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病

  第16章 大病 

  帶顧珞過來的人正是今兒一早去安平伯府接她的那位管事嬤嬤,一聽這話,嬤嬤頓時臉色一白差點一頭栽過去。 

  身子打了個擺堪堪被顧珞扶著站穩,抬眼郁宴已經沒了人影。 

  她氣息不穩的一把抓了顧珞的手臂,「郡主院子里有鈴鐺?」 

  聲音都在顫,但還是還是把音量壓得很低很低。 

  顧珞隱約猜的出來,小郡主精神失常,怕是和這鈴鐺有關,所以現在,她又鑽到桌子底下縮成一團了嗎? 

  那顧珩. 

  顧珞登時一顆心提起來。 

  嬤嬤只是問了一句,並沒有真的等顧珞回答,事實已經擺在這裡了,回不回答都一樣。 

  她穩了穩心神,大步朝郁歡的院子走。 

  顧珞跟著嬤嬤身後折返回去的時候,郁歡的院子大門還如平常一般關著,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要不是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單從外面根本什麼異常都看不出。 

  嬤嬤猶豫了一下,推門的手頓住,「顧姑娘進去吧。」 

  嬤嬤對小郡主的關心肉眼可見,之前顧珞在裡面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外面守著, 

  但她不進去瞧瞧? 

  顧珞心頭有疑惑劃過,但顧不上想那麼多,顧珩還在裡面呢。 

  伸手推開院門,進去就瞧見郁小王爺跟前那位親隨正在埋著鈴鐺的地方挖土,顧珞一路小跑直奔正房,進去就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嗆住。 

  郁宴沉著臉立在桌子旁。 

  三條狗子急的滿地打轉,尾巴一甩一甩的,那條小青蛇盤在桌子上,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一動不動。 

  而桌子底下,郁歡被顧珩緊緊的抱著,顧珩伸展退坐在地上,胳膊箍著坐在他腿上的郁歡的身體,郁歡整個人埋在顧珩懷裡,縮成一團,抖個不停。 

  顧珩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額頭上全是汗,借著門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顧珞看到顧珩小腿處一片暗色,小腿旁邊,是一灘.血! 

  是顧珩的血。 

  一把匕首浸在血跡中。 

  顧珞心臟一顫,大步上前。 

  剛剛還咬牙堅持的顧珩,在見到顧珞一瞬,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姐,我疼,我是不是要死了,被刀戳中死亡率差不多有一半,這刀上有沒有毒還不知道,剛剛狗子還舔過.」 

  顧珩一嗓子嚎了出來,郁歡身體僵了一下,猛地抬起頭沖著顧珩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剎那間郁宴身形若閃電般一閃,衝上前,搶在郁歡牙齒叼住顧珩脖子的前一瞬,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郁歡這一口就結結實實咬在了郁宴手指上。 

  顧珞看的心驚膽戰。 

  「之前就和你說了,不要大聲叫。」郁宴冷冰冰的朝顧珩道,落下一聲,再次開口,聲音溫和的不像話,「歡歡乖,哥哥抱好不好,哥哥抱歡歡出來好嗎?」 

  郁宴單膝跪在地上,手指任由郁歡咬著,眉頭都不皺一下,就輕聲的哄她。 

  顧珩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一聲嚎又刺激了好容易冷靜下來的郁歡,忙效仿先前,手心一下一下的在郁歡後背輕拍,嘴裡低低的哄,「沒事沒事,我在呢,沒事,不怕,不怕啊,捋捋毛,嚇不著。」 

  不知道是郁宴的輕哄管用還是顧珩的輕哄起效,郁歡劇烈哆嗦的身體漸漸緩和下來,她目光一點焦距沒有的落向郁宴,看了一會兒,忽然鬆開了嘴,飛快的將身體縮起來,頭埋在顧珩頸窩。 

  郁宴等到郁歡又重新縮回顧珩懷裡才將手指拿開。 

  那手指上全是血。 

  郁宴像是早就習以為常,嘆了口氣,起身朝顧珞道:「你有辦法.」 

  話沒說完,頓住。 

  哪還有什麼顧珞,屋裡根本沒人。 

  郁宴流著血的手頓時捏成了拳,咬了咬牙。 

  就知道這個女人靠不住,這就被嚇跑了?連弟弟也不管了? 

  還不等郁宴在心裡給顧珞把罪名落實,顧珞提著管事嬤嬤給準備的那個小藥箱從外面進來,一眼沒看郁宴,直奔顧珩。 

  蹲在顧珩小腿旁,顧珞用剪子將他沾著血的褲腿剪開,露出裡面被匕首劃開的傷口。 

  足有一根手指長的傷口還在冒著血,可見傷口之深。 

  眼見顧珞一頓操作,顧珩嚇得更厲害了,不敢高聲喊,用氣音道:「姐,找個大夫不行嗎?你弟弟才八歲。」 

  顧珞沒理他,環視屋裡一圈。 

  昨天郁歡從屋裡端了一盆熱水出去,這屋裡肯定是有暖水釜(壺)的。 

  昏暗的光線下,顧珞在牆角找到一個黑色的陶罐,兩步走過去提溜了過來。 

  古代的暖水釜保溫性差,這暖水釜里倒出來的水,溫度只比溫水稍稍燙一點,顧珞拿了藥箱中備好的應急紗布,剪了一小節,沾濕了熱水去擦拭顧珩小腿傷口處的血跡。 

  「昨天的藥粉給我用一下。」 

  傷口清理完畢,顧珞頭也不抬朝郁宴伸手。 

  郁宴難以置信的看著顧珞。 

  這個女人在.命令他? 

  伸出去手卻沒有接到藥瓶兒,顧珞一面準備包紮用的紗布一面又催促,「快點!」 

  郁宴:! 

  「你在和本王說話?」 

  他陰沉的聲音壓的很低,明顯是怕驚到郁歡。 

  顧珞抬頭,一臉無語的朝郁宴道:「難道這裡還有第二個身上揣著藥瓶兒的人嗎?我弟弟是為了王爺的妹妹才受傷的,哪怕出於人道主義,用一下你的藥粉不過分吧?」 

  郁宴:. 

  他是不是幻聽了! 

  這是一個對他瘋狂痴愛的女人對他說話時應該有的語氣? 

  雖然心裡嘀咕,但郁宴還是摸出藥瓶兒遞給顧珞,只是遞出去一半,改了動作,沒把藥瓶兒放到顧珞手裡,而是直接彎腰放到她腳邊。 

  呵! 

  就知道這女人心眼多。 

  這是想要借著拿藥瓶兒的機會和本王接觸呢! 

  還好我反應快! 

  飛快的將藥瓶兒擱下,郁宴戰術性後撤一步。 

  顧珞:. 

  這沒點什麼大病誰信呢! 

  低著頭翻了個白眼,顧珞抄起藥瓶兒用嘴叼開塞子,將藥粉上到顧珩的腿上。 

  雖然郁宴人不行,但葯是真好。 

  上完葯,顧珞給顧珩做了一個透氣的包紮,然後從旁邊椅子上抽出一個厚墊子墊到顧珩腿下。 

  一切做完,抬頭朝郁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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