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把我褲子解開
我是怕自己走得稍微慢一步,又會控製不住情緒,忍不住要對一個病人動手,那樣也太不人道了,所以才走得快一點。
而且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不能跟一個病人計較。
等到許敬言好了再跟他算賬——
打了熱水回來給許敬言洗漱,就連熱毛巾和刷牙的口杯都是我親手遞給他的,就連我爸媽我都沒這麽精心的伺候過。
不過我隻是為了盡快把他伺候好了,等他身體康複了,我好盡快擺脫他。
伺候了許敬言洗漱完畢,我又把水給倒了出去,把一切都收拾妥當。
這回總該讓我走了吧?
走之前我還是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不過問完之後我就後悔了,我幹嘛要問他呀?難道不是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嗎?還要眼巴巴的跑去問他,不是自討苦吃?
許敬言冷眼瞧著我,那張冰川一樣的臉上,始終沒有什麽表情,看了半響也不說話,看得我心底一陣發毛,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後背也有些發涼。
“沒事我就先走了。”我心底莫名感覺有些慌亂,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好像我要是再不走,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然而,我剛剛轉身……
“等一下。”許敬言就開了口。
他清冷的口吻,瞬間讓我心頭一驚。
好像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咽喉一樣,這又是要出什麽幺蛾子了?
以許敬言的腹黑程度,他要是想整人,方法一定是層出不窮的,想想都讓人害怕。
“你還想幹什麽?”我慌張的問了一句,表麵很強勢的樣子,心底卻虛透了。
我承認,我對許敬言始終沒有什麽好態度,不是因為我不知道感恩,而是許敬言這個家夥,有時候真的很氣人。
尤其是這次,他就像個無賴一樣。
死活都要賴著我。
而我又不能丟下他一個人不管,不僅要在醫院照顧他,還要任憑他差遣,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不尊重。
但是心底……
卻越來越感覺到安穩和踏實。
問完之後,我就匆忙把自己的目光撇開了,不想讓許敬言看出我的心虛,在他麵前,我好像永遠都做不到底氣十足的樣子,也沒辦法做到徹底的絕情絕義。
又稍微等了一會兒,才等來許敬言輕飄飄的一句話:“我要上廁所。”
“啊?上……”我驚訝的抬頭看向他,臉上唰的一下就竄紅了,又紅又燙。
好像我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當時醫生就囑咐過,洗澡上廁所那些,都要讓我幫扶著,免得扯壞傷口。
可是這麽隱私的事情,我可怎麽……
“怎麽,你想讓我自己去?”
還沒等我說出半個拒絕的字眼兒,許敬言便又加重了語氣,說了一句。
多少感覺言語中帶了些威脅的意思。
就是說如果我不去幫助他,他就要自己從床上爬起來,萬一造成了傷口撕裂,那恢複的時間將會更加漫長了。
所以,我不幫也得幫。
他把我的軟肋,抓得牢牢的。
再說他現在一條腿本來就不方便,另外一條腿才剛剛做了手術,就算隻是個普通的陌生人,我也應該去幫忙的。
何況他是為了救lucky才受的傷。
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忙的。
可是這種事,叫我怎麽幫啊?
我還在猶豫的時候,許敬言卻已經有了動作,強撐著要從床上下來,還冷冷的說了一句:“不想幫忙就走,我自己來。”
他用力的將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抬起來,另外一隻好腿先放在地上做好支撐,受了傷的那條腿一動就疼,許敬言微微皺著眉頭,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痛苦的表情,卻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極力的隱忍。
才出了車禍,又做了手術的腿,就是小小的碰一下都疼的不得了,何況還要自己用力站起來,搞不好就會撕裂傷口的。
本來就骨折的腿,好不容易接上去,要是再骨折一次可就麻煩了!
何況,他已經是第二次骨折了……難道我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條腿廢掉嗎?
“哎,你不要亂動啊——”我趕緊跑過去一把扶住他,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有些時候,根本容不得我猶豫太久。
稍微猶豫一下,就會錯過很多。
許敬言踉蹌著身子,等我扶住他的時候,便重重地壓在了我身上,他隻有一隻腳能夠支撐,一半的重量都在我身上,讓我也瞬間變得吃力起來。
“慢點兒……小心。”但我也隻能咬牙死撐著,還要扶著他一步步慢慢往前走。
看來照顧病人真的是個體力活兒。
不但要細心,還要有極大的耐心。
許敬言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材在他麵前還是太瘦小了,恐怕連一根得力的拐杖都算不上,導致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可每一次許敬言要抬那個受傷的腳時,卻似乎沒有半點遲疑,好像完全不害怕我扶不穩,就會摔在地上一樣。
我感覺到那一刻,他是信任我的。
把自身一半的平衡都交給了我。
要是我撐不住,兩個人就會一起摔倒。
從病床到洗手間短短的幾步路,我們愣是走了兩分鍾才到,不僅僅是許敬言,連我都被折騰得滿頭大汗。
直到把人扶進洗手間裏,他把手從我的肩膀上拿下來,扶著洗手間的撐杆。
看到許敬言基本上站住了,我也才長舒了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說道:“好了,你完了再叫我,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我便要從洗手間裏出來,接下來的事情總不用我幫忙了吧?
看他扶得穩穩的,雖然隻有一隻腳能使得上勁兒,也已經足夠支撐他的平衡了,另一隻手騰出來不就可以自己解決了嗎?
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我也隻能幫到這兒了。
剛準備走的時候,許敬言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幫我解褲子。”
什麽?
要我幫他解褲子?
我沒聽錯吧?
“啊?”我詫異的回過頭去。
“沒聽見嗎?幫我把褲子解開。”許敬言又重複了一次,語氣依舊平穩如水,連一絲起伏都沒有,好像說的不過是件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