人,長居青雲觀,以俗家子弟處之。


  新任觀主,也是那李青雲的首徒曲歲鳴卻對此事知根知底。


  本來大錦鯉是李青雲留下的,曲歲鳴愛惜守護也是情理中事,這讓化形之後的李環兒也樂得自由。


  又過了一百年,距李青雲飛升已是三百年後,那曲歲鳴於藏神境困擾五百年而無果,自知命不久矣。在閉死關之前,尊師父宏願,問李環兒去留。


  那時,李環兒自知曲真人若仙逝,她長居青雲觀並非妙事。於是在一星夜裏,拜辭離觀,欲在汨羅江裏尋一地苦修。


  曲歲鳴欣然,贈一劍,一法,護其離開。


  可等他折回觀中閉死關之際,觀中弟子卻偷偷跟了去。


  常言道,正門出逆子,而這跟了去的逆子恰好是曲歲鳴最小的師弟,張龍。


  說起來,這個小師弟還是李青雲某次出門撿來的孤兒,和曲歲鳴差了差了三百餘歲百歲。


  於是觀裏的師兄弟們對這個小師弟就更加照顧,好吃,好喝,好玩的全留個了他。


  誰知,好東西給了他不僅沒留下恩情,反而生了間隙。


  隻因李青雲的八個愛徒,個個身懷絕技,唯獨這小師弟張龍,修習百年堪堪步如歸元境,再無寸進。


  說起來,世間能修的歸元境的修士也並不甚多,可等到李青雲飛升之後,這張龍就覺得師哥們在防著他。不再教他高深的道法,可實際上是那些道法並不適合他。


  雖然曲歲鳴也對他講了多次,可張龍並不以為然。


  於是在看到曲歲鳴護送李環兒下山時,他就起了殆心。


  所以等到曲歲鳴剛一閉死關,他就尋跡抓了李環兒。


  按理說,李環兒那時早已化形多年,比之張龍隻強不弱。可那張龍借著師門情義,竟然用迷藥把李環兒迷倒。


  等到他在李環兒周身翻找無果之後,就起了壞心思。不僅壞了李環兒清白之身,又用秘法禁錮李環兒若常人。最可恨的是,他把李環兒賣進與鳳郡相鄰的青雲郡城的一間青樓裏。


  又差人死死看守,這一守百年又過去了。


  百年的青樓生涯讓一個純潔的女子變成了狐媚子,更讓一條錦鯉的心裏滋生了莫大的仇怨。


  可這一切,曲歲鳴並不知情。直到百年後出關,這才想起李環兒,尋訪之下,方知受此折磨。


  一邊是師父留下的一條魚,一邊是師父的小徒兒,曲歲鳴雖然憤怒,卻也不能暴起殺人。


  尋思良久,差那張龍於天雲山後峰苦修思過,百年不得出。


  說起來,這張龍停留在歸元境多年,本來陽壽將近,這麽一罰,沒過五年竟然鬱鬱而終,也算得上得了惡報。


  可李環兒心中的仇怨卻再也抹不去,無論曲歲鳴如何努力,也隻能修養好她的身體,至於養性,亦無可能。


  於是這李環兒就留在了觀雲山千裏之內,這些年青雲觀的子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讓她在此處做出一些一言難盡之事。


  唯一讓人欣慰的是,這李環兒做事極有分寸,雖然也殺人,卻從不害人,殺的也都是些該死的。


  又過了百年,那曲歲鳴自知時日無多,百年閉關並不寸進。他就找到青爺,讓其代行照料之事。


  這也是青爺這條龍與李環兒這錦鯉,第二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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