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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疑雲 二

  老爺子今年快六十歲,姓馬,全名馬國華。


  “馬爺,你這生活可悠閑,要是我兩以後有你這一半可就好咯。”


  馬國華提著個鳥籠笑著回道:

  “小張啊,可別這樣說,孫子他爹他媽也不在這住,這空蕩蕩的房子也就我一人待著,要是不弄點玩意那可得把人憋瘋不成。”


  他話音一頓,又道:


  “這人總要學著給自己找點樂子,這不我沒事也就喜歡養養花,弄弄鳥。”


  張修遠笑著應是。隨後,倆人跟在馬國華身後向樓上走去。


  三人上到樓頂。


  張修遠向四周望了望,看周圍模樣還是個小花園,花園旁還修有一處乘涼用的石椅,石桌。


  “小張,小李,別站著,快過來坐。”


  馬國華招了招手,見二人走了上來,指了指桌上的水果,笑著招呼道:


  “自家院子種的,嚐一嚐。”


  “馬爺,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安也不客氣,拿過水果,嘎嘣嘎嘣的就吃了起來。


  張修遠把自己的包放下後,順手拿過桌上的茶壺給馬國華倒上一杯,正想要先聊聊家常在說正事時,馬國華倒是主動說了起來。


  “小張啊,關於這血屍老頭我知道的也不多,說出來的你們就當故事聽聽。”他不急不緩的道。


  “那成大爺,我這把音錄下來,你看方不方便,你老放心,這錄音我隻是用作記錄所用,不會外泄,而且你今天所說的,我兩也不會透露你的信息。”張修遠從包裏拿出記事本,隨後拿出一小巧的錄音設備,向馬國華說明情況。


  他見馬國華點頭同意也就把錄音設備放在桌上,隨後抽出一支筆,準備記錄起來。


  “這楊柳胡同現在人走的走,搬的搬也算是沒有多少戶人家了,我還記得,那血屍發現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家。”馬國話向著遠處指了指。


  張修遠抬眼望去,問道:


  “馬爺,你說的就是遠處樓上掛著白布的人家?”


  “就是那家。”馬國華雖上了年紀,不過起色很足,聲音也顯得洪亮。


  他頓了頓,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道:

  “這楊柳胡同年紀比我老頭還大,我打從穿開襠褲起就沒離開過這,周圍的人家也都是互相熟悉,哪家哪戶要是有點紅白喜事,周圍鄰居也都會幫上一幫。”


  他眼神遊離,已經陷入回憶之中。


  張修遠見他雖然沒有說到正點,也不顯著急,與一旁的李安靜靜的聆聽。


  “屋頂有著白布的那戶人家姓錢,發現血屍那天老頭我正在這屋頂擺弄花花草草,記著時間大概也就是七八點的模樣,我就見著有一些人正從錢家抬出一擔架,也看不清楚是個啥。


  我心下也是覺得奇怪,這錢家的房子早已經空置多年,怎麽還有人,擔心是不是遇見了什麽特殊情況,街坊領居那麽多年,如果有什麽老頭能幫的那也要幫上一把,於是我就下去咯,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誒,這老錢家也就這麽一根獨苗,說死就死,而且還死得那麽詭異,整整一張人皮都給剝了,我老頭活了那麽大輩子,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馬爺,既然那錢家房子空置那麽多年,那錢豪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呢?”李安好奇問道。


  馬國華這時露出怪異的神色。


  難道其中還有什麽蹊蹺之處?……張修遠在記事本上錢豪的名字下麵畫了個記號,通過馬國華的講述他也知道錢豪就是那錢家獨苗,同樣也是這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血屍。


  馬國華端起杯子喝了喝茶水,聲音悠然道:


  “現在的小年輕,就是喜歡搞個大新聞,錢家那小子不知怎麽想的領著個姑娘就往自家老房子裏鑽。”


  張修遠與李安對視一眼,心中倒也猜出了馬國華所說的搞個大新聞是什麽?

  年輕人嘛,難免想給枯燥乏味的生活找點刺激,就是不知道這姑娘最後結局怎樣,錢豪又是如何成為了血屍,他對這更為感興趣。


  “結果那姑娘第二天從床上醒來,就見身旁躺著一具血屍,嗬嗬,這給嚇得,估計到現在都沒出院。”


  馬國華說到這,又向著遠處的白布房子望了過去。


  也不知這姑娘的陰影麵積得有多寬,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旁邊躺著具血屍,而她昨晚上還剛與之激情一番,這可真是夠刺激。.……張修遠趕緊收回過於散發的思緒,這不是他要考慮的。


  張修遠不在多想,繼續提筆在記事本上記錄著。


  現在看來這事的確有些詭異,這血屍如果是人為,為什麽會放過與錢豪在一起的女子,難道對方隻是與錢豪有所仇怨?

  他覺著有些不可能,雖說不驚動女子殺人能夠實現,但這可並非簡單的殺人,先不說錢豪是死前還是死後被剝皮,要把一張人皮完完整整的剝下並且不留下一絲痕跡這就有些天方夜譚。


  他這時突然聯想到了昨夜的夢,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也許還有一些什麽所不知的原因。


  “馬爺,這麽看來那姑娘應該是第一位發現血屍的人?”張修遠問道。


  馬國華在一旁擺了擺手。


  不是這姑娘?

  “說來也巧,那天錢家媳婦正好要帶人來看房子,好像是要把這老房子給賣了,結果進屋後就發現這一慘狀,據說當場看房的幾人都給嚇癱,而那姑娘可還睡得挺沉。”


  張修遠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不過那血腥的照片他可是看見過的,隻要是正常人輕眼目睹這一幕估計都得癱。


  “馬爺,你可知道那姑娘的信息。”


  “那就不知道了,我下去的時候並未見著,隻是聽說被送醫院了。”馬國華搖搖頭。


  他也沒有失望,聽馬國華的敘述估計那姑娘對當晚發生的事情也所知甚少,最主要的是就算這時候能找上門去,結果估計也是被一頓臭罵。


  話題再次回到錢家。


  “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沒過幾天我就約上幾位以前的老鄰居去錢家探望,這也才聽到這些消息,真可憐啊.……。”


  馬國華停止了講述,端起茶喝了起來。


  他關於血屍的具體情況也就知曉那麽多,畢竟都不是當事人,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好去觸碰錢家的傷口。


  不過對於張修遠而言,這消息也算是不差。


  血屍的具體身份,出現的時間地點已經知曉,隻是這到底是何人所為?又與這錢家有何關聯?他想著這根源或許是在這錢家身上,於是主動開口問道:


  “馬爺,你給我們說說這錢家具體情況如何?”


  馬國華從桌上拿起一把扇子,緩緩的搖動,開始回憶過往來:

  “錢家,搬離這好幾十年咯,雖然還有著聯係,不過這聯係較之以前卻是薄了許多,他們家搬離後的情況我倒是不怎麽清楚,不過之前還依稀記得。”


  “錢豪他爹錢泰若是還在應該與我年紀差不多大……。”


  他簡短的給張修遠倆人講述起三十多年前與錢家有關的一些事情。


  “那這錢家還真挺慘的。”李安給馬國華續上一杯茶,搖頭說道。


  “是啊,老爹生死不知,這兒子現在也被剝皮成了具血屍。”張修遠點頭同意,他也覺得這錢家有些倒黴。“馬爺,這錢泰後麵就一直沒回來過,他妻子也沒尋找?”


  “等我們知道錢泰失蹤的消息時已經都不知過了多久咯,那還是街坊們看見錢家媳婦經常與一男子進進出出,覺著奇怪,就有閑話傳來,這錢家媳婦才說出錢泰早已經失蹤的事情。”


  張修遠聽到這,麵露好奇,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麽會那麽久才發現失蹤,而且。


  馬國華似乎看透他心裏所想,笑著說道:


  “這倒不是街坊們不好奇,而是對這事習以為常,大家都知道錢泰愛賭,經常見不著麵那是常態,因此也沒有多想。”


  “這人還在十三醫院工作過?”張修遠看著記事本上剛才記錄的有關錢泰的一些消息。


  “嘿,你還別說,這錢泰學醫,在十三醫院上班,那時候我們可羨慕,救死扶傷。”馬國華說著還豎起大拇指,不過話音一轉,“不過啊,我們後麵也發覺這救死扶傷與錢泰不挨邊,這人喜歡賭錢,下班後就是與人約上賭局,一年也難回家幾次。”


  “這還真是奇了,也不擔心自己媳婦跟人跑了。”李安笑了笑道。


  馬國華搖了搖頭,頗有些感慨:

  “所以啊,這錢泰失蹤後大家反而覺著對錢家媳婦是件好事,不然這日子可怎麽過,大概過了兩年左右,錢家媳婦就與該男子結婚,人也就搬離了胡同。”


  “十三醫院,錢泰失蹤,就是不知與這血屍案是否有所聯係?”張修遠心下尋思著,接下來或許要去十三醫院查訪一番。“馬爺,你可知道這錢泰以前在十三醫院哪一科?”


  “我想想,具體什麽科我還真沒關注過,外,外科?”馬國華遲疑道。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麵露驚疑:


  “對了,說起這錢泰,我倒記著有件事情聽蹊蹺。”


  張修遠手一頓,停止了記錄,問道:


  “蹊蹺,大爺你說說。”


  他見馬國華麵露猶豫,又道:


  “沒事,我們也就當故事聽聽,當然,馬爺要是有什麽顧慮不方便也就算了。”


  張修遠對目前獲取的信息也算覺得滿意,後續也有了深挖的方向,因此也不甚在意,不想因這讓對方為難。


  馬國華遲疑一會,叮囑道:

  “那你倆聽完也別多想。”


  得!看來這事情還有些詭異。.……張修遠倆人笑著點頭應是。


  “有一天,一群小朋友在胡同玩耍的時候說是看見一位怪叔叔在胡同裏遊蕩,畢竟現在胡同裏也沒剩下幾家,我還以為是小偷,叫了幾個年輕小夥去看看,後麵倒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吃晚飯的時候我還是多嘴問了問孫子怪叔叔的模樣,他告訴我那人左手有些怪怪的,好像隻有四根手指,臉上還有一道疤痕。”


  這有什麽不對勁?.……張修遠有些不明所以。


  “而錢,錢泰臉上正好有一道扭扭曲曲的細微疤痕,他的左手小拇指第一節也是沒有的。”


  “失蹤的錢泰回來了?”李安驚呼道。


  張修遠也覺得有些詭異,失蹤幾十年的錢泰出現在胡同裏,他兒子錢豪不久就被剝皮成為一具血屍,而且這錢泰失蹤前還曾當過醫生。一種詭異的猜想止不住的在他心中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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