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不能免俗
“你討厭我？”
董凡盯著蔡琰看了一會，難得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
蔡琰隻是看著他，一言不發，但臉上的冷淡表情，顯然已經給出了答案。
董凡又問“你不想再理我？”
依然還是沉默。
“嗬嗬……那好，我走。”
董凡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蔡琰反倒愣住了，下意識的起身追了出來，剛追到外麵，卻聽到旁邊有人在笑“我在這呢！”
一回頭，蔡琰又瞧見了董凡，蔡琰氣的一跺腳，轉身回了帳篷。
董凡衝一旁還在發呆的扣兒眨了眨眼，笑著也進了帳篷。
蔡琰坐在床上低頭生著悶氣，心裏恨透了董凡，感覺一下子被他給耍了似的。
董凡笑道“剛才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一本正經的多累，你雖然看起來很生氣，其實並不討厭我，不是嗎？人應當遵從自己的內心，如果你真討厭我，我能感受到的，我這裏有個笑話，要不要聽？”
蔡琰沒有理他，但這完全不影響董凡的心態，麵對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董卓董凡都不會被嚇到，蔡琰這點道行，自然更是不在話下。
一聽董凡要講笑話，扣兒也好奇的走了進來，董凡白了她一眼，打趣道“我的笑話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聽的，聽一次十兩銀子，你確定要聽嗎？”
“這麽貴？”扣兒吃驚的張大了嘴。
“你可以不聽啊。”
董凡往外揮了揮手，好像在說，你可以出去啊。
“我就要聽，小姐為什麽不用掏錢？”扣兒一臉童真的問道。
“你家小姐嗎，就算給她講一百個笑話，一千個，我也分文不收。”
雖然臉上還在生氣，可聽到這句話，蔡琰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聽好了，從前有一隻螞蟻和蒼蠅正在爭論誰才是萬物之長，他們吵的可厲害了，螞蟻說我們雖小，但出入都有君子之義，有什麽吃的，我們一起分享，如此忠孝仁義，堪稱萬物之長。”
蒼蠅說“你們可沒有我們享福，無論公家還是私人擺設宴席，我們都能飛臨其上，占他們的桌案，吃他們的美味，喝他們的瓊漿，如此榮華富貴，我們才是萬物之長。”
就在他們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來了一隻蚊子，蚊子得意的說“依我看你們都不行，你們瞧我專挑香閨蘭房，夜靜更深燈燭熄滅的時候，我鑽進紗帳之內，停在美女玉體美胸之上，專撿那些香軟的地方，滿足欲望而止，豈不風流快活？”
“流氓！”扣兒咯咯笑著罵了起來。
蔡琰也掩嘴低聲說了三個字“不知羞！”
“哈哈……知道什麽叫笑話嗎？笑話就是為了逗人發笑，笑一笑，十年少，我的笑話並不是不正經，隻是俗了一點而已，難道你們做的什麽事情都高雅嗎？”董凡反問道。
扣兒把頭一仰，不無得意的說“那是，反正比你高雅的多了，尤其我家小姐，舉止端莊，雍容淡然，嫻靜文雅……一言一行，別人都羨慕不來。”
董凡笑了笑“任何一個人，都有高雅的時候，也有低俗的時候，誰都不能免俗。”
“你這是什麽意思？”
扣兒雙手掐腰，大有要吃人的架勢。
蔡琰好奇的睜大眼睛，靜靜的看著董凡。
董凡接著說道“人有三急，不是嗎？請問扣兒姑娘，你在這些時候，很高雅嗎？”
一句話，就把扣兒臊了個滿臉通紅，像大紅布一樣，支支吾吾，一點詞都沒有了。
蔡琰也把頭低下了，臉也跟著紅了，心裏雖然啐罵不已，但也無法反駁。
董凡接著又說“我接下來講的這個笑話，就是最好的證明，宣帝時京兆尹張敞每逢朝會總能引據經典侃侃而談，可是一下了朝會卻不拘小節，他平時上街總是穿的隨隨便便，回到家裏還總愛給夫人畫眉，京城裏盛傳張京兆的眉毛畫的嫵媚，後人有人據此上奏宣帝，說張敞行為不檢點。
宣帝問張敞是否有畫眉毛的事情，張敞不慌不忙的說“閨房之樂，夫妻之間，比畫眉毛更不檢點的事情還多著呢！我給夫人畫眉又算得了什麽呢？”
“你……”
扣兒不知該說什麽好了，董凡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可他說的，細一想，又都是一定的道理。
董凡最後總結道“連聖人都不能免俗，何況你我，關鍵是要看這個人的心，是好還是壞。”
“如果我真的是流氓，就算再彬彬有禮，再對人和善，那也是裝出來的，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假如我沒有害人之心，心誌坦蕩，哪怕說的話再不高雅，做的事再惹人取笑，又有什麽關係呢。”
蔡琰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我問你，你自己覺得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在大多數人眼裏，我是壞人，壞的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但我相信，至少有那麽一部分人，不會這麽看我，比如我的家人。”
董凡想到了二姐，想到了侄女，想到了九十歲高齡的老祖母。
蔡琰心裏卻久久無法平靜，究竟該怎麽看董凡，換做以前，她一定會不假思索的說他是壞人，可現在她卻猶豫了。
“好了，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我該回去了，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明天一早，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蔡琰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你不送我回去？”
“你父親那可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主，嘴比刀子還要厲害，我還是免了吧，省的再被他老人家給訓斥一頓。”
蔡邕是個老頑固，在董卓麵前都敢直言勸諫，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對牛彈琴，董卓並不會采納他的建議。
但董凡見了蔡邕，還是有些不自在，就像麵對一個嚴厲的老學究一樣，嘴像連珠炮似的沒完沒了，讓人受不了。
蔡琰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是董凡把她救回來的，從內心深處，她希望董凡親自去送她。。
甚至，還有點讓董凡‘見家長’的意思。
董凡臨走的時候，又嬉皮笑臉的開了個玩笑“你看，我一個大男人跟你們兩個漂亮的美女在一起獨處了這麽久，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我就這麽走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不如你們留我睡在這裏吧，我這個人口風很緊，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我在這裏過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