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做的對嗎

  訂好房間，將馬車趕進後院，董凡叮囑夥計“把我們的馬好好照看一下，刷洗飲遛一樣都不能少，還有車上的東西，也要給我們看好。”


  怕夥計不盡心，董凡掏出一串錢，塞到夥計的手裏。


  夥計滿臉堆笑，答應的非常幹脆“公子，你就放心吧，保證照看的妥妥當當，一點事都不會有。”


  “事情辦好了，回頭還有你的好處。”


  董凡點了點頭，帶著眾人一起進入客棧正廳。


  人很多，吵吵嚷嚷，鬧鬧哄哄，販夫走卒，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但是大夥見到蔡琰後，大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少人眼珠子都直了，一眨不眨的盯著蔡琰，醜態百出，誰也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美人。


  蔡琰對此早已習以為常，臉色很平靜，因為客棧不是很大，客人們都是在大廳裏吃東西，不像別的客棧，可以讓夥計單獨把飯菜送到個人的房間中。


  看過房間後，幾人便去了大廳，蔡琰選了一個靠近牆角的食案，董凡笑了笑，知道她不想成為大家圍觀的焦點。


  落座後，董凡打趣道“真是羨慕，自打你一進來，把大夥都給看傻了眼，如果你現在讓人請客的話，我想大夥一定都搶著幫你付賬。”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蔡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扣兒也幫腔道“就是，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公子就不能好好安慰一下嗎？”


  “心情不好？”董凡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我反倒覺得蔡小姐應該高興才對。”


  蔡琰疑惑的看向董凡，難道出嫁的半路上遇到劫匪，新郎丟下她跑掉，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董凡衝鐵錘和王海擺了擺手“一起坐，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規矩。”


  兩人猶豫了一下，跟著一起坐下了，蔡琰不由得多看了董凡一眼，然後也伸手讓扣兒坐在了自己身邊。


  董凡這才道“你要真的嫁給衛仲道，嘖嘖嘖，簡直就是往火坑裏跳，現在好了，衛仲道跑掉了，一個連自己女人都能拋下的男人，沒什麽好稀罕的，你難道不該慶幸嗎，他不僅是個病秧子，人品也差勁的很。”


  董凡說話直來直去，有什麽就說什麽，毫無顧忌，蔡琰沉默不語，坦白來說，今天的事情，他對衛仲道很失望，當衛仲道跑掉後，心裏竟然也有一絲難以形容的解脫。


  好像覺得，他跑掉了，自己就不用再嫁給他了。


  夥計笑臉走了過來“幾位，想吃點什麽？”


  董凡一擺手“撿你店裏拿手的上一桌，另外，再來十斤上好的清酒。”


  “好勒，幾位爺稍等，馬上就來。”


  見董凡如此爽快，夥計忙答應著跑去了後廚。


  就在這時，隔壁的桌上有人議論“他娘的，這麽冷的天還下大雨，真是蹊蹺，依我看啊，一定是董卓那廝壞事做的太多，把老天爺都給激怒了。”


  “誰說不是呢，前幾個月，董凡入京後，整整下了三個月的雨，天道反常，必有妖邪，董卓禍亂朝綱，無惡不作，讓人恨之入骨……”


  因為董凡隻是普通的裝束，沒有披戴盔甲，客棧裏的客人也都是普通人，就算提到董卓，也沒人有所顧忌。


  不一會，周邊幾桌的客人，也來了興致，大夥議論紛紛，不時爆出粗口，紛紛指責謾罵董卓的惡行。


  蔡琰緊張兮兮的抬眼看向董凡，發現董凡依舊那麽平靜，深邃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波動，好像這一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的表現反倒不如鐵錘和王海，那兩人氣的臉都青了。


  王海剛要站起來，被董凡狠狠的瞪了一眼。


  蔡琰感到迷惑不解，忍不住低聲問道“喂，他們可是在說你父親啊，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董凡的回答，出人意料“他們說錯了嗎？”


  蔡琰一愣，見董凡直視著她，似乎很在乎她的答案，蔡琰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見她猶豫，董凡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生氣的，我父親的確做錯了很多事。”


  等酒菜上來後，董凡招呼著大夥一起吃東西，蔡琰不時的偷眼看他，見他果然沒有理會周圍的那些客人，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董凡的狠辣，蔡琰心裏很清楚，之前周毖滿門被殺，那可是董凡的親手傑作。


  如果董凡在這裏提刀殺人，大開殺戒，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但自始至終，董凡都泰然自若，異常平靜。


  董凡胃口很好，抓起一根雞腿，幾口就吞進了嘴裏，隨即一仰脖，將一碗清酒灌進了肚裏。


  蔡琰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麽問題憋在心裏不吐不快，董凡笑了笑“你想問什麽？”


  “之前，你殺了周毖一家？對嗎？”


  董凡點了點頭“沒錯，人是我殺的。”


  “那京兆尹蓋勳，也是你抓回洛陽的，對嗎？”


  “沒錯。”


  “這兩個人，口碑都很好，剛正不阿，為人正派，你為什麽要對他們下手？難道你覺得自己這麽做，對嗎？”


  “我沒說自己做對了。”董凡的回答，讓蔡琰大感意外。


  他一點辯駁的意思都沒有，回答的很坦然，似乎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麽做是錯的。


  “那你明知是錯，為什麽還要那麽做？”


  “因為立場不同，因為我是董卓的兒子！”董凡說著，端起酒碗，再次一飲而盡。


  這個回答讓蔡琰無法認同。。


  董凡輕輕的歎了口氣“我父親做的那些事，對的少，錯的多，這些食客的議論就是最好的證據，不瞞你說，恨不得要除掉我父親的大有人在，這不是危言聳聽，尋常百姓沒有這個力量和能力，但那些身居高位或者鎮守一方的人，卻完全有這個能力。為人子女，分辨是非固然重要，但保全家人更為重要，周毖蓋勳之輩，在我眼裏都死有餘辜，因為他們無時無刻不想搬倒我父親，我父親若是倒了，我也會跟著遭殃，所以誰敢動我家人，不管是誰，我都要把他除掉，即便是與全天下為敵，我也不在乎！”


  用力的咬了咬牙，董凡眼中精芒一閃，再次舉起酒碗，灌進嘴裏，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