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贏了

  秦姨娘從沒見過宋墨涵如此看人,頓時心虛不已,到嘴的話就有點說不出來。


  “可……可能是底下人送錯了。”


  宋墨涵道:“隻給她一個人送錯了?”


  他的聲音很冷,眼睛帶著幾分陰狠,秦姨娘嚇的一個激靈:“是……是妾身的不是,沒有管教好下人。”


  宋墨涵收回目光,聲音十分冷道:“不怪你,你畢竟隻是個丫頭,不懂也是正常的。”


  秦姨娘在做姨娘之前,就是阮氏房裏的丫頭,後來阮氏便將她給了宋墨涵,這麽多年她在阮氏手底下討生活,阮氏死了,她得了勢,便真的有點得意忘形了,如今宋墨涵這麽說出來,是將她的臉皮徹底的放在地上踩了。


  秦姨娘心底一片冰冷,也明白,她的夫人夢碎了,她永遠比不上阮氏。


  阮氏雖然進門的時候也是個姨娘,可她是宋墨涵的少年戀人,男人對於第一個女人總是格外在意,何況阮氏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幫了他,跟了他,又是十幾年的夫妻,如今阮氏又死了,不管她做了什麽,她都是宋墨涵心頭抹不掉的朱砂痣了。


  秦姨娘心如死灰,被打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而宋墨涵看了一眼滿屋子的人,隻覺得滿身的疲憊,他的妻子死了,他的長子也死了,女兒離了心,這一屋子的人都在計較自己的得失,沒有一個人想到他。


  越是這樣的時候,他就越是想起阮氏,想起她曾經的好,可是想到她做的事情,宋墨涵又覺得一股怒意竄了出來。


  眾人看著他變幻的臉色都不敢說話。


  良久他才說:“宋清慈犯了錯,去跪三天祠堂。”


  也不是什麽大錯,宋墨涵也沒有重罰她。


  至於宋清月…


  她沒有錯,從頭到尾她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甚至有理有據,宋墨涵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宋清月也站起來,這戲完了,就是該散場,要不真是怪累的。


  宋清慈麵色平靜,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氣派:“你以為你贏了?”


  宋清月:“不然呢?我沒贏還是你贏了?寧王和你離心,家中對你厭惡,你苦心經營的好名聲碎了一地,難道我還輸了不成?”


  宋清月就差翻白眼了。


  “我們走著瞧,好戲才剛剛開始。”


  宋清慈去跪祠堂了。


  宋清月看著她的背影冷笑。


  當她怕她不成了?

  青芽道:“小姐,我們這麽得罪她,她會不會報複?”


  宋清月冷笑:“之前我都躲到容府了,她依舊沒有放過我。”


  蠱惑成明提親,後來又叫齊俊逸來,在之後更是派人刺殺她,宋清慈真是一次次挑戰她的底線。


  再說了,殺母殺兄之仇,她早就和宋清慈不共戴天。


  這次影子的事讓宋清月明白,她們兩個隻有死一個,這個世界才會真正的太平。


  宋清月轉身要走,卻從拐彎處跑出來個小孩子,很清秀的模樣,一雙眼睛正惡狠狠的瞪著她。


  宋清月知道這是誰,周姨娘生的叫宋清樂,是宋墨涵的庶子,也是宋清月同父異母的弟弟。


  之前在府裏存在感很弱,阮氏都不屑於打壓他,畢竟年紀小,何況性子和宋清堂完全沒法比。


  這孩子一直膽小懦弱。


  後來據說宋清慈對他很照顧,他和宋清慈關係不錯,如今這是來給宋清慈報仇了?


  “有事?”宋清月看著這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問。


  “你欺負大姐姐,我不會放過你。”


  宋清樂眼底的恨意已經不屬於一個小孩子。


  青芽都被他嚇了一跳。


  宋清月卻覺得,這是作業太少了,才會讓這個小破孩還有功夫想東想西的來插手女人之間的事。


  她一步步的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問:“我欺負宋清慈和你有什麽關係?”


  “大姐姐是個好人,你欺負她就是不對。”


  宋清月沒忍住樂了,她走上前,推了一把宋清樂,宋清樂沒想到她突然發飆,一個踉蹌沒站穩,摔倒在地,手上都磕破了皮。


  “你…你這個壞女人…”


  宋清月拍拍手冷笑:“十二歲了,也該懂事了,我推了你一把就叫壞女人?那你罵人,你算什麽?潑婦嗎?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嗎?”


  論吵架,宋清樂哪裏是她的對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宋清月道:“同理,宋清慈害我,我還手了我就是欺負她了?”


  宋清樂無法反駁。


  宋清月蹲下,在他頭上戳了下:“父親和先生或許沒有教你,那我今天就給你上一課,你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庶子,一個庶子,還是個小孩子,在沒有搞清楚事情前因後果之前,公然站隊,替人強出頭,這不是勇敢,這是愚蠢是傻逼,你這莽撞的行為很容易早死,明白嗎?”


  宋清樂“…”


  宋清月又說:“這個世上,除了父母,沒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可在相府,你親爹對你都不怎麽樣,你覺得,一個十幾年未見麵的大姐姐為什麽要對你好呢?”


  “大姐姐心善,誰像你一樣惡毒…”


  宋清樂還沒說完,宋清月已經站起來走了。


  看在他一個小孩子的份上提點他一二,可他實在是個傻逼,宋清月半個唾沫星子都不想浪費。


  青芽道:“小姐,他…”


  宋清月道:“像這種一開口就說傻逼話的人,不用多浪費半個字。”


  青芽“…”


  和二公子好像。


  宋清月最煩的就是,這種一開口就說,誰誰誰心善,這件事不可能是她做的,他是個好人,不可能做什麽什麽…


  輕易的給人定性,完全聽不懂人話的人,她簡直沒有什麽好說的。


  外公說,人性最是複雜,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好人可能會做壞事,可壞人也有可能做好事,不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輕易相信旁人的一麵之詞就跳出來的才是蠢貨。


  …


  而宋清月走後,宋清樂從地上爬起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他微微垂了下眼睛。


  宋清月說的話,從來沒人跟他說過,他娘性子軟弱,沒什麽地位,爹不疼,祖母不愛的,日子過得艱難,也最擅長察言觀色。


  宋清慈突然對他好,他也看得出來,是有些算計在裏麵的,隻是他不明白,宋清慈為什麽會對自己好。


  直到宋清堂死了,他就明白了什麽。


  宋清堂死了,宋清福是個傻子,他就是宋墨涵唯一的兒子了。


  隻要他好好表現,父親一定會重視自己。


  宋清樂早熟,之前裝的人畜無害,單純傻白,可在宋清月麵前這一招似乎根本沒用。


  他看了看手上擦破的皮,他身邊的小廝道:“少爺,您的手的破了,這二小姐也太狠毒了…”


  小廝絮絮叨叨在說宋清月的壞話,宋清月欺負宋清慈也是他說的…


  宋清樂轉頭看了小廝一眼,小廝還在說,宋清樂忽然明白宋清月話裏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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