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逃不了的命運

  「難道你沒有自己一點自私的想法么？」 

  「我？」余炎轉身看著阿蘭警惕的眼神，「你想聽？」 

  「當然。」 

  「自私的想法當然有，但我卻從未對人說起過，」余炎看著阿蘭的眸子先是一頓，斟酌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其實已經厭倦了，我想要離開羅家，離開蛇腹計劃。」 

  這個答案讓阿蘭有些沒反應過來，「離開？好好地為什麼……」 

  「因為我累了。」 

  五個字，卻聽得出余炎語氣里的無奈，「我為了家主做了很多年的研究，蛇腹計劃我本來打算是最後一個了，而如今蛇腹計劃進展到了現在，早已經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那些數據上的問題，我的同事都可做，而那些沒有攻克的難關，我早已經沒辦法去攻克了，所以我對於蛇腹計劃早已經沒了用處，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那你走就是了，跟我又有何關係。」 

  余炎笑了笑，帶著一種很莫名的情感，是嘲諷，苦笑，還是無奈。 

  「我倒是想走，可我卻走不了的，我知道家主那麼多的計劃，想要一個人不會泄露秘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了他，如果我跟家主提出要離開，那也距離我的死期不遠了。 

  所以，我至今沒有告訴家主我要離開，我就在想等到你完成了工作，我就可以帶著你回到蟒源村，相信家主找不到那裡，我也就安全了。 

  蟒源村這種地方你也知道，外人不能進入，當年我跟你娘的事情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若單獨去，他們必然是不會留我的，結果老天有眼，讓我遇到了你，我才做了這個自私的決定，也算是希望你能夠保住我這條老命吧。 

  所以，我也希望你體諒我，在獵龍團里，我當然地位不低，可離開了獵龍團我什麼都沒了，可能到那個時候我只能依靠你，這也是為何我不停的試探你的緣故，我這麼說，你該懂了嗎？」 

  阿蘭長噓一口氣，「……我懂了。」 

  「那事到如今，我已經跟你和盤托出，你是否還願意幫助我完成我的心愿，也完成你的心愿？」 

  阿蘭沉吟片刻點點頭，「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應過你的，我就一定會做到。」 

  轉身，卻是走了沒幾步，阿蘭又停了下來，回頭，「我想再看一看……夏琴。」 

  啪。 

  燈管被再一次悄然打開，刺眼的燈光顯然讓那角落的怪物有些不適應，蜷縮的更加嚴密，靠的更加緊了，埋在手臂里的眸子慢慢睜開，血紅色的瞳孔看著阿蘭的模樣又悄然閉上。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阿蘭只覺得眼睛一脹，鼻子一酸，心中五味雜陳，兩顆豆大的眼淚流了出來。 

  「別難過了，」余炎走了過來，拍了拍阿蘭的後背，「生死有命，你我的命運都是註定好的，好比你是蛇人，你總歸不可能與那個警察發生什麼，你也該看清楚的。」 

  擦著眼淚的手忽然一頓，阿蘭抬頭看著那籠子里的怪胎，未曾言語，然而她的眼睛里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噠，噠，噠。 

  那是角落的時鐘發出的聲響，此刻時間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