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智商是硬傷
「殺！」
衝天劍意與劍氣光柱融為一體，照亮萬里虛空。
柳毅一臉殺機，盯著這回頭怪，而今已是被石頭怪識破了身份，柳毅自然不再遮遮掩掩。
他孤身一人來到此處，所遇到的都是敵方修士，危機重重，一旦被識破身份，便再無半點迴轉的餘地，唯有一戰！
玉圭飛劍，飛縱而出。
劍鋒筆直向下，緩緩揚起。
一聲喊殺，劍鋒迸射，直指石頭怪。
一根金燦燦的棒子，突然從石頭怪袖子里飛出，如蛟似龍，環繞成一圈，恍若圓盾，將劍鋒擋了一擋。
叮！
石頭怪並非完全擋住了劍鋒之威，而是借著劍鋒衝撞之力，急速翻轉了一個跟斗，朝遠處虛空倒射飛馳，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晦氣啊！晦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子修鍊了無數年，果然還是猴急猴急的性子。剛剛我要是叫他一聲柳道友，他怎會對我拔劍相向？可我直呼其名，說認得他，卻是恰好讓他認為，我也是敵方之人，於是一言不發就生死相鬥……現在他已經滿臉殺機，一心要滅殺了我，我還是先不要惹他為妙，反正這血海當中的機緣，與老子無關，他能得到多少，全是他的本事，我只需遠遠看著就好……」
石頭怪又是自責，又是思忖，身形輕輕一搖，變作一縷輕風，隱匿於虛空當中，念想道：「要怪就要怪那靈珠子，實在是來得太快了些，居然老子前腳剛進生門，他後腳就跟了過來。如果那靈珠子來得慢一些，老子就能在生門通道當中多駐留一段時間，只等柳道友飛出了那一條光芒通道，進入了白色巨蓮當中的天人道裡頭，那時候我再出來，柳道友怎能輕易發現我？」
他這麼想著，只等柳毅遠走，可柳毅卻巋然不動。
一張陣圖，浮在頭頂。
圖中劍意噴張，朝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席捲而去，覆壓周圍數千里虛空。
「好手段！竟然借著阿鼻元屠劍道陣圖，放出劍意充盈虛空……一旦我出現在劍意範圍之內，就會被他察覺到，終歸是難逃一劍，我還是走遠些好……」
石頭怪所化的清風在虛空急速飄蕩，早在劍意捲來之前，就退到了上萬里之外。
柳毅搜尋片刻，卻找不到敵方修士的蹤跡，也只有將阿鼻元屠的劍道陣圖收了回去，施展出金光幻影大神通，電閃飛馳，猶若一道電芒，飛向了前方白色巨大蓮花。
直到柳毅走遠了，石頭怪才再度從虛空里顯現出身形，他凝視著遠空蓮花，凝視著那三界六道當中的天人道世界，神色懊惱至極，竟是罵了自己一聲蠢貨，隨即口中念念有詞：「老子不愧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果然腦子裡裝的都是石頭，一點都不好使。剛剛我如果表明身份，只怕現在就能與柳道友同行，到時候遇上什麼危險，也能第一時間出工出力。可我卻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對我生出的第一，日後一旦出了什麼危機，我如何才能讓他相信我？」
一念至此，石頭怪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似乎他也知道，智商是他的硬傷。
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也不知該如何解決，石頭怪乾脆不想了。
思維簡單之輩，自然見到的行為處事方式。
石頭怪眼珠子轉了轉，猛地在虛空裡頭翻起了跟斗。
一個跟斗，就是十萬八千里。
他連番不斷的翻滾著，身軀就像是滾動的圓球，速度極快，外形卻像靈珠子腳下的風火輪。
百萬里距離，也不過十餘個跟斗就到。
早在柳毅飛至白色巨蓮之前，石頭怪就已經到了蓮花之內。
遠看是一朵蓮花，靠近了之後，才發現是一方世界。
方圓千萬里，幅員遼闊。
也有草木蟲魚，也有鳥語花香。
也有一些長相與凡俗世人相差無幾，卻腦後懸著一圈明光，飛行在空中的生靈，活在這一方世界當中。
佛語有云：三界六道。
這一方蓮花世界，就是六道當中的天人道。
石頭怪從虛空當中墜落下來，又給自己施展出了一道隱身法，自然無懼有人發現了他。從天而降，落到了大地中央，旋即化作一塊石頭，平白無奇，甚至長出了一些青苔，彷彿無數年來，這石頭就矗立在此處，從未變過。
如若是與鎮元子十分熟悉，或許能夠發現，這石頭與擱在萬壽山五庄觀人蔘果樹之下的十塊，是一模一樣。
虛空里長空一般的通道，長度遠超百萬里。
柳毅比石頭怪慢了很多，以聖賢層次的修為，整整飛馳了一個多時辰，才飛入了這一方世界當中。
這世界有一座一座高山，一塊一塊原野，離地而起，直指天穹，遠遠看去，自然而然就成了蓮花上的花瓣。
至於花瓣與花瓣之間的溝壑，就是那山川與原野當中的一條條深遠……
有一個個村落，位於山川與原野之間。
又有許許多多果樹，肆意生長。
果樹奇特，開花結果之後長出的並不是尋常果子，而是諸多美食，有酒有肉……
柳毅熟讀佛經，知曉這天人道，乃是佛經所說的三界六道裡頭，最為高等的輪迴之地。按照佛門的善惡果寶說法，唯有生前是大得之人，才有福緣在死後輪迴之時，進入天人道當中享福。不過，一旦把福緣耗盡，也會被天人道驅逐。至於惡有惡報，大奸大惡之人死後會進入畜生道，甚至地獄道，受那無窮痛苦。
這種說法，是真是假為未可知。
可柳毅卻知曉，天人道位於幽冥血海當中，自然與外界沒了多少聯繫。
「也不知三界六道的論調與手段，是阿彌陀佛想出來的，還是准提教主想出來的。這等佛門教義傳入凡俗世人之間，定然極有市場，若是普天之下只有佛門一脈，只怕所有凡俗世人都會一心向佛，篤信佛教。諸多凡俗國度，全成了佛國凈土。可惜除了佛門之外，這天地之間還有諸多道統，諸多傳承，影響力比佛門不知強了多少。以至於在諸天萬界之內，每一方世界當中，佛門道統的門派只佔了極少數……」
柳毅站在一座村落前方，凝神靜思。
倏然，腳下大地，傳來一陣真輕微的顫動。
咔嚓……咔嚓……
一陣陣琉璃水晶破碎之聲，鋪天蓋地傳來。
柳毅神色微變，放出神念，探查四方，卻見他先前所探查到的山川河嶽，以及村落、生靈、果樹、甚至於四方美景，全都開出了一條條裂紋，彷彿是水鏡術當中顯現出的虛幻畫面正在破碎！
腳下大地，裂開一條條深不見底，縱橫交錯的深淵。
有白色光輝從深淵當中衝天而起，彷彿是倒卷沖霄的瀑布。
一縷縷一顆顆大道紋章，金燦燦、明晃晃，滴溜溜旋轉著，從深淵當中飛馳而出，聚攏成一道人形，朝柳毅拱手施禮，「尊使有禮了，貧道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