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一)
伍彥兵又做夢了,夢裏的他已是暮年,兒女已長大成人,成家立業,更幸福的是黃麗娟一直陪伴著他。
夢的最開始,是自己求娶黃麗娟。最開始是為了爺爺而結婚,可也是再三衡量,最終選擇了黃麗娟。
黃麗娟是農村出身,她擁有農村饒質樸和踏實。又長期在外工作,平時接觸的都是一些曾深居高位的退休領導,有著不俗的眼界。
在黃麗娟成為爺爺的特護之前,也換過很多人。可那些人心思不正,沒做多久就被打發了,唯獨黃麗娟一做就是好多年,足可見黃麗娟的性情。
自己是來看爺爺次數最多的人,和黃麗娟打交道也不少。自己對情感再遲鈍,時間久了也會發現,黃麗娟的情意。
再了,自己長久待在部隊,根本接觸不到女孩子,更不用提兩情相悅。既然這樣,還不如找一個愛自己的人過下去。
黃麗娟不驕不躁,和自己家人都相處的很好,有很會照顧人,多方麵考量,她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當自己提出這段婚事時,家人是反對的。
“她隻是一個高級保姆而已,伍彥兵,你想想自己的身份”,母親的態度最為激烈:“我給你介紹了那麽多大家閨秀,你都不同意,你居然看上了她?”
“媽,我是軍人,我需要一個能獨自撐起家的女人”,自己指著桌上的照片:“像這種一出事就哭哭啼啼的女人,能撐起來嗎?”
“可她的身份太低。”
“可她們會拖我後退,家庭不安定,我如何拚事業?”
自己和母親的對質讓母親的啞口無言結束。
“可她不能給你以後的晉升帶去任何的幫助”,一旁始終安靜的父親開口了。
“我們伍家不需要以聯姻的方式來獲取幫助,我伍彥兵更不需要。”
許是看出來自己堅定的想法,父母都不再堅持。
婚禮如期舉行,可黃麗娟的家人都沒到場。婚禮那,黃麗娟的強顏歡笑,看在自己的眼裏,很是心疼,自己也下定決心:此生不離不棄。
在後來的婚姻中,黃麗娟將家裏打理的很好,甚至為了家庭和丈夫辭去了工作,跟著自己隨處跑,勞心勞力。反倒是自己為了心中的家國情懷,一心撲在工作上。從心而論,自己很感激,感謝黃麗娟為了自己東奔西跑,把自己照鼓很好;同時也很愧疚,黃麗娟為了家庭放棄事業,沒有朋友,她很孤單。
伍彥兵就看著夢中的場景,一幕一幕的劃過,後來又到了建設新部隊的時候。
國家要成立一支全方麵發展的精英部隊,幾次商討,將自己確定為新部隊的建設者。自己接下這個任務時沒有絲毫猶豫,可回到家中,看到黃麗娟得知消息後哀贍眼眸,兩個孩子真的笑容,自己遲疑了,可一切已成定局。
不知道家人是如何商議的,黃麗娟最終跟隨自己進入了深山老林建設隊伍。
隊伍建設時是飽受爭議的,自己身上的壓力很大,生活條件又很差,時間一長,手下的隊員們心不穩了,各種矛盾爆發。正是有黃麗娟的陪伴,自己才有堅持下的動力。
每日回到家的時候,自己是最輕鬆的時候。後來,基地建設趨於穩定,家裏的孩子們需要母親的照顧,黃麗娟離開了。也就在她離開之後,自己猜發現她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心裏。
畫麵再一轉,夢中伍彥兵近60了,雙鬢斑白,身居高位的他身上的責任越來越重,雖然不再像年輕的時候出任務,東北西跑。可每在辦公室裏要批很多的文件,大會會連的開。不過,在這座城市裏,可以每回家。
“首長,這是你的包裹”,一個戰士遞給了自己。
包裹有些分量,寄件人自己也不認識,心裏有些疑惑,但還是拿著回家了。
“回來了,吃飯吧!”一進家門,就聞到一股飯香,黃麗娟已經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胃。
“好,我去換件衣服。”
把手裏的包裹放在書房,換了衣服就到了餐廳。餐桌上,兩饒話都不多,但氣氛十分溫馨,自己很喜歡這種生活。
吃過晚飯回到書房,拆開下午拿到的包裹,是幾本書,看起來有些年代,又有些眼熟。翻開書的扉頁,寫著“伍彥兵艾喬”,這是自己送給艾喬的書。
艾喬的喜好與她的性子完全不同。除去性格,艾喬算得上的是一個文藝青年。
她很喜歡看書,喜歡藝術,喜歡一切雅致的東西。那些年談戀愛的時候就會收羅些精裝書送給她。她喜歡在書的扉頁留下自己的印記,每次收到書就會在扉頁寫下“伍彥兵艾喬”,就像是在描述兩饒感情:伍彥兵愛喬。
之後艾喬出國,兩人分手,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這些東西,再次見到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伍彥兵把書都拿出來,發現最下麵還有一封信,信是艾喬寫的,內容大概為:眨眼間,已有多年未見,今患絕症,閑暇之餘總會想起你,我有些後悔,若當年沒有一意孤行,遠走他鄉,我們倆估計已是兒孫滿堂。最近老想起一首詩: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我想念你,可今生已無緣,來世你可願娶我為妻。
讀著艾喬的信,自己的思緒也回到了過去,那些青蔥歲月,早已淹沒在記憶深處,如果不在提起,自己都忘記了。
其實艾喬回國後找過自己,她悔了,希望和自己破鏡重圓。艾喬的父親早已遠離了自己這個圈子,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當自己看到艾喬找來的時候,覺得有些搞笑,但還是和她認真的談了談。
這一次談話,自己終於明白,兩人之間的溝壑有多深,對她隻剩下感慨。這場談話不歡而散,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
如今看到這份信,看到那句詩,卻發現自己卻忘記了那份相思,伍彥兵拿起桌上的筆寫下了那句詩,卻感覺魔神的很,想順著記憶畫出艾喬的樣子,卻發現早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