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賣身契
趙福原遞上宮裏的拜帖,門房在派人通知慶王的同時,盛淵祈也被恭恭敬敬地引入大廳。
不多時,慶王迎了出來,“皇侄,今天來本王府上,怎麽也不同傳一聲,也好做些準備。”
慶王客氣地道,雖然對方沒有敲鑼打鼓,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前來,但該有的尊卑還有要有的。
其實對於這個一向行事平平,卻在奪嫡大戰中,登上皇位的侄子,雖然談不上喜歡,但是從這兩年的政績上,還是能夠看到一些關乎社稷的才能。
作為皇家的一員,他並沒有投身於任何派係之中,隻要登上大統之人,能為社稷大業、黎明百姓著想,他就會給予全力的支持。
慶王語氣中的疏遠,盛淵祈又怎麽會聽不出,“王叔客氣了,侄兒今天是特意來探表弟腿疾的。”
故意不把表明代表身份的‘朕’說出口,也是想要拉進彼此的一些關係。
“有勞費心,犬子的腿疾已有好轉,不久及能痊愈。”慶王恭敬的回答,心中卻擔憂,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不然怎麽會這麽巧,才被揭穿腿疾已好之後,就出現前在探病。
“趙福全。”盛淵祈開口輕喚一聲。
趙福全微微俯身,向前走幾步,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紅木小盒。
“王爺,這是爺,特意命太醫院,給小王爺配置的強肌壯骨丹,希望能夠有助於小王爺的康複。”
既然是來探病,當然不能空手。
“謝過皇侄。”慶王伸手接過,向盛淵祈微微拱手行禮。
“皇叔客氣了。”盛淵祈抬抬手,算是回敬他的謝意,“草藥雖然能夠治愈表弟的腿疾,但卻治不到心,皇叔是否有怪侄兒對杜尚書心有偏搏?”
“臣不敢。”慶王惶恐地道,伸撩起衣袍就要心跪拜之禮,被盛淵祈搶先一步站起,扶住手臂阻止,“皇叔萬萬不可,隻要不怪侄兒就好。”
慶王迥然的雙眸中閃過了然,看來皇上是看到杜家那小子來王府了。
“玨兒頑劣,本王也有所了解,那次事件是場意外,杜尚書也對令郎給予了處罰,並且剛剛杜家小子,又親自上門來道歉。”
“我看那小子,也並不想坊間傳聞的那樣飛揚跋扈、愚不可及之人,看來很多事情還是要親眼所見為好。”
慶王清清淡淡地的聲音,帶著一些感慨。
不但把自家兒子的少不更事表達了出來,也顯示了自己大度,對杜茗既往不咎的寬容。
“王叔,能夠如果看待此事最好不過,那現在請王叔帶路,去看望表弟。”事情已了解到一半,接下來才是盛淵祈最為感興趣的所在。
“皇侄,這樣不妥,玨兒有腿疾在身,如果冒犯到您,微臣可就罪孽深重了。”慶王馬上行禮規勸。
那小子現在一定在把玩剛剛得到的寶貝,如果讓皇上看到他並沒有任何的腿疾,那可是欺君之罪,哪怕他是皇親國戚,也有承擔罪責。
所以,必定要阻止皇上才行。
“這……”盛淵祈並沒有忽略掉,慶王微微攥緊的拳頭,看來對方是有事隱瞞,不想讓他知道。
“爺,還是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見雙方僵持不下,趙福全開口介入其中。
“對,還望皇侄……”慶王馬上附和。
“好吧!”盛淵祈為難的回應,“那就有勞皇叔費心,希望表弟的身體,能夠早日恢複了。”
“謝,皇侄關心。”慶王心中慶幸度過一劫。
馬車上。
“爺,慶王一定有事隱瞞,不然怎麽會阻止您看望小王爺?”趙福全在兩人回到馬車上後,嚴謹地道。
盛淵祈瞟他一眼,“你倒是聰明。”
“奴才,這不是一直跟隨在爺身邊,耳讀目染了一些嗎。”趙福全倒是沒有任何的自傲,而是直接給主子戴起了高帽。
這樣的恭維,盛淵祈從登上皇位之後,就沒有少接受到。
“你說,皇叔在隱瞞什麽呢?那小子到底給皇叔送了什麽好東西?”慶王越是隱瞞,越是讓盛淵祈感到好奇。
然而趙福原卻一臉不屑的道,“杜家那小子,能有什麽好東西?還能有比宮裏更好的寶貝。”他可是一點也不相信。
盛淵祈可不想趙福原那樣自負,抬眼看向慶王府,既然從這裏打探不到消息,那就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回宮。”盛淵祈清冷的聲音,帶著王者的氣勢,完全不因身處的地方狹小,而有任何的限製。
杜府。
“少爺,從慶王府回來之後,你就一直盯著那包鐵疙瘩,都已經看兩天了,你到底在看什麽?”煙青實在是看不懂如今的少爺。
杜茗坐在茶幾前,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把玩著煙青口中的‘鐵疙瘩’,“你聽說過,薑太公釣魚嗎?”
煙青搖搖頭,然後一臉恍悟地道,“少爺是想要吃魚了嗎?那你和煙青說就好,何必想什麽薑太公呢?我現在就去通知廚房。”說著就轉身跑了出去。
“我不是……”杜茗都還有沒來得及阻止,人已經跑得沒影了,“真是個急性子的丫頭。”嘴角勾起無奈的笑容,低頭再次看向那些‘鐵疙瘩’——子彈。
原以為向盛禮玨那樣的叛逆子弟,隻有拋出一個誘餌,很快就能上鉤的,卻沒想到都已經是第三天,還沒有聽到一點的風聲。
還真是……
“二少爺,你想要見少爺,至少也得等煙青去同傳一聲吧!你這樣直接闖進來,是不是有點……”屋外煙青冷冽的聲音傳來。
杜茗明亮的雙眸一閃,魚還是上鉤了。
“給本少爺滾開,你這賤蹄子是越來越膽子大了,信不信我馬上告訴我娘,把你指派給我當同房丫頭,讓你知道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杜子遊邪惡的聲音,加上陰險的嘴臉,還真是要說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煙青一臉怒氣,然而卻謹記著身為下人的本分,不敢有任何的越軌行為。
“我記得煙青的賣身契在我娘手裏,姨娘現在都能獨攬杜家大權了嗎?”杜茗輕寥寥的聲音,平靜無波但卻字字刺在杜子遊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