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疑雲密怖 四
“我順著病人目光側頭望去,就見一道身影直直的立在緊挨著門的一角,他背對著我們,手握著一把尖銳的手術刀,詭異的彎曲著,手術刀在他後背上緩緩滑動,那景象我現在想起都心有餘悸,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更為恐怖。”
張修遠聽到這覺著心中生出一股寒意,當他聽到牧阿姨的描述時總覺著這隱約有些似成相識。
“我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就覺得這錢醫生怕是精神錯亂,卻都不敢上前阻擋,想要跑出去,可是錢醫生距離門的位置又很近,我們根本不敢上前。”
“錢醫生上身的衣服早已經丟在了一旁的地上,他的後背隨著刀子滑動,一條深深的血痕清晰可見,從他的後腦勺不斷的向下延伸,血液順著刀子滑落。”
牧阿姨頓了頓,接過顧言遞過的水,咕咚咕咚的喝著,似乎這樣能夠驅走心中的寒意。
此刻,一旁的張修遠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這該不會就是在剝皮?可是一個大活人怎麽能把自己的皮給剝掉。
“小張,你見過剝,剝皮嗎?”
張修遠有些無言以對,他應該算是沒親眼見過吧。
牧阿姨放下水杯,自顧的又敘述起來:“我們幾人就那樣看傻了,一動也不敢動,終於,那詭異的手停住了,手術刀就那樣貼在對方尾椎的位置。”
“我現在想起都似乎能夠清晰感觸到隨著那刀子的停住,空氣中蔓延開來的死寂,詭異的氛圍就那樣維持了好一會,我這才輕聲開口叫了兩聲錢醫生,那聲音好像是在我喉嚨裏打轉,隨後,仿佛成了一種信號,錢醫生木然的轉過身來,頓時,我們全都發出驚懼的尖叫。”
張修遠見牧阿姨隨著講述的不斷進行,她的臉上似乎若有若無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是我看錯了嗎?
他想到這,看了看緊挨著牧阿姨的顧言,她似乎並未發現牧阿姨的異常。
張修遠餘光在屋內掃了掃,心中有些提防,擔心會有事發生。
牧阿姨的講述依舊在繼續。
“那絕對不是錢醫生的臉,他不斷衝著我們幾人詭異無聲的笑著,在錢醫生的眼中,我們似乎成為了美味佳肴,接著,滋滋的響聲在手術室內響起,錢醫生皮膚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來回移動,速度很快。”
張修遠一邊留神牧阿姨所講的內容,一邊注意牧阿姨的表情,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又明顯感覺到牧阿姨驚恐的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一閃即逝,但他絕對沒有看錯。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心中有生起不好的預感。
“錢,錢醫生上身的皮膚慢慢從後背向著兩邊無聲的打開,如同一隻血紅色的蝴蝶,鮮血淋淋,他卻仿佛沒有感覺,依舊衝著我們詭異的笑著,我們的尖叫聲好像與外界隔離了一般,最後一聲尖叫帶走了我全身的力氣,我暈厥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就在我還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時,我看見與我同病床的病友,正是那兩名護士,看來大家都沒有出事。”
張修遠看著牧阿姨的表情,知道這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果然,牧阿姨並未停止敘述,聲音開始變得不急不緩來。
“其中一名護士似乎早已經醒來,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我問他後麵發生了什麽,他也不說話,雙眼空洞,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窗外,就在我側身回頭之際,聽他不斷嘀咕著:消失了,全都消失了。”
“我側頭還準備問他說的什麽意思,房間裏卻隻有他驚恐的詢問以及那無風自動的窗戶。”
“小張,你相信鬼嗎?”
張修遠看著牧阿姨盯著自己又再次說到這句,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時,又見牧阿姨臉上詭異的笑容一閃即逝,她說道:“這就是他說的最後一句。”
她說完這句,手輕輕的在顧言肩膀拍了一拍,起身說道:“小言,我累了,你與小張就回去吧,夜深了,路上要小心些。”
“牧阿姨不會有事吧。”
張修遠與顧言走在寂靜的療養院,想到剛才的牧阿姨若有若無的詭異,心中總覺著有些不安,於是開口說道。
“不會有事的,牧阿姨有醫護人員照顧。”
他聽顧言這樣說,也想起在他們離開之際,進來的女人,也就不在多說什麽。
“修遠哥,你相信鬼嗎?”
“我也不知道,要不等我見過了在告訴你吧。”
張修遠搖搖頭,心中有些好笑,今晚上連續被人問起,他也不知道這是否預示著什麽。
“那還是算了吧,隻是聽牧阿姨這講述,讓我都有些心有餘悸,沒想到我們醫院以前還發生過這麽恐怖的事情。”
顧言抿著小嘴,拍著胸脯的模樣讓張修遠覺著有趣,他說道:“你以前不是也聽過嗎,怎麽這會到還害怕起來。”
“我就聽我媽以前說過,可也沒牧阿姨今天說的那麽嚇人,而且牧阿姨好像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
顧言頓了頓,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接著有些遲疑道:“我聽我媽說牧阿姨.……。”
“怎麽了?”
張修遠見顧言有些吞吞吐吐的模樣,隨後笑了笑,沒在多問,轉移了話題:“按理說這麽大的事情,你們醫院應該會有流傳才對,怎麽沒有人知道呢。”
他有些好奇,畢竟這詭異的事情發生後,按牧阿姨所說還有一名護士在她醒來後沒多久就跳樓,居然就沒有人傳。
顧言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張修遠,小聲說道:“我聽說當時牧阿姨幾人都被醫院的領導要求不能向外透露,跳樓死亡的醫護人員醫院給予賠付後也就當做普通的墜樓事情,而且後來也給予了她們幾人待遇上的補償。”
“最詭異的是,牧阿姨幾人所說的場景在手術室內卻並未發現一點痕跡,若不是她們幾人異口同聲的描述,再加上錢醫生的確神秘憑空消失,估計牧阿姨她們得被當做精神有問題處理。”
上了車,張修遠靠在座椅上,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後麵的事情的呢?”
“牧阿姨沒什麽親人,就我媽一閨蜜,她退休後我經常跟著我媽過來看她,有時候她們聊天,我就在一旁聽,也就知道咯。”
顧言發動車,向著十三醫院的方向駛去。
李安與薑冉還在醫院等他兩,來的時候,幾人兵分兩路,李安與薑冉一起繼續查查錢泰的信息,張修遠與顧言一同來療養院。
“修遠哥,你聽到牧阿姨說這些,你不怕嗎?”
張修遠見顧言露出好奇的神色,想了想說道:“你也知道搞新聞的容易接觸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多了也就不怕了,而且許多事情也並非所說那樣。”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裏卻是泛起一絲怪異,似乎越是這樣詭異的事情,越能提起他內心的興趣,從他接到這任務以來,以往的懶散性子消退不少。
“難道我有作死的潛質,越是詭異可就代表著危險。”
他心中自嘲一句,卻也並未過多在意,雖然他看似對危險有種病態般的享受,可這麽多年過來他也並未主動去尋找死亡的刺激。
要不是昨夜的噩夢,或許他都早已忘了那種愉悅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