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死一線
龍一這覺得內心一緊,不自主的回頭望,那灰影晃了晃手中刀,嗬嗬一笑。
“不用看了,身後無人,隻是眼前卻有一個。”
他抬手朝自己麵門指了指,可龍一那能信他,把不多的幾張金剛符全拍到身上,又抽出桃木劍,找了一處凹進去的石窩,小心的把翠蘭放下來。
這才直身上前幾步,揚了揚手中木劍,大喊。
“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藏在這裏幹嘛?要知道這大白天的,我還以見鬼了呢!”
這一次離得近了些,那灰影總算看清了,正是跟在閆少俠身後,被稱作十月的那個少年。
龍一心中大定,收了劍,又上前幾步,停在那棵蒼鬆十餘步之外。
那少年哈哈一笑,一手摸了摸鋥亮的寬刃短刀。
“哈哈,我以為道士不怕鬼呢?沒曾想,還真有怕鬼的,可惜我雖不是鬼,但今日卻得取你性命,是不是怕了?”
龍一假裝一驚,後腿半步,差點就跌倒在地,揚臂指著那少年怒道。
“我未曾得罪過你,你,為何要殺我?”
那少年怒目圓睜,一臉怒色,把手中短刀猛的一揮,做了個斬的動作。
“你說的到是輕巧,你是沒得罪我,可你讓我家主人蒙羞,其罪當誅。今日我十月在此,就是等著取你項上人頭,如今,才想到求饒,是不是遲了點。”
他人瘦瘦小小,年齡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可說出的話卻又不像一個少年的樣子。
語氣少了熱血和激情,多了陰冷與殺機。
怎麽看,都覺得出奇。
想一想鳳羽真人對待閆少俠時恭恭敬敬的樣子,可推知此乃鳳郡豪門望族。既然如此,為何會跟一位如此弱小的隨從呢?
一定有古怪。
龍一心中這麽一想,就知道此人乃是大敵,弄不好他這少年的人份和樣子也不過是遮人耳目罷了。
鳳陽縣府到鳳凰鎮這條路龍一走過三趟,此人選在此處攔截,絕非偶然。隻因此地奇峰怪石嶙峋,官道崎嶇難行。
最要命的是,此處路旁懸崖高千仞,又鄰著花溪,若不留神,定會摔的死無全屍。
想一想今日與那閆少俠對陣,雖有疾行符和金剛符加持,可惜龍一不懂仙家道法,騰挪功夫更不用提。好多次,龍一隻能用身體硬抗,被那閆少俠擊倒或擊飛卻有無計可施。
若不是棲鳳觀下院廣場平坦,他那會有贏得機會。
想到此處,龍一不寒而栗,眼前之人不僅殺氣騰騰,而且頗具心機,弄不好今個真要葬送在這裏了。
可這會兒,龍一卻不能退縮,不說隨身帶著的四條命,就說他這一世,連千裏遠行也沒有一回,更何況鳳凰鎮近在咫尺,師父那個大光頭就在眼前,他怎能輕易去死呢?
一想到此處,龍一隻覺得全身寒意一掃而今,反倒是熱血上竄,恨意愈濃。
他強壓心頭怒火,順手又拍了好幾張符篆,摸了摸那張金色符篆,這才開口高喊。
“你以為你是夏皇,還是說你是閻王,屁大個人,膽子倒是不小,莫不是一為我生性仁慈可欺,那我到要讓你看看,我手裏的劍,是不是木頭做的。”
這一句徹底把那灰衣少年激怒了,隻見他緊咬牙關,脖間青筋怒張,身上衣衫鼓舞,在風中呼啦啦作響。
“好,好,果真是牙尖嘴利的臭道士,隻是過會兒卻不知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刀利?”
說話間,人卻是騰空而起,如仙人般淩空揮刀。
拿刀在揮出的一瞬綻放出三尺青芒,嗖的一聲直衝龍一而來。
龍一雖早有防備,可這會兒也不能硬抗,先不說能不能抵住那三尺刀氣,而是弄不好會跌入深淵。
他來不及細想,隨手撒下幾張符篆,身體朝山崖一麵猛地一竄,回頭就是一劍,連帶著貼在桃木劍尖的爆裂符一起揮了出去。
隻聽得耳畔一聲炸響,那刀芒與符篆淩空撞擊,騰起大團霧氣,把周圍的樹葉花草震的滿天飛臨近的山石刷啦啦作響,小石子從高處不停的落下。就連十餘步之外的那棵蒼鬆也被爆裂的罡風吹彎了腰。
龍一緊緊扶著一塊巨石,身體被罡風吹的如狂風中的小草,若不是他抓的緊,早就不知吹向了何處。
回頭的間隙,他卻麵露憂色。無他,隻因那淩空飛渡的灰衣少年隻是後退了五六步之地。周身衣衫獵獵作響,可人卻是淩空獨立,如畫中仙人一般。
這一眼,讓龍一尤為絕望,他本想著能推開那少年十餘步,誰知連這也成了奢望。
“嗬嗬,我說呢?為何如此鎮靜,原來是藏拙啊!可惜,可惜。”
那灰衣少年嗬嗬冷笑,手裏的短刀再次揚起。
龍一自知危在旦夕我,可那一張金色符篆他覺得還不是用的時候,罡風剛消,他又捏出一張符篆。
這一張不是別的,真是今日讓那閆少俠出醜的狂風符的加強版,被龍一稱之為台風符。
上一世,龍一有幸去沿海度假,巧遇台風,總算見識到了風的威力。所以這一世,他在風係符篆上就多下了些功夫。
可惜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畫不出前世龍卷風那般的符篆,也隻能用著加強版的狂風符充充門麵。
說起來,這符也是他第二次用,可鬼知道它會有多猛,但無論如何絕對對會不輸前世的台風的。
可現在他還不能扔,他要等一個機會。
果然,那灰衣少年淩空又一次揮動手中短刀,射出七尺刀芒。
而他的人卻拿著短刀,也隨著那刀芒衝了過來。
眼開看刀芒近在眼前,龍順手抽了一張擾神符,捏在手裏,木劍攔在胸前迎著刀芒,引而不發。
又是一聲脆響,猶如鋼刀擊鑼,當當聲不覺,到最後越來越低,夾雜著銳器割破衣服的嘶啦音。
那一刀,衝破了七八層金剛符篆的阻攔去,劃開了龍一的新衣。
慶幸的是,最後一絲刀芒卻被這薄薄的道服全部抵消,龍一竟然毫發無傷。
隻是此時的他,整個人卻被那無形的刀氣衝擊,重重地砸在山崖上,把身後的硬石砸了一個淺淺的痕跡。
那少年緊隨刀芒之後,瞬息即至,一把短刀眼開就要落在龍一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