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暗線
蘇府沒了頂梁柱，這親結不結得成還是一碼事兒，更況且蘇木作為莫九歌的親哥哥，這樣突然離去，作為親人，莫九歌肯定是要披麻戴孝為他守喪的。
這樣可就衝了喜。
按照大戶人家的規定，喪期內三年不允許結親。
要等三年期限過完，方可結親。
這樣的時日裏，京城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動蕩呢。
冷風不免為秦樾感到擔憂。
若是在這期間沒辦法鏟除掉和秦樾針鋒相對的勢力，那麽他們必定凶多吉少，連同莫九歌一起將會陷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或是被誣陷，或是被砍頭。
以那些朝廷裏老狐狸的手段，發生再怎麽凶殘的事兒都是有可能的。
天災人禍，誰又說的準呢？
現在能做的也隻能盡快的勸晉王殿下和王妃節哀順變了。
冷風也隻能如此。
第二天，蘇府門口便挑起了各種的白綾白旗白色燈籠。
傭人們也都換上了黑白色的衣物，頭係黑帶以表沉痛。
這個消息立刻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京城裏的世家大族，蘇家的家主蘇木居然在昨天夜裏被人行刺身亡。
這件事情在京城裏引起了轟然大事，就連皇宮裏也得知了此事。
皇帝很是重視，連忙命人前來查看，還派人前來蘇府慰問。
可是從皇宮裏來到蘇府的人，卻發現這裏一片哀嚎怨言聲，好不淒涼。
淒厲的哭聲一直回蕩在蘇府的上空，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皇帝派來的使者並沒有受到重視，幾個管家和傭人接待了來自皇宮的使者。
而這些奉了皇帝之命前來慰問的人卻未能看到蘇家那位可憐的小姐。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昨天得知此事的小姐傷心欲絕，直接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呢。
聽得晉王殿下此時也在蘇府裏幫忙照應，使者連忙又請見晉王。
秦樾此時在蘇府忙得焦頭爛額，正煩著呢。
莫九歌到現在都還未蘇醒，蘇府大大小小的事項都壓到了秦樾一個人的頭上。
他本就不是蘇府的人，辦起這些事情來未免有些生疏，手忙腳亂地處理起來，比平日裏的速度自是要慢了許多。
這時候又來了皇宮的使者來給他添添堵，秦樾真是有想一腳把這些人踹出去的衝動。
他身在皇家，自然是知道這些人的套路。
明麵上是來慰問，其實不過是皇帝的例行公事而已。
畢竟蘇家也是京城裏的世家大族，皇帝怎麽樣也要做出些表率來。
就這樣走個過程而已，其實並沒有人在意蘇木的逝去。
就算現在一個蘇家倒了下去，將來又會有多多少少個家族站起來？
世代輪回，亙古不滅。
秦樾感到有些悲觀，有時候看得太清也不是什麽好事啊。
可若是皇宮的使者執意要見他，秦樾自然也是沒辦法推脫的，於是換了一副笨手笨腳的麵容去見了皇宮來的使者。
皇宮派來的人大概有三五個使者，都是四十歲上下的老者，比秦樾要年長了許多。
秦樾行過禮，拜見使者們。
那些老者也向晉王問安。
秦樾一眼就瞥見了其中有兩個長胡須的老者，平時向來是與睿王交好。
他心裏冷哼一聲。
果然如他所料，蘇府這一出事，最先被派來打聽消息的便是睿王。
想來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反應嗎？
秦樾現在向蘇家提了親，相當於和蘇家即是一家人。
碰巧現在蘇家的長者又沒了，秦樾半推半就算是半個蘇家的管事人了。
發生這種事情，想必睿王當然是有些害怕秦樾趁此機會掌握了蘇家的權勢，會不會因此威脅到睿王的地位。
所以現在明麵上是慰問，暗地裏卻派了人前來查看。
這樣的雕蟲小技怎麽能瞞得過秦樾的眼睛？
他自然是明白了用意，因此在幾位前來的使臣麵前表現的笨手笨腳，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幾位前來的使臣見這皇子一遇到些小事就立刻六神無主，慌張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麵。
這樣的人看來是不能成大器的。
幾位老者交換了眼神，各自都心領神會。
看來這位皇子是成不了大事的，固然也不會威脅到睿王秦宣的地位。
就連蘇府這些小事還處理不好，怎麽能期盼他登得上大雅之堂呢？
這下幾位使臣都沒了興趣，紛紛找著借口告退，不一會兒就都紛紛離開了蘇府。
秦樾目送那幾位老者使臣出了蘇府，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演技精湛，總算是把這段瞞過去了。
接下來那幾位使臣若是向睿王稟報，也沒有什麽大礙。
沒有被看出破綻來，自是極好的。
此時冷風躥到了秦樾的身邊：“殿下！”
“啊，是冷風，你可把我嚇死了！”突然跳出來的冷風把秦樾嚇了一跳。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冷風連忙賠不是。
“沒事，是有什麽事兒嗎？”
“有發現，有新發現！”冷風說著，雙手攤開給秦樾看自己手上的東西。
秦樾伸過腦袋去看，隻見冷風手上捧著一根細細的竹管。
這竹節極細，看起來還是剛被折下不久的嫩竹管。
不過這竹子的一頭卻沾著些濕濕的粉末狀物體，而且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秦樾駐守邊疆多年，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款迷煙，在戰場上明爭暗鬥，秦樾怎麽會不知道這樣的東西?
這是偷襲敵軍領頭人時經常會用到的暗殺武器嘛。
“這是在哪兒發現的？”秦樾皺著眉頭詢問冷風。
“回殿下，這是在當時蘇小姐房間的窗戶上發現的。”冷風一五一十地回答。
秦樾皺了皺眉：“那想必這就是凶手留下來的東西了？”
“屬下也是這麽想的，而且殿下你看。”冷風利落地將手上的竹節翻了一個麵。
竹節的背麵印著一個不起眼的章，小小的幾個字刻在竹節上，有些不惹眼，但細看還是能瞧得出的。
那是用尖銳的細物劃出的痕跡，上麵粗糙地塗這些紅顏料。
寫的是四個字：“大朔軍庫製。”
國庫？
秦樾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