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年身世
一個從不後悔，一個願意同罰，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幕南與流年，御座上的天帝微微皺起了眉頭，下面的仙官們也都看著天帝，看他如何裁決。
正在這時，一名天兵急吼吼的跑了進來，「稟報陛下，大事不好了，關月上仙等五位上仙奉命緝拿血魔獸，和魔界的妖魔遭遇，被妖魔們暗算，經過一場大戰，關月上仙等五位寡不敵眾，寶芸上仙重傷，如今五位上仙被妖魔們困在了玄天島。」
這個消息彷彿一枚炸彈，瞬間讓寂靜的靈霄殿炸開了。
「這可怎生是好，要趕緊營救五位上仙才是。」
「玄天島地勢險要，五位上仙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才是。」
「可是，那五位已經是我天界的佼佼者，如今被困，該派誰前往營救呢？」
「血魔獸兇殘，加上一干魔界的妖魔，想要在他們的包圍下營救五位上仙，談何容易？」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的？」
……
一時間大殿中眾說紛紜，一片慌亂之色。
流年看著一下子炸了鍋的仙官們，面上露出茫然之色，這些就是天界的仙官們嗎？
片刻之後，流年垂下了頭，低垂的頭顱掩去了眼中的鄙夷之色，心中又擔憂又焦急，因為被困的還有她最敬愛的師尊！
突然一個冷然的聲音響起：「陛下，請允許幕南前往營救一眾仙友，血魔獸始終是因為我才被放出來的，請陛下允許幕南戴罪立功！」
流年愕然抬頭，看著前面那個傲然的背影，他的聲音雖冷，但是，鏗鏘有力，帶著無可比擬的信心。
想到他一代戰神的名頭，想到當年南天門前的驚世決戰，流年心中雖然擔憂，但是，也是對他有著絕對的信心，相信只要有他前往，那血魔獸和妖魔們一定都不是他的對手，而師尊一定也可以安全回來。
想到這裡，流年看著那個天青色的背影，心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覺，那是驕傲，是自豪，是對幕南的一種絕對的崇敬！
而御座上的天帝卻沉默著，沒有說話，頓時，大殿中再次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天帝，等待他發號施令。
好一會兒之後，天帝終於說話了，「幕南上仙，你是本座親封的戰神，南天門一戰威名遠播，讓妖魔界不敢再輕舉妄動，如今，血魔獸橫行，本座命你前往玄天島，營救關月上仙等五位上仙，同時，擒回血魔獸，再次封印起來。」
天帝說完之後，又朗聲道：「無極仙君、長天仙君、青鳴仙君、紫乘仙君、司南仙君，你們一共前往協助幕南上仙。」
隨著天帝的聲音，五位仙君從仙官隊列中站了出來，站在幕南上仙身後，同幕南上仙一同應了是。
「如此，即可前往！」天帝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威儀，再次響起。
幕南上仙和五位仙君再次應了聲，轉身走出靈霄殿。
當幕南走到流年身邊時，他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流年，冷峻的臉上線條柔和了很多，聲音依然清冷，「放心好了，你師尊不會有事的。」說著定定的看著她，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
他擔心的是她！
流年看著他擔憂的眼神，心中一跳，忽然對著他拜了拜，「還請上仙務必救回幾位上仙。」
「放心吧，這事怎麼說也算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救回五位上仙的。」說著一撩袍角，走了出去，流年轉頭看著那個天青色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團團雲霧中，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妖魔界的妖魔都不是等閑之輩，加上四大凶獸之一的血魔獸，就算是幕南上仙前往，也是一場苦戰的吧？
流年的心為著那個離開的男人擔憂起來，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
待到大殿中再次恢復了安靜，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大殿中央的流年身上。
「天帝陛下，此次五位上仙被困，血魔獸橫行，完全是這小仙闖的禍！」剛才一直就對流年不滿的那個女仙官再次說話了。
這一次，附和她的仙官多了起來。
「陛下，雖然這小仙是為了救幕南上仙，但是，要用五靈仙石完全可以稟報陛下，然後陛下再安排仙君或上仙前往用法力對血魔獸經行鎮壓，那樣的話，就不至於出現如今的狀況了。」
……
拂曉聽到這裡，忽然一笑，「天界就是這樣，全是馬後炮，如果那些神仙用法力能鎮壓得住血魔獸，當初就不只是封印血魔獸那麼簡單了。」
流年聽了無奈的一笑。
幕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是啊，那時候的天界，重道而輕武，和好勇鬥狠的妖魔界完全不同，所以每次仙魔大戰，都是天界損失慘重。說起來，那血魔獸真是厲害……」
說到這裡，幕南彷彿陷入回憶了一般。
拂曉但笑不語，血魔獸的兇悍，豈是天界那些成天修道說禪的神仙可以比擬的，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犧牲了自己，天界恐怕早就被妖魔界的聯手佔領了吧，不過……
拂曉搖搖頭，甩掉腦海中忽然出現的那些奇怪影像，再次看向流年，「那天帝是怎麼罰你的呢？」
流年想了一下，道：「天帝下旨將我關了起來，等到幕南救回師尊他們，再懲罰我，不過……」
流年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拂曉眼中露出好奇之色，難道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嗎？
……
的確是發生了點兒事，在流年被關押起來的第二天，天帝陛下親自來了關押流年的地方。
說起來，天界的牢房還是比較人性化的，不像人間的那樣髒亂不堪，到處都收拾得很乾凈，只是簡陋了些，外面有天兵把守罷了。
流年靜靜的呆在裡面，心中擔憂著幕南、擔憂著她的師尊鳳悟上仙。
當天帝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有一瞬的愣怔，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趕緊跪地行禮：「小仙流年拜見天帝陛下。」
天帝看著伏在地上的小仙子，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好一會兒之後，才淡淡的說：「起來吧。」
流年有點兒忐忑的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的面對天帝這樣大人物。心中猜不透這位大人物怎麼會忽然來單獨見她。
天帝看著眼前局促不安的小仙子，看著她身上華美的霓裳羽衣，眼中神色越加的複雜了。
流年低著頭，靜靜的等待著天帝發話，可是，天帝卻一直沉默著，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種詭異的寂靜讓流年心中不安極了，可是，她卻不敢先開口說話。
那樣寂靜的等待中，流年終於是耐不住了，偷偷的抬了一下眼，很快的看了面前的天帝陛下一眼，但是這一眼，讓流年震驚了。
因為天帝陛下正用一種慈愛、憐惜、心痛……複雜得流年都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
那樣的眼神，是屬於一個長者的，一個長者看待自己的晚輩的眼神。
可是，她和天帝陛下，八杆子打不著，天帝陛下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流年被天帝陛下的眼神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候，天帝陛下突然開口說話了，「聽說你是鳳悟上仙最得意的弟子，小小年紀，修鍊的時間不長，就已經榮登仙籍，鳳悟上仙也將霓裳羽衣給了你。」
天帝這樣說，流年腦門冒出了一層的汗，完全不知道這天帝陛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聽他這麼說，她也只是低著頭誠惶誠恐的說：「陛下謬讚，流年惶恐。」
流年說完之後，卻只聽著天帝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三千年了，真快啊。」這一聲嘆息過後，天帝陛下忽然道：「你叫流年？」
流年只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這天帝陛下是怎麼了？怎麼會跑到牢里和她聊天？
「是，小仙名叫流年，是師尊所賜。」流年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天帝卻又感概的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兒，無比的悠長，帶著某種流年不懂的複雜情緒。
「流年，流年。」天帝連續兩聲，卻彷彿不是在叫她，而是一種感懷一般，讓流年越加的茫然了。
就在流年懵懂的再次抬頭的時候，卻見天帝的目光猛然變得犀利，直直的射向她，帶著一種濃烈的恨意！
流年一驚，慌忙低頭，被天帝那帶著恨意的眼神嚇得心肝顫了顫。
天帝陛下這到底是怎麼了？
流年不知道，因為天帝很快離開了。
……
拂曉聽到這裡，也摸著下巴猜測了起來，「那天帝對你又是慈愛、又是恨的，這麼複雜的情緒，肯定是和你的上輩有關。又愛又恨的，那一定是和你的母親有關。」
拂曉大膽的猜測著，說完之後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流年，期待她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來。
流年面上露出一個淡然的笑，「的確，和我的母親有關。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的母親當初是鳳凰一族最美的女子，在天帝的群仙宴上獻了一舞，那一舞，讓天帝動了心。可是，彼時天帝早已有了天后，我的母親一心修鍊，想要成為上仙。天帝幾次求而不得，雖然心中不甘卻也沒有勉強我的母親，可是，後來，我母親卻愛上了別人，而那人卻是魔界中有名的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