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苗子

  第431章 苗子 

  一切安排妥當,等到人一走,皇上靠在靠枕上微微眯了眼。 

  接下來就是處置端康王。 

  砰! 

  不等皇上作想,才離開不久的內侍總管忽然將門撞開,跌跌撞撞撲了進來,嘴皮子都是哆嗦的,臉色更是青白的沒法看。 

  皇上一個激靈坐直起來,「出什麼事了?」 

  內侍總管失色道:「陛下,端,端康王跑,跑了!」 

  「什麼?」 

  皇上驚得直接赤腳下地,頭髮披散,衣衫不整,連一丁點帝王的威嚴都沒了,兩步上前一把抓了內侍總管的衣領,「你說什麼?」 

  內侍總管吞咽口水,「剛剛蹴鞠院那邊傳來消息,端康王跑了!」 

  端康王被抓,皇上就怕他在外面有黨羽作亂將他救走,刻意把人關在了宮中的私牢里,牢房就設在蹴鞠院。 

  雖然蹴鞠院里的蹴鞠手之前被郁宴廢了一批,可他又不是只有那一批蹴鞠手,重新又調換了人手住到那蹴鞠院,十幾個人看守一個端康王。 

  就這,還讓人跑了? 

  怒火一瞬間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皇上差點原地炸了! 

  這可是皇宮! 

  宮裡!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人親自看著,竟然還讓人跑了?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屈辱更加妥帖。 

  端康王先是在津南搗鼓南詔國的軍械,試圖嫁禍郁宴,被抓之後更是在御書房明目張胆直言造反,可謂囂張至極,現在人直接跑了! 

  當時端康王離開御書房時那眼神說的那句話,此刻就像是鋒利的刀子,一寸一寸刮著皇上的骨肉。 

  「給朕查,全宮搜捕,全城搜捕,全國搜捕!」嘶聲力竭,皇上幾乎是吼著說出。 

  內侍總管瞧著皇上憤怒的樣子,幽幽補了一句,「那這樣,全國人民都知道端康王造反被抓后又從皇宮逃走了。」 

  就等於,全國人民都知道,您不行,連個人都關不住。 

  略微頓了一下,不等皇上一口氣上來,內侍總管又道:「而且,端康王逃出去之後,難免不會說些什麼刻毒的話。」 

  轟! 

  皇上不光腦子炸了,五臟六腑都炸了。 

  端康王在御書房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說,若是前太子繼位登基,也會這樣對待造反之人? 

  前太子,前太子,皇上只覺得耳邊有無數小蟲振翅,煽動起同一個聲音:前太子。 

  瞬息間,皇上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一張嘴,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內侍總管冷眼站在旁邊瞧著,心裡默數:三,二,一,暈! 

  結果皇上踉蹌一步扶了旁邊桌子站穩,血吐都了兩股,人硬是沒暈過去。 

  內侍總管:.哈? 

  這都不暈? 

  皇上不肯暈,內侍總管只得趕緊上前一臉噓寒問暖的關切,「陛下,保重龍體啊!」 

  皇上一手撐著桌子,一手虛弱無力的擺了擺,「去傳令,搜查端康王!」 

  他說的咬牙切齒。 

  一貫最為看重顏面的皇上,為了抓住端康王,這次連臉都不要了。 

  通告一傳下去,頓時整個京都風聲鶴唳。 

  之前人人都知道端康王圖謀不軌,但沒有證據,現在人人都知道端康王圖謀不軌並且有證據,但抓不到。 

  從皇宮的私牢里都能逃了,可見端康王的勢力可不只是津南和餘杭,在宮中也一定有自己的人。 

  這種人他一旦逃了出去,能不造反? 

  別人人心惶惶戚戚不安唯恐這天說變就變,蕭嘉遠則坐在北靖王府的書房裡,望著太醫院院使張大人託人送來的堆了半張桌子的小山似的銅板,氣的差點撅過去! 

  他連個包子都送不出去? 

  長明目瞪口呆站在蕭嘉遠對面,「您和張院使這是做什麼遊戲呢?您買包子他賣包子的。」 

  蕭嘉遠煩躁的揉了一下眼角,不欲讓人知道這丟人的真相,只信口雌黃,「試驗一下新的傳遞情報的法子。」 

  長明膝蓋一軟差點給蕭嘉遠跪了。 

  「什,什麼?」瞠目結舌望著那一桌子的銅板,長明震驚的舔了舔嘴皮,「這,這法子未免也,也太太費包子了,那,好用嗎?」 

  一無所知的長明雙目透著由衷的疑惑。 

  蕭嘉遠目光躲避,「就那樣,不說這個了,說一下苗敏,有進展嗎?」 

  他一眼不想看到那堆銅板,乾脆起身從書房出去,到院子里說話。 

  長明緊隨其後,「沒有,苗敏和韓太醫還是一點不肯鬆口。您之前說,如果這次計劃順利,我們王妃就要替王爺受封前往封地,到時候京都這邊的人必定是要帶走不少的,那苗敏和韓太醫」 

  蕭嘉遠望著陰沉的天際,「這麼久都不肯招,留著也沒用了,處理了吧。」 

  長明應諾。 

  這麼些日子的雞飛狗跳,顧珞過得焦頭爛額,但學堂那邊倒是形勢一片大好。 

  自從改了教學方式,增加了外傷處理的課程,又帶著那些女學生去幾個葯堂做過幾次外傷義診,一下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報名。 

  現在學堂這邊一共有十五個學子。 

  郭慕言一個人教,偶爾趙爽過來幫忙。 

  「上次我說的那個王瀟,你讓人查了嗎?」郭慕言給顧珞倒了盞茶,在她對面坐了,臉上帶著關切問。 

  顧珞摁著眉心揉了幾下,這幾天既要進宮給六皇子瞧病,又要去北燕驛館給江回看腿順便替江回和蕭嘉遠充當傳話筒,回了府還得準備過些日子去封地的事,夜裡躺下又惦記郁宴總睡不踏實,顧珞熬得頭疼了好幾日。 

  「查了,家裡乾乾淨淨的普通人家,沒別的什麼牽扯,就是她那嫂子有些混不吝,難纏了些,怎麼了?」 

  郭慕言鬆了口氣,臉上漾起一點喜色,「我跟你說,王瀟絕對是個苗子,她這才學了多久,摸脈摸得特別准,而且記藥材也記得好,她家要是乾乾淨淨沒別的問題,我準備重點培養她。」 

  郭慕言將這學堂當做人生的寄託,當做精神的支柱。 

  顧珞看著郭慕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若是去了封地,到時候郭慕言和這學堂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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