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終章 執念根深
“複仇！？”宋澄詞驚詫道。
“是，我要讓你，也遭受與摯愛生離。”
“看著一生所愛消散在眼前的剜心之痛！”九娘回憶道。
原古荒十年之時，宋澄詞那時還是異獸卿。
她與四術神玉，遵循天境主君的命令，去往魔獄視察。
魔獄一直由魔獄主廢通統領，他當年被天境主君和上神若鎮壓後。
壓製在這裏，永無見天日，但是，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卻沒有停止過。
這日，四術神和異獸卿來到此地，試探這魔獄是否有反叛之心。
“放肆！”隻見一隻惡魂飛了過來，四術神隻是一揮手，便被抹殺。
“看來這魔獄已經蠢蠢欲動！”四術神對卿說道。
“卿，我們今日或許有一戰！”四術神繼續說道。
卿點點頭，跟在四術神身後，這時，卻見一道白光擋在了這一神一獸的身前。
“蒼獅茶升！”四術神驚道。
蒼獅茶升，是魔獄主的左副將，他負責暗殺和刺探任務。
“四術神，還要前往嗎？”茶升顯出原身，是一個冷峻的男子。
“遵循天境主君之命，前來視察。”四術神正色道。
“前麵便是魔獄腹地，外人不得進入。”茶升繼續說道。
“看來，你是不會讓我們進去了。”四術神問道。
茶升禮道：“各為其主，茶升隻能忠心於主上。”
卿呲著牙，就要攻擊，四術神攔住道：“穩住。”
“如何才能過去？”四術神問道。
“與我打一架，若是我死了，便可通過。”茶升說道。
“茶升，你何苦如此，你明知魔獄主一直覬覦天境還有上神若。”
“他遲早要被抹殺，你是溟地獸。”
“跟我走，上神若會將你帶出苦海。”四術神說道。
“忠心二字是茶升的命。”說著，茶升便顯出本體，向四術神和卿攻擊了過去。
一神兩獸在打的熱火朝天，這時，幾萬魔獄軍出現在附近。
“茶升，你果然是先頭部隊！”四術神看向密密麻麻的魔獄軍，在向魔獄結界出口移動。
四術神見此，顯出四像劍在手中劃了一劍，便揮手向結界出口。
卻見，出口慢慢合並上了，一絲縫隙都沒有！
“四術神！你敢阻我魔獄主的去路！”魔獄主忽然出現在半空中，怒吼道。
“魔獄主！你妄想通過結界，玷汙天境純潔和人族大陸的平靜！”四術神喊道。
“你以為你這點修為，可以打得過我嗎！”魔獄主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異獸卿飛身到半空中。
“炎狐！”魔獄主恐懼的向後退了一步。
原來，魔獄主原本是一隻在沼澤而生的烏鴉。
被獵人射死後掉進沼澤池中，一身怨念，加上沼澤中的惡靈浸染。
竟修成了魔靈，直至遇到赤鳳和神龍族將其鎮壓，而它的天敵便是炎狐！
四術神和異獸卿與魔獄主還有茶升打了起來。
異獸卿授意鏟除意圖顛覆魔獄、挑戰神域的魔獄主，卻不想誤殺了蒼獅茶升……
“可是，你又否知道！”
“茶升他根本並無顛覆之心，隻不過是神域打壓魔獄的氣焰。”
“而用的極其卑劣的手段而已，唐若，你以為天境主君是什麽！”
“他就是個偽君子！神龍族，就是這樣虛偽！”九娘痛斥道。
那日，當九娘趕到魔獄時，一切全都變成了廢墟。
魔獄主關進黑洞中，而蒼獅茶升，卻再也見不到九娘的音容笑貌。
“茶升！”九娘扶起孤獨的躺在地上的茶升喊道。
“寒影，你還是來了。”茶升握住九娘的手安慰道。
沒錯，寒影就是九娘的名字，她是神虎中的唯一一隻玄虎，生於溟地。
“茶升，我去找五殘，她會有辦法的。”寒影哽咽道。
“不必了，寒影，我消失後，天地間隻獨留你一人了。”
“沒有我照顧你，我雖是擔心，但是也很欣慰。”
“你終於可以脫離我，脫離這溟地！”茶升扶著寒影的臉龐，一滴淚珠掉落在手背上。
“沒有，我從未覺得陪伴你是痛苦的。”
“在哪裏都一樣，隻要有你！”寒影緊緊握住茶升的手哭道.……
“茶升在我的懷中，瞬間便消散不見！”
“你知道那種眼睜睜看著摯愛消失的痛嗎！”
“這都是你的錯！宋澄詞！啊！不，異獸卿！”九娘踉蹌了一步喊道。
宋澄詞起身，想要去扶住九娘，卻還是停住了手。
當日，痛失摯愛的九娘，幾近瘋狂，她要找異獸卿報仇。
可是苦於法力和修為都不及異獸卿，隻能暫時忍住這剜心的痛苦，等待時機。
直至幾百年後，九娘在西際邊境時。
無意中得知了五殘深愛著四術神，而四術神無意於她的憤怒。
九娘便找到五殘，告訴她四術神也深愛著她。
隻不過，四術神的心暫時被上神若給侵占了，五殘聽了九娘的話。
去找尋四術神表白，卻不想竟被拒絕，而原因是因為一個男人！
五殘感到被侮辱，一怒之下，便將四術神打傷。
而後，引發了這些後來所有的事情。
宋澄詞不可思議道：“僅僅就是為了報複我，而做出的這些事情！”
“哈哈哈，感到不可相信嗎！”九娘狂笑道。
“宋澄詞，你為何不想想，當初若不是你對是上神若有非分之想。”
“就不會導致你自己失控，而你的失控就是一切痛苦的來源。”
“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即使茶升沒有死，你依然還是深愛著他，不是嗎！”九娘說道。
“阿詞，不要聽她的，她在蠱惑你！”唐若說著，揮劍向九娘刺去。
宋澄詞卻一把握住了唐若的劍身，血瞬間嘩嘩的流了下來。
“阿詞！你這是做什麽！”
“快鬆開手！”唐若不敢再動劍，卻見宋澄詞紅著眼睛。
她不相信隻是因為要報複她，她質問道：“那麽，你為何教授我道術！”
“為何要對我這那樣好。”宋澄詞繼續問道。
“嗬嗬，為什麽？為了讓你愧疚。”
“隻要我對你好一分，你便會對我的死愧疚一分。”
“在那日，知道我的死訊後，你那張痛苦的臉。”
“讓我極其痛快，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殺了你！”
“那時，你已經不是異獸卿，我完全可以將你抹殺的幹幹淨淨！”
“可是，我沒有！並不是我動了惻隱之心，或是日久生情！”
“都是，我要報複你的手段，我要讓你覺得，在這世間。”
“在那段你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是我，把你從深淵拉出來的！”九娘嘲笑著宋澄詞。
“不要和她多說些廢話，讓我殺了這個禍害！”葉零有些不耐煩道。
九娘忽然回身瞪向葉零，眼神中都是冷意。
“我在說話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若是我將魔靈捏碎，你便什麽也不是！”九娘的手中顯出一顆黑色魔靈。
那是魔獄主的魔靈，當年被九娘撿走。
唐若一驚，心下想道：魔靈是葉零的命門！
宋澄詞依舊握著溟流川，隻見她的血慢慢被劍身吸收著。
“那麽，你為何要讓宋峰將我殺死！”宋澄詞問道。
“嗬嗬，宋峰也是個可憐人，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無助的自己。”
“隻不過，他是因愛生恨。”
“你從來不知道，或者說你從來不在乎身邊的人，他們的感受。”
“宋峰真的有恨你入骨的那一刻，那便是即使你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依然覺得內心是對不起你的，他不該傷害你。”
“還有宋氏夫婦，嘿嘿。”九娘邪笑道。
宋澄詞身子一陣，她深呼一口氣，問道：“他們的死，也和你有關？”
“不錯！宋氏夫婦確實在我當年曆劫的時候救過我！”
“但是，他們今世本就會因為墜崖而早死，所以，不如把過錯放到你的身上。”
“讓你身心俱死，哈哈哈！”九娘笑道。
宋澄詞隻覺的胸口一陣撕裂，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向後踉蹌了一步，唐若順勢把劍收起來，摟住了宋澄詞的腰。
“阿詞，你！”唐若冷眼瞪向九娘。
“宋澄詞，體會到了嗎？”
“僅僅讓你的哥哥，親手結束了你的姓名。”
“這微不足道的痛，還不足以發泄我的恨意。”
“唯有讓你，嚐遍我的煎熬和折磨，才能讓我得到複仇的快感！”九娘手中顯出她那把骨彎刀。
指著宋澄詞恨道：“那麽，現在讓我們好好的打一場！”
宋澄詞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來，拿過唐若手中的溟流川。
舉起來也指向九娘哽咽道：“寒影，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
“沒想到也是最後一次喊你一聲。”
“我曾問你，到底是你負了誰？”
“嗬，現在看來，終究是我對不起你，茶升已經不能回來。”
“而這天地間所有的人、神等等，沒有必要為了你一人陪葬！”
“我來替他們！”
說完，宋澄詞飛身向九娘揮劍而去，兩人閃身到半空中。
骨彎刀和溟流川撞擊出的光束，向四周射去。
宋澄詞怒視著九娘，她每刺一劍，都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宋澄詞，你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一廂情願！”九娘招招致命，把宋澄詞的衣服割爛。
把她的肩頭砍傷，血不停的流在溟流川上。
唐若越來越覺得，宋澄詞這是在求死！
“阿詞，不要再打了！”唐若飛身上去，握住宋澄詞的手腕吼道。
隻見，九娘就要向唐若的後背砍過來，唐若頭也未回的。
向後一揮手，九娘便被重擊倒地。
“不，不要。”宋澄詞將溟流川抵在地上，痛苦的抓著唐若的手說道。
“阿詞，你要尋死，是不是？”唐若問道。
宋澄詞一把將唐若推開，舉起劍吼道：“是！我是要尋死！”
“你不知道，其實救世的密鑰就是我！”
唐若身子一陣，驚在原地，他的心開始揪了起來。
他的耳邊不停的回想著方才宋澄詞的話，她原來早就知道了自己便是這救世的密鑰。
“阿詞，你早就知道了？”唐若驚訝道。
“是，我早就知道了，在2019年，段思旭來找我的時候。”
“我就知道了自己是那個密鑰。”
“九娘說的沒錯，我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兜兜轉轉了一生，沒想到，隻不過是我對你的執念。”
“如同九娘對茶升的執念一樣，這些看似一點點的恨。”
“慢慢巨大起來，讓人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所有。”
“隻剩下，無盡的愛恨。”宋澄詞苦笑著。
“不！不是的！”
“阿詞，我從未覺得你對我的愛是執念。”
“早就在雪峰的時候，我就找回了前世所有的記憶。”
“但是，你明白嗎！前世上神若，並不是今世的唐若！”唐若走進宋澄詞一步說道。
宋澄詞愣住了，她沒想到，原來唐若早是知曉了一切。
而自己越發像個傻子一樣了，她什麽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唐若為了不想再與宋澄詞分開，用盡了辦法阻止她救世。
她不知道，這一切的幕後推手竟然是自己最愛的師父。
她不知道，宋峰即使以十世做交易，也要毀了她，不過是因為嫉妒。
她不知道，她什麽也不知道。
“夠了，不要再說了！”
“唐若，上一世，若不是我對你有雜念，也不會引發這所有的事情。”
“所有人的離去，皆不過是因為我的私念。”
“私念，太可怕，但是，我愛你沒有錯。”
“無論過去今後，古往今來，山崩河枯，我都不會後悔愛上你！”宋澄詞說完，微笑著飛身向九娘。
隻見，兩人忽然閃現一道白光，九娘便消失了。
而宋澄詞站在空中，看向唐若，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魔靈。
自己化作一道光飛入了溟流川中，飛向了唐若的麵前。
溟流川停留在唐若的眼前，唐若隻剩下機械的動作，他抓起劍柄。
閃身來到被捏碎魔靈痛苦掙紮的葉零麵前，毫不猶豫的刺進了葉零的魔身裏。
隻見，暴雨和狂風忽然靜止住，天地間劃過一道巨大的黑色屏障，便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