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靈國（9）

  ……


  於皇上寢宮外，司予秋負手而立神色淡漠的看向前方。


  “九王爺，皇上醒了。”伺候的宮人走到他身後微微俯身行禮恭敬道。


  司予秋淡淡應了句，轉身走近寢宮。


  床前明黃色的幔子隨著開門時刮進的幾縷微風輕輕搖動，床上的人眼神空洞，頭發花白。


  因為病的久了，所以骨瘦如柴，抓住被子的手都有些握不緊。


  司予秋走近，也沒跪下，微微俯身行了一禮。


  “皇上。”


  淩風華咳嗽了兩聲，有些費力的微微轉過頭，看向司予秋，沙啞著聲音道：“小九啊，是你來了啊。”


  司予秋微微低眸，聲音如一貫般冰冷。“聽說皇上要見我，所以就趕來了。”


  淩風華似乎是習慣了般，他轉過頭繼續看著籠罩住整張床的的幔頂，說話時不由得老淚縱橫。


  “朕，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你母妃送去了南國啊。如今，朕要走了，無顏去見她啊。”


  “朕遲遲不立儲君，就是想將皇位傳於你。可是，你雄心不在如此，朕又怕別人不會幫你啊。”


  話畢，淩風華有些喘不上氣的劇烈咳嗽起來。司予秋連忙走上前，拿出袖中的藥給他服下。


  待婢女遞上水，司予秋喂給淩風華後。淩風華無奈般苦笑這擺了擺手，“不必糟蹋這些好藥了，朕活不了幾天了。”


  司予秋站在床前，遲遲沒有開口。


  淩風華把手遞給他，“扶朕起來坐會兒吧。”


  司予秋將他扶起來，走到一旁的塌上坐下。淩風華招呼著他坐到一旁，捧著手裏的暖爐開口道：“你若想，朕現在就將皇位傳於你。也是對你母妃的一個交代。”


  司予秋低眸，神色冰冷無半分動容，薄唇輕啟回複了兩個字：“不必。”


  淩風華無奈的搖著頭歎了聲氣。


  “那你便娶了宜陽做側妃吧，朕知道你娶涼國公主是為了大計籠絡涼國。娶了宜陽，自然也是籠絡了她父親。”


  司予秋聞言，稍稍一頓。他聽出了，淩風華是要把皇位傳給宜陽的父親，淩連城。


  “不娶。”


  淩風華咳嗽了兩聲，有些喘不上氣。


  司予秋欲要起身上前幫他順順氣，剛站起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淩風華伸出手示意不必如此。


  “宜陽雖然性子驕縱些，可畢竟是他父親唯一寵愛的女兒。朕欲傳位給她父親，你若想要得涼國之力，須得娶她。”


  淩風華說完，又咳嗽了幾聲。


  司予秋望著他，劍眉輕皺，冷眸中浮現出幾絲擔憂。卻還是用冰冷堅定的語氣回複了四個字：“我意已決。”


  淩風華心酸而又無奈的輕輕一笑，“小九啊，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這點你比朕明白。”


  司予秋抬眸望著他，如深海般的眸子裏是說不出的神秘與高貴，讓人琢磨不透。


  他當然明白，因為他親眼見過。


  “我知道。”


  “成大事者，權比情重，你要明白這件事。你的愛，不應該放在一個女人身上。而是放在江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