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無顏

  第113章 無顏 

  「父皇,兒臣寢宮都讓燒了兩次了,這燒的是兒臣的寢宮嗎,這燒的是父皇的顏面!父皇都不管他嗎!」 

  明瑞公主頭髮被燒了一半,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哭的眼睛都腫了。 

  上次郁宴燒了明瑞的寢宮,那時候正好明瑞在長公主府再次提起郁宴的身世,皇上在氣頭上,也就沒說什麼。 

  但這到底是自己嫡親的女兒,他不可能不心疼。 

  沉著臉看著郁宴,皇上道:「朕真是太縱容你了,讓你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在宮裡行兇,今兒燒了明瑞的寢宮,明兒是不是就敢燒了朕的?」 

  郁宴迎上皇上的目光,眼裡帶著委屈,「臣就一句話,安平伯府折磨死顧珞和顧珩,趕明兒誰給郁歡瞧病? 

  要是他們已經準備好大夫了,臣二話不說,現在就把顧珩和顧珞給他們綁回安平伯府,他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大伯欺負侄兒侄女關臣什麼事。 

  但要是他們沒有大夫呢? 

  誰管郁歡?」 

  這話皇上沒法說,郁歡病了兩年,兩年都沒有妥帖的大夫能瞧的了,這是事實。 

  皇上憤怒的看向皇后,「安平伯府就連一個八歲的孩子都容不下?既然容不下,都在莊子上養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就接回來了!」 

  皇后哭的凄慘,「陛下明鑒,這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安平伯若當真容不下他們姐弟,又怎麼會讓人在莊子上好生養著他們,沒道理專門接回京都來鬧出這麼多丟人現眼的事。 

  可郁宴兩次燒了明瑞的寢宮卻是滿京都都知道,這以後讓明瑞怎麼見人啊。」 

  皇上頭都快禿了。 

  郁宴是不對,非常不對,但他那句沒了顧珞誰給郁歡瞧病卻讓皇上連反駁都沒法反駁。 

  正僵持著,外面內侍忽然通傳,「陛下,慶陽侯求見。」 

  皇上心煩意亂,哪裡有心情見什麼慶陽侯,「不見。」 

  皇上話音才落,外面慶陽侯聲嘶力竭的聲音傳進來,「還請陛下給臣做主,臣兩個孩子因為被安平伯唆使,如今被白鹿書院退學,臣委屈啊~」 

  慶陽侯一聲喊讓皇后臉色頓時一變。 

  皇上則看了郁宴一眼,眼底浮上別種深意,默了一瞬,「讓他進來。」 

  慶陽侯紅著眼一路進來,撲通就朝地上一跪,「陛下給臣做主啊,安平伯府自己內鬥也就算了,為什麼要牽扯我們慶陽侯府,臣自問臣既不和太子殿下走的近也不和二殿下走的近,怎麼就遭了這麼個算計,他要讓臣絕後嗎!」 

  慶陽侯一開口,直接把這問題引向了黨爭。 

  皇后嚇得臉色一白,忙道:「慶陽侯怕是有什麼誤會,小孩子們之間」 

  慶陽侯抬頭,連尊卑也不顧了,只朝皇后道:「小孩子們之間?臣倒是不知道了,安平伯竟然還是個孩子? 

  男人致死都是少年那種少年嗎?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少年,買通白鹿書院的先生,攛掇臣的兩個兒子去打群架,想要借臣兒子的手打死顧珩,這是什麼少年? 

  大理寺卿少年嗎?」 

  皇后讓這話堵得臉上五光十色張不開口,心裡惱恨的恨不得衝到安平伯府去問個清楚,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嗎! 

  不過就是收拾個顧珩,怎麼就鬧到了公堂吵得人盡皆知了。 

  慶陽侯質問完皇后,轉頭朝皇上磕了三個頭,「陛下給臣做主,臣兩個孩子在這次打架鬥毆中,被郁小王爺的親隨打的都起不來床榻。」 

  說完,他轉頭看郁宴,「郁小王爺派人保護顧珩,臣無話可說,這是您的私事,但是有必要把臣的兒子往死里打嗎?」 

  這質問一出,皇上都懵了一瞬。 

  在郁宴逼著他懲治安平伯的時候,慶陽侯突然來了,皇上第一反應就是,慶陽侯和郁宴私下裡達成了什麼共識嗎? 

  可現在慶陽侯逼郁宴一個說法,倒讓皇上有些不明白慶陽侯的用意。 

  這是單純的,就來討個說法? 

  皇上看看慶陽侯,又看了看郁宴,最終嘆了口氣,「愛卿起來說話。」 

  慶陽侯又憤怒又委屈,跪在那裡沒動,「臣那兩個不懂事的兒子是沒有出息,可不能因為他們蠢,就成了別人手裡的刀啊。 

  安平伯想要殺了顧珩,自己動手不行嗎?非要把我慶陽侯府拉下水。 

  這幸虧是今兒鬧出來了,顧珩也沒有被打死,但凡顧珩出什麼事,顧珞無心給郁小郡主瞧病,臣豈不是就得罪了郁王府!」 

  說完這一句,慶陽侯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一句,「安平伯府這是要逼著臣站隊嗎!」 

  皇后頓時一個激靈,心驚膽戰看了皇上一眼,朝慶陽侯道:「侯爺,安平伯絕沒有這樣的意思。」 

  「事情已經明擺著放在這裡了,他若沒有這個意思,他對付自己八歲的侄子為什麼要用臣的兒子?他是怕他自己下不去手嗎!」 

  皇上面色陰鬱,眼底陰鷙的氣息瞬間濃烈,明顯是有了殺意。 

  皇后大氣不敢出,這時候,唯恐說多錯多,引得皇上更加猜疑,但心裡恨透了安平伯,更恨透了顧珩。 

  怎麼就沒把他弄死呢! 

  皇上捻著手裡的玉珠手串,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今兒的事,讓愛卿受委屈了,也讓宴兒委屈了,朕不會容得安平伯這樣胡作非為。」 

  頓了頓,皇上壓著心頭的火氣,面色稍緩,「今兒一早就說府上老夫人身子不好,現在可是有所緩解了?」 

  皇上這麼一問,慶陽侯臉上當即湧上悲憤之色,「臣母今兒一早就病情嚴重,到了暮色時分,更是連嘴巴都緊閉不開,太醫院幾位太醫皆束手無策。 

  最終還是顧醫女用針灸之法將臣母醫治好。 

  臣還不且感謝顧醫女,轉頭就傳來消息,說臣的兒子受人唆使在書院圍毆顧醫女的弟弟。 

  陛下,這讓臣如何做人啊! 

  更讓臣為難的是,就在臣等從京兆尹府衙出來之後,臣的母親因為心疾驟犯,昏厥不醒。 

  在臣進宮的時候,顧醫女正在臣的家裡奮力救人呢。 

  陛下,臣都覺得,臣無顏面對顧醫女。」 

  郁宴下垂的手指微微蜷縮,皺了一下眉,不是告訴那蠢貨不讓她去受委屈么,怎麼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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