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院牆上的泥土
就是這一抹新鮮的泥土引起了秦樾的注意力。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那院牆邊,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沾了一下那泥土,而後用兩個手指緩緩地搓動著。
這泥土的外麵已經有些發硬成殼了,但裏麵還是柔軟的,顯然是剛沾染在這牆上不久,隻是經過了那大火的煙熏火烤,泥土的外殼才變得稍稍有些堅硬。
秦樾不由地皺了皺眉,又把那沾了泥土的手指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嗯,還帶著泥土尚未完全幹燥的清香。
這明顯是才沾染上不久的泥土,否則不可能如此新鮮。
也就是說,有人曾從這堵牆翻了出去。
為什麽說肯定是翻出去呢?
因為這院牆外便是蘇家的後街,並沒有花壇或者是泥土一類的東西,清一色的石板路,哪裏來的泥土呢?
附近的街區也都是如此,泥土也走不到如此遠的距離。
這泥土隻能是從院子裏的花壇中帶出去的,可能是不小心沾染在鞋上,而後翻牆蹭在牆上的。
總之這裏在發生火情之前極有可能有人從這兒跳了出去。
也可能是有歹人密謀著翻牆而入,點了火又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翻牆原路逃之夭夭。
秦樾站在這牆邊看著那抹泥土,思索了半天。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他招手叫來蘇木。
“蘇木,你快來看!”
“什麽?你有發現什麽新的東西嗎?”蘇木聽聞秦樾叫他,這時候蘇木還在院子的另一邊盯著一堆燃成灰燼的房梁發呆呢。
此時聽見秦樾呼喚他,急忙抬了頭朝秦樾的方向走過去。
秦樾等蘇木走到自己麵前,立迫不及待地就將那兩根沾染了泥土的手指伸到蘇木麵前:“你看這個。”
蘇木道:“這是什麽意思?”
“你看這泥土,”秦樾向蘇木搓動著自己的兩根手指,:泥土是新鮮泥土,是我在那邊的院牆上發現的。“
蘇木是聰明人,經過秦樾這麽一番點撥,也立刻就明白了秦樾的意思。
蘇木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和秦樾對視:“你是說,可能就在發生火災的前後,這院子裏有人闖進來過?”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人可能來去匆忙,不小心將花壇裏的泥土蹭到了鞋上,從而在翻牆逃離的時候留在了牆麵上,這就是證據。”秦樾依然搓動著那兩個手指。
此時泥土已經被秦樾搓的有些發幹,結成塊兒從他指縫間掉落。
不過泥土這下也不用管了,隻要讓蘇木知道這情況就好了。
隻是泥土而已,不保留也無所謂。
“要不要叫蘇兒也來看看?秦樾提議道,他這會兒還惦記著莫九歌呢。
蘇木卻斬釘截鐵地搖搖頭:“蘇兒累了,回院子裏睡覺去了。”
秦樾汗顏。
這才起床多大一會兒啊,怎麽又回去睡覺了?
“懶豬”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隻是礙於蘇木的麵子,他隻好先等著莫九歌醒來的時候再次對她奚落了。
秦樾招了招手,叫來了一個正在院裏忙碌的傭人。
他讓傭人拿了一條濕毛巾來給他,他用毛巾擦淨了手指上那抹泥土的痕跡,隨即拍拍手對蘇木笑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還是咱倆親力親為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蘇木笑笑,一邊做了一個手勢,請秦樾走在前麵。
“晉王殿下這邊請,我們去前廳邊坐著聊吧。”
秦樾點點頭,跟著蘇木一起出了院子。
莫九歌此時還在蘇木給她安排的新院子裏睡得正香呢。
這張床上的枕頭好軟,莫九歌蜷縮在被窩裏睡得昏天地暗。
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再睜開眼睛時迷迷糊糊向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暗淡下來。
莫九歌這才意識到自己睡了多久,這是天都要黑了?
她連忙坐起身來,叫著侍女的名字。
侍女還在屋外候著呢,聽見莫九歌在屋裏的叫喚聲,立刻走進來:“小姐。”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莫九歌揉揉迷糊的睡眼,問那侍女。
“是的小姐,已經是用過晚膳的時間了。”侍女回答。
“用過晚膳了,那晉王還在蘇府嗎?”
“回小姐,晉王殿下和公子一起用了晚膳之後便離開了,這會兒公子正在自己的院裏看書呢,原是公子有意要叫您起來一起用晚膳的,但晉王殿下說別打擾您睡覺了,於是也就沒來信兒。說是等您自然醒。”侍女樂嗬嗬地回答。
莫九歌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呢,肚子前提“咕嚕”響了一聲。
她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慌張。
那侍女卻十分懂得禮數的向她淺淺鞠了一躬:“小姐,您這是餓了嗎?奴婢現在命人去做些晚膳來服侍小姐用了吧。”
“嗯,也好,不用太複雜,簡單點就好,我想喝些湯湯水水的,最好有粥。”莫九歌吩咐。
“是。”侍女點頭出了門,獨留莫九歌一人在這恍惚。
她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好像是做了一個沒頭沒尾的怪夢,但夢醒之後又想不起來那夢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隻知道自己是做過夢的,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莫九歌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奈了,無意間扶起自己的額頭,卻碰餓了一手的冷汗。
她這才發現,自己一手一身全是細密的冷汗,應該是在睡覺的時候冒出來的冷汗,卻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看來這個夢寓意不是那麽吉利,能讓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感覺到身上黏膩有些不舒服,想著等用完了晚膳便立刻去沐浴洗澡。
關於今天白日裏那場火災的事情她自然也沒忘,這麽一覺醒來精神也足了,莫九歌便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關於今天那場火災,其實她也有自己的看法,已經得知這是人為而不是意外,但是何人在她院裏放了一把火,這又是讓人頭疼的問題了。
今天讓秦樾和蘇木兩個人都沒想明白的事情,若是莫九歌能這麽簡簡單單就想明白,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沒人責怪她,她卻倍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