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年是誰
歌空呆了，夜昕呆了，就連悲傷中的流年也呆了！
歌空呆了，是因為他家拂曉這時候的修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當初在桃花塢的時候，拂曉也曾經修鍊過《靈台記》，可是，那時候，她連破除結界都差點兒丟了命，魔力的運用也差強人意，出了桃花塢之後，更因為人類體質的原因，身體不能承受魔力運行而不能使用魔力，可是，現在，她掌心的七彩光芒，卻耀眼之極，那是比他的治療術還要高明無數倍的法術啊！
他的拂曉，居然這麼厲害了嗎？
夜昕呆了，是因為他看清了拂曉的樣子，心中驚詫不已！下意識的，夜昕抓緊了手中的韁繩，目光死死的盯著給幕南治療的女人，她手中生出的七彩光芒讓他心驚，那個女人明明就是歌空的女人，可是，在嘉裕城的時候，她不是死在醉紅塵手裡的嗎？那可是他親眼所見，那魂飛魄散的一刻，他如今還歷歷在目！一個已經魂飛魄散的女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怎能不驚！
流年呆了，是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那七彩光芒中帶來的無限生機，雖然懷裡的男人還沒有轉醒的跡象，可是，無端的，她就是覺得他有救了！
七彩的光芒在火焰上緩緩的流動著，那勃勃生機，甚至連站在一邊的歌空都感覺到了。
好一會兒之後，剛才還毫無生機的男人這時候卻抖動著眼瞼，有了轉醒的跡象，臉色也恢復了一點兒，雖然還是蒼白，卻脫去了那中灰敗之色。
「幕南！」流年驚喜的喚了一聲，抱著他的手幾乎顫抖起來。
他終於醒了，他終於活過來了，他終於還是回到他身邊了！
流年再次失聲哭了起來，剛才是悲傷欲絕，此刻卻是喜極而泣。
幕南虛弱的睜開眼睛，看著哭得幾乎氣結的女人，眼中露出心疼之色，抬起手，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喉嚨里發出沙啞的聲音：「對不起，流年……」
流年卻抓住他的手，握在掌中，使勁兒搖頭，那淚珠隨著她搖頭的動作被甩開，濺入火焰中，「呲」的一聲，被蒸發了。
「不要離開我，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流年哭著低聲道，染著水兒的目光滿是哀求之色。
幕南滿是歉意的看著眼前淚水直流的女人，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女人仍然不滿足，「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馬上跟你一起死，黃泉路上也陪著你。」
幕南一怔，黃泉路？他們也有黃泉路嗎？
而這時候，流年才轉頭看向拂曉，目光中滿含感激之色，「謝謝姑娘出手相救。」說著就那樣對拂曉彎腰鞠了一躬。
拂曉受了她這一禮，面上神情淡然，「姑娘不必謝我，我救他也是有條件的。」
那淡然的模樣落在歌空眼中，卻讓他心中忽然一頓，這，是他的拂曉嗎？他的曉曉一向善良，怎麼會如此淡然的說出這樣的話？
拂曉的話一說完，流年就愣了愣，但是，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低聲道：「姑娘相救之恩，流年理應報答，但凡流年能做到的，姑娘吩咐就是，流年絕不會說一個不字。」流年的聲音雖然柔柔的，但是，那話卻擲地有聲。
拂曉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懷裡魔獸的皮毛，唇角勾起，「如果我說我要朱雀玄珠，姑娘也給嗎？」
歌空和夜昕的表情均沒有大的變化，但是那流年卻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向拂曉，「你也要朱雀玄珠？」說完之後目光掃過夜昕和歌空，最後再次落在拂曉身上：「原來你們都是一夥兒的，先把人打傷了，再出手相救，怎麼，就想憑著這便宜的救命恩人來要東西？」
歌空這時候忽然上前，伸手攬住拂曉的腰肢，看向流年，「這是我的夫人。」那種佔有性的宣示帶著幾分驕傲的意味。
流年剛才眼中的感激之色盡褪，看向歌空拂曉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下一刻，她手一揮，羽衣華美的袍袖帶去一片飛卷的火舌襲向了拂曉！
歌空目光一沉，抱著拂曉一個飛退，避開了那襲擊，而流年卻已經抱著幕南沉了下去，回到了烈焰谷！
「你以為他真的能一直陪著你嗎？」歌空看著流年和幕南的身影消失在那飛騰的火焰中，忽然揚聲道，「你以為剛才本宗主為什麼能傷得了他，不是他忽然撤了功力，而是，他體內的功力忽然潰敗消失，我來不及收回魔力，他才差點兒被我打死。你覺得他這樣的情況真的能和你一輩子待在烈焰谷嗎？」
就在剛才，歌空忽然想明白了幕南的情況，幕南充滿戰意的眼神提醒了他，如此有鬥志的男人怎麼可能忽然一心求死，主動撤去功力！如果不是他主動撤去功力，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本身出了問題，所以才會在關鍵時刻，功力盡退！
回到地面的流年渾身一怔，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對不起，流年……」幕南看著傷心的流年，心痛得不得了，「對不起，我恐怕真的陪不了你了，流年，你回天……」
「不，我不許你死，不許！你說過要一直陪著我的，你說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流年跌坐在地上，連帶著她攙扶著的幕南也倒在了地上。
兩人狼狽的滾在一起，幕南消瘦的身子看起來越加的孱弱了。
流年撲在他身上，淚眼朦朧，「你答應了我的，你怎麼可以食言！」
幕南看著這樣的流年，心中難過，伸手將她柔軟的身子攬住，卻只能一聲聲的道歉：「對不起，流年，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陪著我，幕南，不要離開我，不要！」流年幾乎嘶聲力竭，眼淚如決定的水，狂流不止，濕了他的衣襟，濕了他的心！
火焰上空的歌空和拂曉、夜昕聽著下面的號啕大哭，都沉默了。
「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以前從來沒有聽說戰神和哪個女人扯上關係啊？」夜昕忽然開口說話了。
拂曉這時候才轉頭看向夜昕，這位幽冥魔界大王子，她記得歌空說過，早先，她還是人類拂曉的時候，和這位大王子殿下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不過，如今她都不記得了。
夜昕看著拂曉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之色，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盯著下面的火焰。
而拂曉卻依然盯著他看，那目光探究中又多了几絲疑惑。
「那女子身著霓裳羽衣，而且，剛才她一揮之下的火焰攻擊，很明顯，這烈焰谷的火焰就是她的傑作，而看她雖然久處魔界，卻依然一身靈秀之氣，很顯然，她和那戰神一樣，同樣來自天界，而且，很有可能，她是追隨著戰神而來的！」歌空卻在一邊分析了起來。
是的，這烈焰谷是在戰神墜入烈焰谷的瞬間燃起烈焰的，那就說明，那女子是和戰神同時墜落下來的！
可是，他們沒有聽到當年還有別的神仙被逐出天界啊？
那，這個叫流年的女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