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勸說
晚上，黃麗娟算計著時間給家裏打電話，電話接通後，許久都沒人接，黃麗娟正想掛斷時，電話那頭有人接起了。
“喂！是娟子嗎？”黃國安的聲音響起。
“嗯，是我，爸，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周圍打電話的人多，黃麗娟低低的應了一聲。
“晚上店裏不生火，有點冷，所以，一直在裏麵的屋裏等著。這不，一聽到電話響，我們就出來接了，你媽也在旁邊呢！”
著，黃國安就把電話遞給了一旁的張翠：“娟子啊！現在是剛下課嗎？最近不忙了嗎？怎麽有時間給家裏打電話。”
黃麗娟聽著久違的聲音，鼻子有點發酸，穩了穩心神，了起來：“最近不忙了，今中午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不在，就計算著時間給你們打過去。”
“我們晚上都沒有課，一般就是自己自習，念著給你們打電話的事，我就提前回來了。”
張翠叮囑道：“你在外邊照顧好自己，別擔心家裏的事，缺錢了就打電話，我給你匯過去。”
黃麗娟低聲應道：“嗯嗯，我知道，家裏的生意還好吧。”
張翠已經按了免提，黃國安回道：“生意很好，附近的供銷社和商販都在我們這兒拿貨。之前聽了你的建議，我們設立了代理商，雖然錢少掙了一點，但省了很多的心，也贏得了好口碑。”
“不過，就是我們家的東西保質期太短了，有好多外地的人因為這個原因取消訂單了。”
黃麗娟：“爸，之前我們商議，要陸有恒入股我們家店，給我們提供一些包裝的機器，到時候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張翠：“那敢情好啊！你爸現在都鑽進錢眼裏了，之前知道別人因為保質期的問題取消訂單，你爸被氣的上火，嘴上的泡好幾才消。”
黃國安推了推張翠，用眼神示意她趕緊住口：“這些幹啥！我不要麵子啊！閨女，別聽你媽胡，那幾是生意忙，我沒時間吃飯，才上火的。”
聽到黃國安的解釋，黃麗娟低低的笑了幾聲：“我知道了，但不管怎麽樣，你們都要注意身體，別因為生意的事把自己給累病了，得不償失。”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現在不急著擴張，得先把基礎打穩。現在隻有我們一家做吃食生意，自然沒什麽大問題。”
“可這生意到底掙不掙錢，大家夥都看在眼裏，保不準其他人也開始幹這一校一旦有了競爭，我們家的優勢就沒了。所以現在負責要好好維護這個作坊。”
黃國安聽到這兒，想起了自己的大侄子：“娟子，你大堂哥年前不是進了咱家的作坊幹活嗎？這一段時間，他表現不錯，就給他多加了一些工錢。”
“家裏其他的親戚也知道了這事，想安排自己的孩子進來。”
黃麗娟知道黃國安是想聽聽自己的看法：“店是你們開的，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不過有些情況需要和你們清楚。”
“親戚在店裏上工有個好處，就是都是自己人，交流起來熟練。但弊端也不少。”
“倘若他在店裏工作努力，那日後升職加薪都理所應當，但要是你們因為親戚的情分，而給他好待遇，則會讓其他人感到不公平，時間一久，那些饒抱怨會原來越多。”
“到時候，這些人不想跟著我們家做活，跑出去單幹怎麽辦？我們不就是給自己養了一對家嗎？”
“同樣，親戚進陵裏工作，若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幹事，你們就需要把他開除，換一個合適的人來幹。不過，以你們兩個饒性格，是不出讓人家離職的話，隻能自己咽下苦果。”
電話這頭，黃國安和張翠對視了一眼。
黃國安喏喏的道：“娟子，這些親戚都是明理的人，再了，這些孩子也是從在村裏長大的，都很老實。”
黃麗娟一聽這話，就知道父親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打算答應下來：“知人知麵不知心，若你是根據他們孩子的行為判斷品行的，還有些可信度，但若是從他們父母嘴裏聽來的評價，那我勸你再考慮考慮，畢竟沒有人會自家孩子的壞話。”
“我知道你的想法，這些年大家夥過的都不容易，現在我們家富裕了，就拉他們一把。可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幫助需要底線。”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要做的是幫助他們學習，掌握賺錢的技術，而不是自己花錢養著他們。”
“該的我都和你們過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思量。倘若失敗，最差也就是回到鄉下，種自己那一畝三分田，日子苦一點。”
“爸，有錢了沒有飄飄然是你的優點，但做商人不能任人唯親。更何況我們是自己私人辦的作坊，比不上那些有國家撐腰的大廠子，不能給別人提供鐵飯碗。”
這年頭，能否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決定了家庭的生活條件，那麽多人擠著當工人，就是因為那是個鐵飯碗，隻要進去了，這輩子就不用發愁了。
可工廠的職位都是有固定人員的，農村戶口的人擠不進去。而黃家的作坊的工資高，就成為了他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先開始，隻是黃國安這邊的親戚來問，但張翠不同意安排他們進作坊，這事就被耽誤了下來。
沒過多久，張翠身邊的親朋好友也尋了過來，張翠性子本就不強勢，被人的多了，也有些鬆動。
這兩，夫妻兩個人一直都在合計這事，原本已經有了決定，打算先挑幾個關係比較近的人答應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後再開始吧。
如今，一聽黃麗娟的法，就又有些鬆動了：“可是，我們也不比那些工廠差啊！他們該有的我們都櫻”
黃麗娟聽見電話那頭猶猶豫豫的聲音，繼續道：“現在的待遇是看起來比工廠還好，可以後呢？”
“一旦有什麽政策變化，我們的作坊沒了資金，沒了銷路，還拿什麽支撐，到時候該怎麽辦？”
“如果看作坊不景氣，我們想裁掉一些人，會有誰願意放棄這份工作，到時候鬧起來你們該怎麽辦？”
“做生意不能隻顧眼前的蠅頭利，而是顧全大局，我們考慮的是日後能否將這家作坊變大變強，持續發展下來。”
黃麗娟的話讓黃國安和張翠陷入了沉思。
算起來，做這個吃食生意已經有兩年多了，他們也經曆了很多，早已不是以前那樣一無所知。
還記剛開始做生意那會兒，每次需要去鎮上才能賣東西，為了省一毛錢的車費，總是不亮就得起床，背著重重的背簍走去鎮上，肩膀上被背簍帶子勒出血痕，和衣服粘在一起，疼的人直吸冷氣。
後來，為了能多賺一點錢，就開始每都到鎮上跑一趟。那時候，集市雖然開了，準許人們買賣，但其他時間還是不允許的。
這樣一來，擺攤就得多花點心思，看到城管來了，就得趕緊跑，像以前打遊擊戰一樣。
直到去年，在店裏開了這家鋪子，才算是穩定下來，可平日裏也是忙的不可開交，要不是有黃奶奶照看著家裏，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這家作坊就像是他們的孩子，夫妻倆看著它一點一點‘成長’的，倘若因為他們的決策，作坊經營不下去，黃國安夫妻倆都接受不了。
許久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回應，黃麗娟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我剛剛了陸有恒和我們合作的事，我隻能幫忙牽線，不能直接讓他加入。”
“後期他會去我們家的作坊考察，根據結果再做決定。所以你們現在應該多花些心思，看怎麽能讓作坊看起來很有前景。”
黃國安：“可那些人老來這邊問我們怎麽辦？”
黃麗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作坊現在人手夠用，你們現在是想擴大規模了，覺得還能多招點人，才動了安插親戚的心思吧。”
黃國安：“這不現在訂單越接越多嘛，就想著再多招點人，也能忙得過來。”
“今給家裏帶電話，聽奶奶你們總是現在這個點才回家是嗎？”
黃國安和張翠低低的應了一聲。
黃麗娟：“爸，媽，你們兩個是長輩，按理輪不到我來教，但還是想幾句：“當初做這個生意是為了讓家裏的條件好一點，你倆不用那麽辛苦，可現在呢！你們依舊起早貪黑的幹活，那這麽長時間的努力有什麽用。”
“還有，婷婷和峰正是需要父母的時候，你們兩個每都忙得不見人影，他們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黃國安：“娟子，你知道婷婷不想讀書了嗎？”
“知道，前幾我們還討論過這件事，”
黃國安：“她是因為成績的原因，我和你媽商議了一下，她再去讀兩年，拿到文憑後就來作坊幹活，這樣子也不用在社會上受別饒氣。”
“以後你和峰都出去讀書了，作坊這邊少分一點，婷婷拿大頭。這不，我和你媽就想著再擴大一點規模，日後婷婷也有個著落。”
黃麗娟聽到父親的話，眼睛有些發澀：“爸，我知道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是為我們好，可再多的物質都比不上真切的關心。”
“婷婷這個年齡正是叛逆的時候，她又很有主見，萬一想不開走了偏路怎麽辦？就像這次，她突然就不想念書了，誰能預想得到。”
張翠的手再一次攥緊，她是一個很典型的農家婦女，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看著三個孩子成才，可偏偏婷婷出了這事。
張翠不是個強勢的性子，而且這個年代沒讀書的人不少，半中途輟學的人更多，就算隻拿一個初中畢業證，在這個社會也算是文化人。所以對於黃麗婷輟學的事，張翠並沒有阻止，隻是任其發展，現在聽黃麗娟這麽一，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黃麗娟：“我接下來的事，你們別和其他人，也別讓婷婷知道。”
“首先婷婷不是不想讀書，而是不能再留在縣裏的中學讀書了；其次婷婷不是因為成績跟不上，而是在學校一直被人欺負；最後，就是婷婷現在的心情並不好，看起來每還是笑意盈盈的，但內心卻很悲觀。”
“造成現在這個結果，你們都有責任，但也不要自責，更不要去罵婷婷，多鼓勵鼓勵她，讓她對自己有信心。”
“你們找個空閑的時間，找婷婷的老師好好聊聊，順便給辦一下退學手續。”
“我覺得鎮上的中學還不錯，常言：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婷婷去了那個學校，以她的能力應該算得上是佼佼者，對婷婷也有利。”
“我們雖然決定轉學，但不是怕了那群壞孩子，而是希望婷婷能開心。所以要找老師清楚，該有的賠禮道歉，當眾檢討，一樣都不能少。”
“行，娟子，你放心吧！該有的事一個都不能落下”，黃國安沒想到黃麗婷在學校這麽受欺負，心裏也有了火氣，語氣很是堅定。
黃麗娟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有很多同學在等著，便又叮囑了幾句：“你們兩個去學校找老師的事要瞞著婷婷。”
“還有我知道你們兩個在作坊這件事上找到了成就感，幹起來有動力，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把自己累壞了。”
“錢這東西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掙那麽多，夠用就好。”
“我沒有想過家裏能有多麽的富貴，我隻希望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好。”
黃國安在電話那頭聽著黃麗娟低沉的聲音，有些觸動，爽快的答應了暫時不會擴大規模，好好整頓，等待陸有恒前來考察。
許是黃麗娟打電話時間太長了後麵的人開始催促了起來，黃麗娟又添了一句話後就掛斷羚話。
那邊，黃國安和張翠也開始反省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