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進京

  第377章 進京 

  這生辰,沒法過。 

  別人的狂歡,是他們兄妹倆難日的根源,所有的悲劇從這一天開始,這怎麼能過。 

  可郁歡現在滿心興奮的盼著生辰,怎麼和她說。 

  要再提一遍過往嗎? 

  郁歡還不到七歲。 

  郁宴的情緒平息下來,「今年太子大喪,三天後未必還要舉辦宮宴,但三天後正好是今年的秋闈科考,到時候我要在國子監全程盯著,抽不開身,府里的事,若是有什麼意外,來不及和我說的,你定奪著辦。」 

  郁宴這番話,一語成讖。 

  三天後。 

  秋闈開啟的同時,蕭嘉遠接了端康王府的人,終於進京。 

  郁宴在國子監出不來,蕭嘉遠帶著端康王府的人進宮。 

  御書房裡,皇上正和禮部尚書說話。 

  皇上擰著眉,「如今長公主去了蓮花庵,宴兒和歡歡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已經夠辛酸可憐了,連個生辰也不能過? 

  以往每年,歡歡的生辰都是要在宮裡和長公主府大辦的,今年郁王府被滿門抄斬,她的生辰就不過了,讓外面那些人如何想?還當是朕容不下這倆孩子。」 

  禮部尚書頭都要愁禿了。 

  「陛下,臣不是說不辦,辦還是可以辦,但太子爺還未出殯,靈堂就在太子府,著實是不適合在宮中舉辦宴席啊。」 

  禮部尚書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怎麼會有人在自己兒子死了,屍體還停在靈堂沒埋呢,就惦記著給外甥女兒過生辰呢?這還是郁王和長公主的女兒。 

  不僅要辦生辰宴,還要辦的隆重。 

  不僅要絲竹歌舞,甚至還要煙花鞭炮。 

  這就不怕太子爺詐屍嗎? 

  禮部尚書的反對讓皇上龍顏大怒,啪的一拍桌子,「就算是不給歡歡親生,難道端康王府闔府進京,也不擺宴接風嗎? 

  雲陽公主是先帝爺最喜歡的公主,她在柳州住了這麼多年,這還是去了柳州之後頭一次回京,難道不應該擺宴?」 

  禮部尚書竭力勸道:「陛下,就算是雲陽公主也會理解的啊,沒道理他們前腳去太子府弔唁,後腳就進宮歡笑晏晏,陛下聖明,宮中此時操辦宴席,著實不妥。」 

  皇上一臉怒氣,不滿的坐在椅子上。 

  內侍總管立在一側,將那盞溫度適宜的雪梨湯向前推了推,「陛下,喝一點潤潤嗓子吧。」 

  皇上重重喘了口氣,抓起那盞雪梨湯,仰頭一口灌了。 

  不喝還好,喝了火氣更大,啪的將那碗重重擱在桌上,皇上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你說大辦不可能,朕也不強求,但端康王府的接風宴還是要有,另外,歡歡生辰既是不能大辦,那就開國庫,京都上下,凡在職官員,不分品階,全賞!」 

  禮部尚書抽了抽嘴角,無語的應命。 

  正說話,外面小內侍通稟,「陛下,雲陽公主,端康王求見。」 

  皇上一聽,頓時臉上的怒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掩飾的緊張。 

  內侍總管適時的又添了一盞雪梨湯,皇上幾乎立刻抓起來就一盞全喝了。 

  揮手遣推禮部尚書,皇上清了清嗓子,「進」聲音沒完全出來,他忽的轉頭問內侍總管,「宴兒呢?」 

  內侍總管躬身道:「安博王在國子監,今日秋闈第一天,按規矩,王爺得今天的考核結束才能從國子監出來。」 

  皇上搓了搓手,「那老二呢?」 

  「二殿下操辦太子爺的大喪事宜,在太子府呢。」 

  皇上腦子裡從他那一片皇子里扒拉了一遍,一時間竟然扒拉不出一個能在這個時候撐場面的,最後一股邪火躥上,衝散了心中對未知的緊張,他轉頭冷哼,「讓他們進來。」 

  內侍總管看了皇上一眼,冷笑著後退一步。 

  您也就這點出息了。 

  憑著這股子陰毒歹毒霸佔了這皇位數年,一無建樹。 

  在虐待小王爺和郡主方面,你是人中龍鳳,可除了這個,你還能做什麼! 

  見個端康王府都要緊張成這樣? 

  內侍總管心頭越是鄙夷,就越是為先太子感到不甘。 

  思緒飛轉間,御書房大門被從外面推開,當年先帝求之不得而轉為賜封為雲陽公主的陸平山的親妹妹,現如今年過五十的陸芸,被端康王扶著從外面蹣跚進來。 

  「慶陽叩見陛下,陛下金安。」 

  「臣叩見陛下,陛下金安。」 

  陸芸和端康王雙雙跪在御書房桌案前,皇上瞧著前面滿頭白髮的老太太,臉上帶著恰到分寸的關心,「皇姐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賜座。」 

  端康王扶著陸芸慢慢起身,陸芸在小內侍搬來的椅子上坐了,眼睛發紅,眼角掛著淚,她淚眼婆娑看著皇上,「三十年了,慶陽離京三十年了,總算是回來了,慶陽謝陛下恩典。」 

  皇上靠著椅背,「皇姐一路辛苦,先前說是得了風寒,如今可還好?」 

  陸芸眼底的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她扶著旁邊端康王起身,撲通又跪下,哭著就道:「陛下,慶陽不是得了風寒,是被人投毒,險些喪命,陛下給慶陽做主啊。」 

  皇上一愣,「投毒?」 

  端康王也跟著再次跪下。 

  「臣和母親帶著闔府上下奉命入京,但走到餘杭福江城的時候,忽然遭遇埋伏,幸好臣從柳州出來帶了不少護衛,僥倖逃脫。 

  可到了山西境內,竟然又遭到投毒、 

  臣的母親年邁,被那毒物傷了身體,所以延誤了進京時間。」 

  皇上聽得臉色凝重,「既是遭遇這些,當時怎麼不說,只說是感染了風寒?」 

  端康王就道:「當時,臣聽說京都郁小王爺的王妃遭人襲擊,那人自稱是受端康王府的指派,得了這消息,臣惶恐難安惴惴不寧,唯恐招惹事端,故而不敢多言。」 

  皇上帶著怒火冷哼了一聲,「可是知道何人作祟?」 

  端康王戰戰兢兢搖頭,「並不知道,臣愚昧無知,不過是受先帝和陛下的恩惠,才能封王稱臣,但臣慚愧,著實無才無能.」 

  說著,端康王忽然砰砰朝地上磕了三個頭。 

  「還求陛下收回臣的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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