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別動
沈母氣急敗壞地順手抓起書桌上的一隻筆筒朝她臉上砸過去,許夕顏躲閃不及筆筒擦額而過,在額角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臉頰滑落,她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沈母陰狠地逼視她的雙眼,說道:“你這點血算什麽,你可知道沈寒言被你父親的時候,我這個做媽的為他流下了多少眼淚嗎。”
許夕顏跪倒在地上,腿腳疼痛得站不起來。她緊緊咬住下唇,含淚看向沈母,“你是他的媽,是他最親的人,而我是他的妻子,是他最愛的人,我們都愛著同一個男人,為什麽你要對我苦苦相逼?”
沈母眼底冰冷得瘮人,嘴裏輕輕吐出一句話:“因為你不配。”
許夕顏通紅的雙眼猛然睜大,終於落下淚來,淚珠一顆顆砸在潔白的手指上。
沈母“嗬嗬”一笑,悠閑地坐在木椅上。“你是什麽樣的家庭出來的,又是什麽樣的身份,你自己心裏清楚得很,我也懶得細說了,沈寒言到底是你高攀不起的,雖然他硬撐著和你把婚結了,但這個婚還是可以離的,我勸你趕緊離開宋家,別在我們一家人麵前出現。”
許夕顏決然抬起頭,目光篤定地看著她。
沈母被她堅定的眼神震了一下,諷刺地笑道:“你少玩什麽忠貞不屈的把戲,沈寒言現在對你愛護有加,以後指不定怎麽報複你呢。”
許夕顏搖搖頭,“他不是你,他不會這麽做的。”
沈母轉了轉眼珠,打起了另外一個主意,“你還記得你在美國治療的媽嗎?”
許夕顏震驚地看著她,“我媽現在得了重病,她是無辜的。”
沈母並不理會,“當年你父親陷害沈寒言,我們一家三口哪個不是無辜的?”
許夕顏念及臥病在床急需治療的媽,連忙求饒。
沈母笑道:“那就要請你幫忙了。”
許夕顏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麵色是蒼白的,被宋父擋住無法上樓察看的沈寒言焦急地站起來,問道:“許夕顏,你沒事吧?”
許夕顏微微低頭,露出貼著額角的創可貼。
沈寒言撫上許夕顏的臉頰,“你怎麽去了書房還受了傷?”
“哦,地板太滑,我一時沒站穩,摔了一跤,撞到桌角磕破了皮。”
沈寒言懷疑地看向媽。
沈母跟在後麵神色平靜地說:“創可貼還是我給她貼的呢,你別搞得好像我整天就忙著折磨她似的。”
許夕顏配合地朝她低下頭,“嗯,謝謝媽。”
沈寒言本來還想再問媽幾句,見許夕顏沒有做聲,隻得壓抑下來。
宋父笑道:“本來還想做晚餐給你們,一下忘記了。”
沈寒言不悅地皺起眉毛,“廢話都讓我吃飽了,還談什麽完晚餐。”
宋父尷尬地說:“那沈寒言你就帶我們去外麵吃吧。”
許夕顏的衣服沾染了些許血跡便回房間換衣服了,沈寒言讓父母先上了車,回頭去找許夕顏談談受傷的事。
許夕顏的身影很是落寞,沈寒言擔憂地環住她,吻著她的頭頂問:“你這傷究竟是怎麽弄得,讓我看看。”說完他便要去揭額角那塊創口貼。
許夕顏攔下他的手,對他笑得燦爛:“都說了是不小心撞的,一點小傷,你別擔心了。”
沈寒言問道:“媽她沒跟你說什麽吧。”
書房裏沈母對她的威脅嘲諷還在耳邊嗡嗡作響,許夕顏心中悲傷蔓延,連忙靠在沈寒言肩上不讓他發覺,“我們結婚這麽久,她也慢慢接受我了。”
“是嗎?”沈寒言對他媽的脾性很是清楚,她絕對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善罷甘休的人。
“當然,你先出去吧,我還要換衣服呢。”許夕顏忍住淚水,把他推出了房間。
沈寒言凝神在關緊房門外站了半晌,隻聽到許夕顏換衣服的窸窣聲。
他上樓來到書房,圍著桌子四角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印跡。
沈寒言當初鋪地板的時候特意選了防滑木材,應該不會那麽容易滑倒才對,他蹲下身摸摸地板,看到書桌下有隻筆筒。
許夕顏和媽到底在書房裏做了什麽事,連筆筒都打翻到桌下去了。沈寒言探下桌底拾起筆筒,發現邊緣有被血映染過得痕跡。
許夕顏不是說她的傷是撞在了桌角上嗎。沈寒言眼底蒙上一層薄霧,看向窗外坐在車裏等候著自己的父母。
沈母看著沈寒言一臉陰沉地出來,後麵跟著神色哀傷的許夕顏,心裏不由得警鈴大作。
沈寒言的表情慢慢放鬆下來,他一反常態地對著沈母揚唇一笑,十分溫和地問道:“媽,你們想去哪吃飯啊。”
沈母見許夕顏安安靜靜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把書房發生告訴沈寒言,以為他在為她們婆媳關係的緩和而感到高興,愉快地說:“我去哪吃飯都行,你決定就好。”
沈寒言在難過也說不出來什麽,有些事兒隻會鬧的極其不愉快,最後受傷的還會是許夕顏。
飯吃的也不是很開心,媽媽突然這樣的態度,一點點的讓沈寒言心裏有了點恐慌,難道許夕顏她知道了?
那許夕顏來自己的身邊目的不純,豈不是會讓她發現?
“夕顏,今天你上去,和我媽媽起了爭辯吧?”他的眼神中仿佛帶著看穿一切的本事,讓她心裏一慌。
沈寒言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他有多在意?
許夕顏不得而知,可深知沈母說的話,不能讓沈寒言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死活不認。
這才是能維係倆個人生活下去的最好方法,不管心裏如何委屈,許夕顏都認定了這句話。
眼神一僵之後立刻有了緩和。
“沒什麽,我這一天天的笨手笨腳的傷是一定會有的,不信你看我這身上。”
說著還挑起了自己的褲腿讓沈寒言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用此來轉移沈寒言的注意力。
其實沈寒言都清楚的,她對自己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媽媽好比什麽都好,其餘她所在這個家享受的是什麽待遇都不重要。
一種名叫心疼的感覺在心底裏泛濫。
“很多事兒,我不願意去知道多,我也不願意去想多,隻是這樣就很好,我感覺滿足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