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捉弄

  第440章 捉弄 

  顧珞被帶走彷彿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 

  宴席大殿,皇上尚未來,在太子的帶領下,一眾宮妃皇嗣朝臣家眷齊樂一堂。 

  「怎麼不見安博王妃?」太子在人堆兒里找了兩三圈都沒找到顧珞,皺眉偏頭問旁邊的二皇子。 

  今兒他要逼宮奪位,也要嘗一嘗顧珞的滋味。 

  從顧珞來了京都起,他就對顧珞的模樣垂涎難耐,之前礙著安平伯府給顧嫿面子沒能下手,後來忌憚郁宴不能下手,再後來郁宴倒是不在,可朝事繁雜沒機會下手。 

  等奪位成功,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顧珞扯到那張龍塌上去,盡情消受。 

  二皇子瞧著太子眼中的色意,面無表情的道:「聽說剛剛被皇祖母的人給帶走了,說她衝撞了國運還是怎麼。」 

  頓了一下,二皇子冷哼了一聲。 

  「郁宴久久不現身,我看是父皇心裡忌憚,借了皇祖母的名義直接將顧珞抓了,想要逼郁宴現身呢。」 

  太子一聽,差點笑出聲來。 

  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 

  他今兒要用長年刺殺皇上逼宮奪位,恰好太后就把顧珞抓了?這不就等於正好給了安博王府一個造反的借口? 

  太子心頭洶湧著亢奮,抓起面前的酒壺自斟一盞,仰頭喝了。 

  眼底激蕩的光芒遮掩都遮掩不住。 

  二皇子倒也沒有說假,抓顧珞的,名義上是太后和心柔,但實際上確是皇上。 

  之前端康王被抓,有人在皇上面前嘀咕是禁軍統領和郁小王爺勾結做局,再加上郁宴這麼久沒有音訊,皇上心裡起了疑心。 

  抓了顧珞想要往出逼一逼郁宴。 

  御書房。 

  皇上穿著內務府一早送來的壽袍,紫金祥龍攀爬半身,滾了金邊的立領戳在皮肉鬆塌的脖頸下方,華貴的衣衫遮掩不住皇上臉上的病態和蒼老。 

  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本來就松垮的眼皮更是下垂的厲害。 

  內侍總管替皇上系著腰護,皇上兩手略微朝兩側展開,眼底帶著一股陰鷙的笑,「人抓了?」 

  內侍總管在皇上背後應聲,「抓了,心柔郡主親自抓的,現如今就關在太後娘娘寢宮外面的玲瓏閣,已經放出消息了,安博王府的人估摸眼下也得了信兒。」 

  皇上哼了一聲,「盯緊安博王府,有人外出送信或是飛鴿傳書,給朕盯好了。」 

  經歷了端康王作亂,再加上最近身體頻頻不適,內侍總管表現出來的種種體貼讓皇上對這個人越發的放心了。 

  以前還有過些許的不信任,但隨著他幾次吐血內侍總管都流露出的那種由衷的關切,皇上的不信任漸漸也就沒了。 

  「各地送來的那些東西,都造冊了?」 

  腰護扣好,內侍總管替皇上整理衣袖,皇上垂著眼看他,問道。 

  內侍總管伺候皇上多年,知道這話里的意思,「兩廣送來的東西最為金貴,乾州可能是挨著西北一帶,災荒鬧得緊,只送來一幅萬壽圖,和去年送的差不多,倒是餘杭,因著陛下雷厲風行鐵血手段,大批量換掉餘杭之前的官員,新上任的那些對陛下感恩戴德,送來不少新奇的東西,都在御花園放著呢,陛下一會兒倒是可以先瞧一瞧。」 

  皇上的壽辰,各地必定送來重禮。 

  一國之君不肯能當著賓客的面逐一去拆那些禮物,那成什麼樣子,可總要展示一下國泰民安,更要在朝臣面前擺一擺帝王的威儀,故而每次壽誕,皇上都會當眾展示一些賀禮。 

  有了內侍總管的話,皇上心裡差不多有了計較,一切收拾妥當,他正要朝外走。 

  「陛下,先喝一碗雪梨湯滋潤一下嗓子和脾肺,一會兒到了那邊怕是要飲酒。」內侍總管忙道了一句,喊住皇上,轉頭從桌案上的食盒裡提出一隻保溫的湯壺,倒了一碗濃濃的雪梨湯出來。 

  這份體貼讓皇上心裡極其受用,「朕跟前,幸虧有一個你,不然就讓那些人那樣的氣朕,朕再好的身子骨也熬不住!」 

  接過那碗雪梨湯,皇上心滿意足喝了。 

  內侍總管兩眼含笑,看皇上喝的一滴不剩,笑意更濃,「您喝了,老奴就放心了。」 

  「啊!」 

  「什麼人!」 

  「救駕!」 

  正說著,外面忽然凄厲的吵嚷起來。 

  先是小內侍驚恐的叫聲,跟著是侍衛的怒吼,那怒吼聲尚未落下,刀劍相撞的錚錚聲和人仰馬翻的慘叫聲便刺耳的傳來。 

  皇上手裡那雪梨湯的碗頓時隨著他手一個哆嗦,咣當落地,砸了個稀爛。 

  內侍總管大驚失色,連忙朝御書房門口跑過去,想要看一看外面到底鬧出什麼亂子,人還沒跑到門口,御書房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內侍總管嚇得一步踉蹌朝後倒退間,嗓子眼裡的聲音沒來得及發出,剛剛咕噥一聲,便迎面被一腳踹飛。 

  砰的一下。 

  內侍總管凌空飛起,重重跌下,直接跌到皇上腳跟前。 

  他嘴裡一口血吐出,掙扎著爬了兩下想要爬起來護著皇上,但手指扣了幾次地都沒動彈了。 

  皇上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去管內侍總管動彈了動彈不了,御書房裡一下子闖進來八九個黑衣人,人人手裡提著鋒利的大刀長劍,那鋒刃上滴著血,為首的一進來沖著他就撲了過來。 

  嚇得皇上轉頭就跑。 

  才穿好的壽袍在轉身一瞬,被身後的長劍刺啦一下劃開一個大口子。 

  金線雲錦怎敵那殺人的劍。 

  刀劍僅僅是劃破衣裳,可皇上嚇得頭皮都麻了,全身都是木得,堂堂一國之君,嗓子眼裡迸發出雞叫狗吠一樣的呼救,拚命的往前跑。 

  後面的人,殺人如麻,豈能追不住他,偏偏沒有儘力去追,就猶如老貓逗弄鼠兒一般,左一刀右一劍,不住的戲弄皇上,害他鬧出更多的狼狽和驚恐。 

  直到皇上奔到御書房的內室想要關門時,為首的黑衣人才猶如抓小雞子似的,一把提了皇上的脖子,將這個穿著龍袍卻全身哆嗦的如篩糠一樣的男人一把提起,轉手重重拋到御書房的桌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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