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墊底
經過了現實中五天多，也就是遊戲中的半個月的相處，羅格對沐若風已經改觀了不少，但是有的事情卡在那裏就在那裏，更進一步是件實在是很難的事情。更何況，麵對沐若風對他的殷勤，他總是想起他對陸雲的付出，難道這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嗎……問題是他和陸雲根本就沒有經過滄海也沒見過巫山……所以還是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輕而易舉得到的反而重視不起來。
此時羅格靠在回程的飛行車後座背上，從透明的車頂望著如他思緒般紛繁的星空，他在回憶記憶中的點點滴滴。
“羅格，這是沐家的大少爺沐若風；若風，這是羅格。”父親介紹兩個年僅五歲的小豆丁認識。
“姐姐，你好漂亮哦，那雙眼睛真好看。”五歲的沐若風麵對羅格那張雌雄莫辯的臉，當即就認錯了性別，誰知道就這句話從此就被羅格記恨上了。
冷漠而任性的羅格轉身就走。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爸爸說要跟你一起玩的。”沐若風窮追不舍。
走出老遠，還被沐若風追上的羅格當即忍不住了：“第一我是男的，第二我比你小，不許叫我姐姐！”
沐若風愣了良久：“那我叫你……男妹妹？”
“滾！”
“什……什麽滾？”沐若風被凶巴巴的羅格都要嚇哭了，“男妹妹說話好奇怪，小風都不懂啊……”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羅格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不要叫我男妹妹！我是男的，叫我哥哥！”
“哥哥？可是你說比我小……”
“小又怎麽了，我比你懂得多，要跟我混就要叫我哥。”
“混什麽？暗道？爸爸說，不能跟你混暗道，我是要繼承家業的。”
“……”
羅格笑著從記憶中回轉過來，詢問旁邊的沐若風：“呐，董事長，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小時候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
羅格感歎：“從小時候開始，你就是我的克星，每次衝你發火都感覺燒在了一盆冷水上，不帶勁。”
沐若風也想起一些片段，雖然兩人從小到大因為各自家族的緣故，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是每次相處都是羅格氣急想打人卻又顧忌家族關係而下不去手。
“你這性子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羅格沉默半晌，“不，現在的我善良多了。”
沐若風想起十五歲那年見到的羅格，冰冷暴戾，那樣的羅格讓那時候的沐若風都不敢接近，直到十七八歲的羅格出道後才逐漸好轉，沐若風跟他的距離也重新拉近了。
“十五歲，你經曆了什麽？”
羅格咬住下唇，像在忍受什麽。
沐若風連忙製止他：“不願意回想就別勉強。”
“……十五歲那年，家族將下一代子女送往一個荒島上進行大逃殺，我或傷或殺了二十個兄弟姐妹，隻剩下了勞倫斯……現在，你知道我們家族的繼承權是怎麽來的了吧。”
沐若風握住羅格緊拽的拳頭：“那麽你們二十五歲必須得生下下一代的規定。”
“沒錯，為了繼承權的公平性，想要爭奪繼承權的家族成員所有子女必須同齡，十五歲之前各自訓練，十五歲進行為期五天的大逃殺，活下來並且殺人最多的獲得繼承權，還活著的人則成為下一任族長的屬下。”羅格歎了口氣，“當時我與另一個人競爭十分激烈，殺人數一度持平，但最終我還是殺了他……這也是導致這一代活下來的家族成員非常少的原因，但比我父親那一代好多了，我父親是殺光了所有競爭者的……勞倫斯是沒有參與上一代繼承權爭奪的姑媽生下來的。克裏默家族的規定是，隻要有克裏默家族的血脈都必須姓克裏默，所以即便是這樣的選拔方式，家族成員也不算少。隻要在二十五歲那年生下下一代，便是默認參與繼承權的競爭，而不在二十五歲生下來的，便能避免參與競爭，但這樣的話等於在起跑線就放棄了，所以很多家族成員還是選擇競爭。”
“你們家族……真殘酷。”對於克裏默家族繼承權的選拔，沐若風也有所耳聞，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詳盡的。
“這樣的規定，董事長你還敢跟我生下一代？”羅格慘笑，“也隻有老爺子那樣眼裏隻有家族的冷血動物才狠得下心這麽對我，現在對我的寵愛和遷就都是對他犯下的錯誤的補償，然而又有什麽用呢？他還不是逼著我讓我的子女麵臨這樣的殺戮……”
“……”沐若風沉默了，半晌，“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父親對你采取強製措施，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有，那不如隨便生一個，大不了過了二十五再生幾個不參與競爭就是。”
“都是我的孩子，我做不到這麽殘忍。”羅格按住額頭，“我真希望世界末日了，他也犯不著來操心家族繼承權的事情了。”
沐若風輕輕摟住羅格：“無論如何我和你一起麵對。”
“我考慮跟陸雲，一麵是真的忘不了他，一麵是他作為一個智能NPC，又那麽足智多謀的，或許他有辦法避免我的下一代經曆這樣的宿命。”羅格離開沐若風的懷抱，“董事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還忘不了陸雲，所以我……”
沐若風握緊了拳頭，麵上卻依然掛著舒適的笑容：“沒關係的，我說過的，我可以等你的，無論多久……我這輩子非你不可了，如果你能和陸雲在一起，我會祝福你，我自己孤老終生，如果不能，你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一直在你的身邊守候你一生。”
“……你這又是何必……”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是沒有心動就是沒有，強求也強求不來的……
*
許久沒上遊戲，羅格一上線土豆就撲了上來，嗚嗚撒嬌，羅格安撫了土豆良久，開門準備出去，結果土豆一溜煙就竄了出去，羅格追不及讓土豆給跑丟了。
陸雲在中間位麵的街道撿到了土豆，土豆已經長大了很多，他已經抱不動了，但土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一個勁圍著陸雲撒嬌要抱抱，一直跟著陸雲的楚霄幹脆一把將土豆仰麵扛在了肩上，土豆四肢朝天，掙紮不起來，嚇得嗚嗚叫，對楚霄又討厭又怕，那樣子可憐極了。
陸雲忍俊不禁：“哥，別欺負土豆。”
“哪有，你看它不圍著你叫了，這不挺乖的嗎？”
陸雲看著道路兩旁的景色：“哥你說我們在這裏買間房子好不好？”
“噌，這種喧囂的位麵有什麽好的。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就買吧。我這裏還有點積蓄，你拿去。”楚霄二話不說就把他的錢袋塞到了陸雲懷裏，陸雲打開錢袋看了看，居然有十餘個金幣，看不出來他哥還是個小土豪。
陸雲想了想：“我也不能白拿你這麽多錢，這個給你吧。”
陸雲遞給楚霄一個類似回魂丹的紅色小藥丸。
楚霄接過：“這是什麽？”
“元神丹。回滿氣血、內力，消除所有負麵狀態，附加二十分鍾無敵狀態，是真正起死回生的藥物。你留著關鍵時刻用吧。”
楚霄笑道：“那還真是個好東西，不過我們又不會真的死，我可不忍心用這麽好的東西。”
“那就留著你認為關鍵的時候用吧。”
“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嗯。那我們去看房子吧。”
“原來按照約定時間提前來這邊是打著買房子的主意啊。”
“不是挺好的嗎。對我們這樣生活在古典位麵的人來說，電力，汽車，多彩而舒服的衣物，真是個眼花繚亂的世界。”
“說到衣服，你還穿著這件白衣啊，搞得跟奔喪似的，走走走，我們去買點中間位麵的衣服。”陸雲才想到他還穿著古典衣物，這樣走在21世紀的大街上實在是太有違和感了，不符合他入鄉隨俗的習慣。
楚霄拉著陸雲進了一家休閑服裝店，店員很熱情迎了上來：“兩位想買點什麽？”
楚霄把陸雲推到店員麵前：“照著他的身量來一套。”
店員很快拿了一條水洗牛仔褲和印著一個男人照片的白底T恤過來，楚霄嫌棄地提一提牛仔褲，又把臉湊過去看那個男人的照片：“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這種褲子是人穿的嗎？硬梆梆的得多難受啊。這衣服上的男人也不能要，這醜斃了的，換成我的樣子還差不多。”
陸雲抱著土豆蹲在一旁差點笑抽。
店員很有職業道德地拿出另一件T恤：“先生，這件印的是大明星羅格克裏默，這件總好看了吧。”
陸雲笑著搖頭，不愧是大明星，走哪兒都能看到這張臉。也或許是沐若風的惡趣味？
陸雲與楚霄一起換下一身古典位麵的裝扮，陸雲換上純白色的襯衫加黑色的西裝褲，而楚霄則穿上黑色短袖T恤加上迷彩褲。陸雲像個文質彬彬的青年白領，而楚霄像一個帥氣的**，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此時的中間位麵正是傍晚時分，華燈初上，為了遊戲的真實性，一些在這個位麵中生活工作的NPC，因為下班而湧上街頭，來來往往擁擠而喧鬧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車輛，如同現實世界中一個繁華的二十一世紀大都會，熱鬧而令人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