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不該是這樣

  杜茗翻看著袁正陽送來的記錄本,上麵關於盛淵逸所有的部署分派都有著詳細的記錄,然而對於這些東西她的興趣並不大。


  之所以會這樣一頁頁翻看著,是因為袁正陽送來時,那謹慎而小心的模樣,當然還有一再的小心叮嚀,仿佛這就是一件易碎品。


  “這麽多人事的安排,也幸好有本子記錄,不然全部記載腦子裏,絕對會超重,不過這樣記錄下來如果不能有個安全的地方保存,一但被對手得到,那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杜茗現在根本就是無聊的在胡思亂想,目的就是為了打發時間。


  “吱”開門聲的出現,讓無精打采的杜茗一下子來了精神,馬上表現出一副聚精會神、認真讀書的狀態。


  魏儒安欣慰地微微點頭,抬腳向裏走近。


  而杜茗在魏儒安走到桌前的時候,才有點驚訝地看向魏儒安,“師父,你來了。”


  做樣子這種事情,杜茗認第二還真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嗯。”魏儒安深沉地點點頭,“想好要從那一方麵入手了嗎?”


  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像是一個推手,希望在他的催促之下,事情能夠進行的快一點。


  杜茗皺起眉頭,一臉的苦惱,“這些人有他們一套自己的聯係方式,我想要插手必然跳不過袁正陽的出麵。”


  誰說盛淵逸是主子,但袁正陽作為盛淵逸的左膀右臂,必然也是很有威望的,像她這種半路接手,錯,已經不能說是半路了,而是在即將出現結果的時候接手。


  即使有盛淵逸授予的龍形玉佩,也改變不了他們繼續執行已下達命令的權利。


  魏儒安對於杜茗的分析點頭表示讚同,但是眼神依然堅定地道,“袁正陽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你完全不用擔心。”


  在這一點上,他和盛淵逸已經達到共識,就算袁正陽對杜茗的出現有著疑慮存在,也必然會執行盛淵逸的命令。


  “那……”杜茗伸手舉舉剛剛在看的記錄單,“我看這個還有什麽用,一切都按照六皇子的計劃執行,不久可以了。”


  既然有沒有她的接手,都會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下去,她的存在不就顯得很多餘嗎?

  杜茗語氣中的不滿與反抗,魏儒安總算是聽出來了,“讓你接手六皇子的責任,是想要讓你掌控一些自己的權利,不然你要怎麽在朝堂中做事。”


  如果他和盛淵祈沒有產生那種畸形的感情,定然會按照當初促成柯汗仁時所下的決定一樣,送他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既然現在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不能分開的地步,那就幫他登上無人敢撼動的位置,讓任何人都不敢出現反對。


  “師父是覺得,憑借我自身的能力,在進入朝堂之後,很快就會被幹掉,是嗎?”杜茗開口問著自己理解的意義。


  魏儒安知道這樣對他有些沒信心,但事實就是如此,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是,如果你身後沒有強而有力的支持,就得有過硬的實力讓別人忌憚。”


  從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中,魏儒安那是親生體會到的經驗,作為他的師父,當然要避免他吃那些同樣的苦。


  “如果你認為的過硬實力,根本就是從別人那裏施舍得來的,而且還不聽指揮,這樣的實力到底是為你所用,還隻是在借你為跳板呢?”杜茗的語氣中帶來一些抗議的反問。


  杜茗知道魏儒安是在為她著想,但很多事情並不是因為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就一定奔著好的方向而去。


  和你共事的人,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能為了你而拚命,但至少也應該要誌同道合、有共同的目標才行。


  “就拿六皇子交付來的那些人來說,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清理朝堂,讓盛家人掌權,說白一點就是把張勢和白權搬倒。”


  “那目的達到以後呢?好一點的結果,可能就遠離朝堂去過簡單的生活,但師父認為這樣可能性有多少?難道他們不會借機向朝廷邀功請賞,然後以功臣自居,成為下一個張勢或者白權。”


  這種簡單的道理,杜茗相信對於一心為大盛王朝著想的魏儒安,一定想到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選擇不去麵對而已?


  杜茗清冷的聲音下,那種對利弊的分析,讓魏儒安感覺到,他已經不需要自己為他謀劃以後的道路了。


  “既然你不想借用六皇子的勢力,為什麽還有答應他的托付?”魏儒安平靜地對他的舉動提出疑問。


  杜茗挑挑眉,然後嬉笑地道,“因為他是盛淵祈的六哥;因為他做的事情對盛淵祈有利;因為他就算拚盡自己的性命,也要肅清朝堂;因為他那種豁出性命的心態,我也同樣存在。”


  這樣的回答,很顯然多了一些兒女情長的衝動,但這才像是杜茗的處事方式。


  魏儒安皺起的眉頭鬆了下來,眼中帶著無奈的妥協,“就那麽喜歡他?他到底有那好,作為一個皇帝他真的很不合格。”


  為君者,必然要有那種震懾天下的氣魄,和果斷的處事態度才行,在這兩點上真的很欠缺。


  雖然是他的徒弟,但真不是為君者的人選,要不是當年發生太多的意外和巧合,也不會扶持他上位。


  杜茗勾起嘴角壞壞地笑道,“師父你這樣評價師兄,讓師兄知道一定會傷心的。”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盛淵祈的誌不在此,絕對不會把皇帝做成現在這個樣子。


  人各有誌,能夠在自己不喜歡的位置上,維持住現在這樣的一種局麵,已經是很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他傷心?”魏儒安白他一眼,“傷心的人不應該是你嗎?怎麽,現在是連批評他一下,都不可以了嗎?”


  “當然可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你當然可以狠狠的批評他,就是茗兒也很想經常受到師父的批評呢?隻有你不斷的指出我們的不足之處,才能使我們不斷的進步,不是嗎?”拍馬屁也是杜茗的特長之一,而且還是張口就來。


  而被誇過的魏儒安,心情舒暢的微微同意她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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