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願以史書為記（92）

  她的所作所為，她到目前為止經曆的一切。


  ??包括她給予別人的傷痛，連同自己遭受的因果。


  ??世間因因果果，自有定數。


  ??她今日種下的因，便是來日的果。今日之果，未嚐不是往日之因。


  ??望西……


  ??觀南到底還是想起來那個名字。


  ??心底談不上恨，甚至連應有的情緒都少得可憐。


  ??算計她的。


  ??日子過得再久，她都不會忘記。


  ??很快就要見麵了。


  ??不是嗎。


  ??觀南斂下心神，才走到素梅屋裏就聽到夏代芙那肝腸寸斷的虛弱哭聲。


  ??“她昨天還說自己要嫁人了，怎麽晚上人就走了。”


  ??“我還說我要給她添妝的啊。”


  ??“是我害了她，阿良，是我害了她！”


  ??“素梅，我的素梅……”


  ??觀南稍稍頓了一下，便肅著一張臉走了進去，麵上倒是沒帶什麽笑意。


  ??她雖不喜素梅，但那個小丫鬟到底也沒得罪過她。


  ??可以算是無冤無仇……


  ??是以，她也做不出來，人剛沒，就幸宅樂禍，含笑出入的模樣來。


  ??白子良抱著夏代芙坐在榻上，眼裏盡是心疼，看到觀南的一瞬，即便是什麽都沒說，也將目光移開了三寸。


  ??白子良他……還是信了。


  ??即便信的不是何觀南草菅人命，也是良王的種種惡行，也是他們何家皇室的不仁之舉。


  ??本就心有怨懟，隻需一小把火便能點燃的東西，觀南根本一點都不曾意外。


  ??“公主來了，我如今……”


  ??“就不起身見禮了。”


  ??白子良垂著眸子，淡淡說道，似乎是想要極力表現自己的不在意。


  ??可他不知道，有的時候，越是刻意，就越是明顯。


  ??觀南讓人給自己搬了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下，掃了一眼悲痛欲絕的夏代芙，淡淡道。


  ??“聽說夏姨娘快一日不曾進過水和餐食了。”


  ??夏代芙的目光沒有半點焦距，迷蒙的模樣，顯得無欲無求極了。


  ??也是她平日裏要強慣了，要不這副模樣的可信度還沒如今這般高呢。


  ??“素梅都死了。”


  ??“我哪還有什麽心思喝勞什子水，吃勞什子飯。”


  ??觀南抿了抿唇，眼底漠然。


  ??她該怎麽說呢。


  ??這夏代芙不去唱戲還真是可惜了。


  ??這再怎麽不濟，也比給白子良做小妾有前途多了吧。


  ??“人已經走了，節哀順變。”


  ??觀南撫著衣料上的絲絛，極其公式化地安慰了夏代芙一句，沒什麽真心。


  ??但是對於素梅……


  ??也沒有半點惡意。


  ??“本宮讓人備了不錯的棺木，到時候會讓本宮的十五叔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


  ??怎麽的，也該挑個風水寶地，秀水青山之處。


  ??省的下輩子還受夏代芙這種人的鳥氣。


  ??連死，都是給人做嫁衣。


  ??卻不料，觀南這一句話，直接讓夏代芙炸開了。


  ??她推開白子良的手，踉蹌著從床上滾下來，爬到觀南麵前，抓著她的華服裙擺。


  ??咬著牙道。


  ??“公主為何這般。”


  ??“公主明知素梅就是因為不想入良王府才去的，又何苦這般折辱她，讓她死後都不能安生。”


  ??“若是公主真是厭我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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