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願以史書為記（116）

  還是她夏代芙不配。


  ??夏代芙想著，素手摳在門框邊上，就連木屑嵌進肉裏也毫不在乎。


  ??“好，我知道了。”


  ??夏代芙動了動唇，帶著哭腔回了這麽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要死。


  ??但是她希望能先看到何觀南死，再看到白子良生不如死。


  ??那個病秧子啊，還能喘多久的氣呢。


  ??如果，這死裏能由她添一把火……


  ??夏代芙覺得自己該是很滿意的。


  ??……


  ??白子良回白府的日子裏，觀南親自送走了宋哲成。


  ??到最後，偌大的長寧公主府又隻剩下了她和言心幾人。


  ??哦不，還有一個夏代芙。


  ??她在等著開春。


  ??等著那最後一次的花期。


  ??觀南坐在亭子裏，不遠處燃了上好的碳灰，倒也不冷。


  ??觀南半眯著眼睛，目光落在遠處的海棠樹上。


  ??光禿禿的枝椏，積了落雪。


  ??按理說，也不怎麽好看。


  ??可她看著，就是想笑。


  ??“算著日子，萬修然那邊該是到了吧。”


  ??言心聞言，給觀南端來了一盞藥茶。


  ??溫和地笑了笑。


  ??“是這樣沒錯呢，聽說前幾日就到了。萬元帥熟悉地形，特意走了小道，快了不少。”


  ??觀南聽著言心一口一個萬元帥，隻是微微地垂下眼簾，倒也沒有出言糾正。


  ??她輕輕地吹著手裏的藥茶。


  ??溫熱的氣息很快就氤氳了她的雙眼。


  ??“你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


  ??觀南輕輕抿了幾口藥茶，說實話除了苦澀，之前那種熨帖身心的感覺卻少了許多。


  ??強弩之末罷了。


  ??誰知道還能苟延殘喘多久。


  ??觀南的眼眸顫了顫，不動聲色地等著言心的回答。


  ??言心掃了一眼觀南，又迅速收回目光，打了個腹稿，小聲答道。


  ??“萬元帥，是個做大事的人，能忍……”


  ??“心也夠狠。”


  ??觀南又喝了幾口藥茶，對著言心的評價輕輕嗯了一聲。


  ??沒有過多展露自己的看法。


  ??觀南：“沒了？”


  ??言心笑了笑，搖了搖頭。


  ??可觀南卻看出了她的顧慮。


  ??“你覺得他沒良心，覺得他今天能背叛狄國，明天就能背叛本宮、背叛雍國。”


  ??言心屏住呼吸，直說不敢。


  ??觀南的笑容卻涼了半截，她的聲音很冷。


  ??“什麽時候，你也開始和本宮耍起了心眼。”


  ??言心有心解釋，卻不料觀南比她還快。


  ??“本宮就是要死了，那腦子也還是清醒的。用不著你們瞻前顧後，生怕把本宮氣沒了。”


  ??“出息。”


  ??言心自知早就被觀南看穿，自覺有罪，便一下子跪了下來。


  ??觀南沒急著叫她，她希望言心能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關心則亂可以有。


  ??但是她還是希望言心能夠保持平常心。


  ??“溫凡。”


  ??觀南很少主動同她敘話，如今竟然又少見地喊了她。


  ??這讓溫凡的心不由得一緊。


  ??“你覺得呢。”


  ??溫凡沒有多加思考，當下就確定了，觀南問的是對萬修然的看法。


  ??她沒有現身，聲音一如既往的板正。


  ??“他是狄國養的狼，狄國欺他辱他，不過自食惡果。”


  ??“更何況，他懂，戰爭過後，陛下不會對無辜的百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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