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若敢死,我就敢埋
「你能暗算我,我怎不能暗算你?」
柳毅把紫電錘拋了拋,來到范建身前,一腳踩在范建臉上。
當鞋底與范建的臉親密接觸之時,柳毅心中出現陣陣快意,問道:「犯賤師弟,你心裡是不是還在想著,要打得我滿地找牙?」
范建抱著大腿嗷嗷直叫,他現在是腿也疼、臉也疼。
柳毅劍眉揚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凜然氣勢,喝問道:「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我一進造紙坊,你就處處與我做對?范師弟你倒是說說,我到底是玩弄了你家中女子,還是挖了你祖墳,你居然這麼怨恨我?」
「這都是誤會!完全是個誤會啊!我剛剛只是想和柳師兄……切磋切磋……」
范建臉被踩腫,口角流著血,說話的時候有些口齒不清。
「為何要毀掉我房中竹子?」柳毅一腳踹在范建身上。
「這……這是因為上次柳師兄侮辱了我,往我臉上吐口水,我才想著報仇。」
范建想要掙扎站起來,可腿上傷痛鑽心,實在難以忍受,他掙扎了幾下之後,乾脆趴在地上放棄了反抗。
「禍從口出!你若是不嘲諷我,我怎會侮辱你?」
柳毅微微眯上眼,眸子中精光乍現,冷然言道:「這麼看來,犯賤師弟你是一個十分記仇之輩。我辱你一次,你就毀掉我房中竹子。這次我打斷了你的腿,你是不是正在想著要如何弄死我?」
聞言,范建臉上冷汗直流。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處,骯髒至極。
「不敢!不敢!」
范建慌忙解釋道:「以前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才想著要禍害柳師兄。現在知道柳師兄手段不凡,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我再也不敢想著和柳師兄做對了。」
「你是不敢,並不是不想,對吧?」
柳毅搖了搖頭,把踩在范建臉上的腳移開,再用紫電錘對著范建,沉吟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柳師兄!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范建如同一條走投無路的野狗,掙扎著跪在地上,朝柳毅呼喊著,「今天許多有師兄弟見到了我們之間的衝突,師兄你要是殺了我,庄敦申肯定會懷疑你。我們外事堂的管事寧竹竿,是出了名的鐵面無情……」
「哼!」
柳毅眯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眸子里精光大盛,「你是在威脅我?」
平時不睜眼,睜眼便殺人!
「不!不!我怎麼敢威脅柳師兄?」
范建連連搖手,「我的意思是,柳師兄要是放我一條生路,柳師兄也免去了不少麻煩。我對天發誓,以後對柳師兄惟命是從,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絕不敢再有什麼痴心妄想。我願意把剛剛和你打架的拳法教給你,只求你放了我。」
「你修為比我高,卻連我都打不過,這拳法學了又有何用?我師傅是一峰首座,我還怕學不到功法?我們玉溪派是正道門派,寧玉柱要想處罰我,至少也要找到我殺你的證據。我若毀屍滅跡,銷毀證據,來一個死不認賬,他能拿我怎樣?」
柳毅面帶不屑,目露殺機,暴喝道,「你若敢死,我就敢埋!」
范建嚇得屁滾尿流,乞求道:「我願意用一件寶物,換回自己的命。」
「什麼寶物?」
「我表哥杜偉是內門弟子,剛剛我用來你和打架的拳法,就是他教給我的……等到明年正月,他會和其他幾人,去無量群山歷練。他們早已找到了一個有寶之地,叫做火風溶洞,裡面住著一隻妖獸,守著一件寶貝。」
「你是讓我去和內門弟子搶寶物?」
柳毅一腳踹在范建胸口,把他踢翻在地,「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腦子你裝的都是屎尿,智商無下限?」
外門弟子,都是養氣境、鍊氣境修為。
突破鍊氣境,才能進入內門。
鍊氣境以上的修士,能駕馭玄妙法寶,畫符煉丹,施展風火雷電等手段,又怎是外門弟子比得上的?
「師兄你又誤會了。」
范建一手按著腿上傷口,一手揉著高高脹起的臉,「那火風溶洞地形複雜,有許多地下通道,柳師兄可以偷偷跟在他們身後,趁機奪取寶物。柳師兄你智慧高絕,肯定可以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
「范建師弟你還真看得起我!我看你是想借你表兄之手,除掉我柳毅吧?」
柳毅冷然一笑,又揚起手中鎚子,朝范建另一條腿砸去。
「啊!」
范建疼得渾身發顫,呼喊道:「柳師兄你誤會我了,饒命啊!」
「我本來也不想砸斷你這條腿……」
柳毅搖搖頭,握著鎚子在范建身上擦了擦,直到擦乾了血跡,他才說道:「就像你說的,這也是個誤會。」
山林之內,深雪覆蓋。
范建雙腿斷了,用手撐著往外爬去,一邊大喊救命。
打斷雙腿,在修行門派中,算不得什麼大傷。只是那種骨頭折斷的刺心疼痛,卻讓范建覺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范建只需吃一顆療傷丹藥,抹上一些藥膏,半月時間就能痊癒。如果有紅花玉露丸這種療傷靈藥,只怕三五天就能復原。
柳毅趁著月色,走回坤字院,心中想道:「范建三番五次與我為敵,留著他一條命終究是個禍害,我還是有些心慈手軟,下不了殺手……不過他雖害了我我,卻也罪不至死。」
坤字院。
院中廣場裡頭,燒著幾堆篝火,周圍坐滿了人,許久不見的王三炮,也隨著侯四喜在一旁烤火。
火上架著一些烤肉,發出迷人的香味,飄蕩在小院內外。
胡圖圖拿著一袋子胡椒粉,往烤肉上灑來灑去。
「柳師兄,到這邊來!」
關山遠與段木怒等人高聲呼喊,站在篝火邊朝柳毅揮著手。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我今晚有口福了……」
柳毅面帶笑容,走到篝火旁邊,接著別人遞來的酒肉,從懷中把小狼崽抱了出來放在一旁。一邊喝著酒,一邊喂肉給小狼吃。
關山遠跑到柳毅身邊,與他碰了一杯,隨後指著小狼,「柳師兄,這小狗哪兒弄來的?」
柳毅回答道:「今天我本來是想學關師弟,去山裡打獵抓些野味回來。可卻只在一個山洞中,找到了這隻小狼崽子,就抱了回來,就當小狗養了。」
「難怪我聞到柳師兄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想必是在狼窩裡沾染來的。」
段木怒連連點頭,大口大口喝著酒,又道:「這狼可不好養,不僅要吃肉,而且食量大,我們坤字院九十多個師兄弟,只有五十碗飯菜,唉……」
段木怒欲言又止,柳毅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可此刻卻沒多問。
玉溪派外事堂,男弟子一共有八座宿舍大院。按照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字,分八卦方位排列。女弟子有金木水火土五座宿舍,按五行方位排列。
每座宿舍,有百餘弟子。
總共算來,外事堂弟子約有一千三百餘人。
玉溪派規定,每個外門弟子,都有一日三餐的葯膳。
葯膳有利於修行,這道理人人都懂。
於是諸多外門弟子,就因葯膳起了爭端,實力強的就多吃些,實力弱的就少吃些。
坤字院實力平平,只有五十碗飯菜,剩下的全被奪走。
「唉……」
段木怒大口大口喝著酒,向柳毅訴苦,「我段木怒身為坤字院宿舍的舍長,卻沒有能耐,守不住九十多碗飯菜,對不起院中師兄弟啊。」
柳毅把這些話聽在耳中,卻並未表態,心中想道:「食堂的飯菜,我遲早是要爭一爭的。不過現在修為尚低,潛心修鍊才是正途……」
眾人喝酒吃肉,不知不覺,都已經有些醉態。
更有人借酒發瘋,大聲高歌。
關山遠眼神飄忽不定,一隻守在柳毅身邊,趁著眾人酒醉纏著柳毅說話的時候,偷偷把手伸到柳毅腰帶上,居然摸走了他的身份牌,悄悄朝人群外走去。
嗚!嗚!
小狼崽直勾勾盯著關山遠的背影,忽然嗚嗚的叫了起來,咬著柳毅的褲腿,使勁的拖著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