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雲 五
“我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就覺得這錢醫生怕是精神錯亂,卻都不敢上前阻擋,想要跑出去,可是錢醫生距離門的位置又很近,我們根本不敢上前。
“錢醫生上身的衣服早已經丟在了一旁的地上,他的後背隨著刀子滑動,一條深深的血痕清晰可見,從他的後腦勺不斷的向下延伸,血液順著刀子滑落,,咳咳。”
顧言忙給牧阿姨倒了一杯水,擔心道:
“阿姨,歇會,慢慢說。”
牧阿姨咕咚咕咚的喝著,似乎這樣能夠驅走心中的寒意。
一個大活人怎麽能把自己的皮給剝掉?……張修遠反應過來這讓自己熟悉的一幕不正是在剝皮。
“小張,你見過剝,剝皮嗎?”牧阿姨突然開口。
他有些無言以對,見過.……?難道告訴牧阿姨自己昨晚夢到過。
牧阿姨放下水杯,自顧的又敘述起來:
“我們幾人就那樣看傻了,一動也不敢動,終於,那詭異的手停住了,手術刀就那樣貼在對方尾椎的位置。
“我現在想起都似乎能夠清晰感觸到隨著那刀子的停住,空氣中蔓延開來的死寂,詭異的氛圍就那樣維持了好一會,我這才輕聲開口叫了兩聲錢醫生,那聲音好像是在我喉嚨裏打轉。
“隨後,仿佛成了一種信號,錢醫生木然的轉過身來,頓時,我們全都發出驚懼的尖叫。”
是我看錯了嗎?.……張修遠手中一頓,他剛才好像看見這牧阿姨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餘光在屋內掃了掃,心下有些提防,擔心會有事發生。看了看顧言,她似乎並未察覺。
牧阿姨的講述依舊在繼續:
“那絕對不是錢醫生的臉,他不斷衝著我們幾人詭異無聲的笑著,在錢醫生的眼中,我們似乎成為了美味佳肴,接著,滋滋的響聲在手術室內響起,錢醫生皮膚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來回移動,不斷起伏不定,速度很快。”
張修遠一邊留神她所講的內容,一邊注意她的表情,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又明顯感覺到對方驚恐的臉上露出詭異笑容,一閃即逝,但他這次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心中有生起不好的預感。
“錢,錢醫生上身的皮膚慢慢從後背向著兩邊無聲的打開,如同一隻血紅色的蝴蝶,鮮血淋淋,他卻仿佛沒有感覺,依舊衝著我們詭異的笑著,我們的尖叫聲好像與外界隔離了一般,最後一聲尖叫帶走了我全身的力氣,我暈厥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就在我還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時,我看見與我同病床的病友,正是那兩名護士,看來大家都沒有出事。”
牧阿姨並未停止敘述,聲音開始變得不急不緩來:
“其中一名護士似乎早已經醒來,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我問他後麵發生了什麽,他也不說話,雙眼空洞,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窗外。
“就在我側身回頭之際,聽他不斷嘀咕著:‘消失了,全都消失了。’我剛要回頭準備問他說的什麽意思,房間裏卻隻有他驚恐的嘀喃以及那無風自動的窗戶。”
牧阿姨話音一轉,笑著問道:
“小張,你相信鬼嗎?”
張修遠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就是他說的最後一句。”牧阿姨手輕輕的在顧言肩膀拍了一拍,起身說道,“小言,我累了,你與小張就回去吧,夜深了,路上要小心些。”
張修遠與顧言走在寂靜的療養院,想到剛才的牧阿姨若有若無的詭異,心中總覺著有些不安。
“牧阿姨不會有事吧。”他稍微有些擔心。
“不會有事的,牧阿姨有醫護人員照顧。”顧言笑了笑。
他也想起在離開之際,進來的女人,於是也就不在多說什麽。
“修遠哥,你相信鬼嗎?”
“我也不知道,要不等我見過了在告訴你吧。”張修遠笑著說道。
難道是一種預示?……他想到今晚自己連續被人問起這有些荒唐的話:“你相信鬼嗎?”
“那還是算了吧,隻是聽牧阿姨這講述,讓我都有些心有餘悸,沒想到我們醫院以前還發生過這麽恐怖的事情。”顧言抿著小嘴,小聲嘀咕,“早知道就不該聽的。”
“你以前不是也聽過嗎,怎麽這會到還害怕起來。”張修遠疑惑道。
“我就聽我媽以前說過,可也沒牧阿姨今天說的那麽嚇人,而且牧阿姨好像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顧言頓了頓,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似有所指,“我聽我媽說牧阿姨。”
“怎麽了?”張修遠好奇問了句。
顧言有些吞吞吐吐,搖了搖頭不在多說。
他笑了笑,也沒在多問,轉移了話題:
“按理說這麽大的事情,你們醫院應該會有流傳才對,怎麽沒有人知道呢。”
畢竟這詭異的事情發生後,按牧阿姨所說還有一名護士在她醒來後沒多久就跳樓,居然就沒有人傳。
顧言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張修遠,小聲說道:
“我聽說當時牧阿姨幾人都被醫院的領導要求不能向外透露,跳樓死亡的醫護人員醫院給予賠付後也就當做普通的墜樓事情,而且後來也給予了她們幾人待遇上的補償。
“最詭異的是,牧阿姨幾人所說的場景在手術室內卻並未發現一點痕跡,若不是她們幾人異口同聲的描述,再加上錢醫生的確神秘憑空消失,估計牧阿姨她們得被當做精神有問題處理。”
上了車,張修遠靠在座椅上,若有所思道: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後麵的事情的呢?”
“牧阿姨沒什麽親人,就我媽一閨蜜,她退休後我經常跟著我媽過來看她,有時候她們聊天,我也聽到一些。”
顧言發動車,向著十三醫院的方向駛去。
李安與薑冉還在醫院等他倆,來的時候,幾人兵分兩路,李安與薑冉一起繼續查查錢泰的信息,張修遠與顧言一同來療養院。
“修遠哥,你聽到牧阿姨說這些,你不怕嗎?”顧言看他一臉平靜,露出好奇的神色。
張修遠想了想道:
“你也知道搞新聞的容易接觸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多了也就不怕了,而且許多事情也並非所說那樣。”
他心裏卻泛起一絲怪異,事情查到這,也越發顯得詭異,心中也越發感興趣。
難道我有作死的潛質,越是詭異可就代表著危險,還有那種病態的享受。.……他心中自嘲,卻也並未過多在意。
顧言專心開車,不在多想這詭異的事情。
張修遠也準備靠在靠背上休息一會,也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這一天他總覺得自己有些心神疲憊。
他閉上清秀的眉目,一張幹淨清爽的臉上唯一不足的就是少了些血色。
顧言看著他似乎有些細微動作,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子有些欠妥,臉上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