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我看看你傷哪裏了
安琪穿了一身藍白條紋的監獄製服,以前的長卷發也被剪成了齊肩短發,沒有化妝的臉色十分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她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嘴巴裏碎碎的念叨著什麽,眼神也沒有聚焦。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安琪這個樣子,跟我以前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在人前總是維持著一副好形象的安琪,迥然不同。
沒錯了,今天能在這裏遇到許敬嚴,自然也會遇到安琪……
聽說她被檢查出精神障礙,今日一見,好像的確像那麽一回事。
現在她不僅是罪犯,也是病人。
不管是在醫院裏強行接受治療,還是被關進監獄,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懲罰。
看到安琪被兩位警官押進來,我才在原地多站了一會兒,安琪以這種形象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我感覺挺意外的。
“不……我什麽都沒有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敬嚴……不是我……”
等到安琪從我身邊經過時,我才聽清她嘴巴裏說的話,果然都是瘋話。
而安琪也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我與她目光對視的一瞬間,她似乎也微微愣了愣,然後嘴巴裏繼續念叨著。
看來安琪的精神狀況真的不正常了,不過也是她自己,把自己給逼瘋的。
當初她找那些男人來害我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恨不得跟她同歸於盡,時隔半個月再看到安琪,我自然也是不能原諒她,但是突然對她,有了幾分不一樣的理解。
不過是個為愛癡狂的女人罷了……
不值得原諒,也不值得被痛恨。
而對於我來說,這麽長時間以來跟安琪的糾葛,也終於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這一頁,就算是翻過去了。
心裏湧起思緒萬千,不過想到許敬嚴還在,我便也不敢多做停留,看到安琪同樣被警察帶過去簽字,我才轉身出了辦公室。
腳步都不自覺的加快,好像害怕,誰會從後麵追上來似的……
從警察廳走出來,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灑在我身上,似乎能讓心情平靜一點,我稍微停下腳步站了一會兒,後麵似乎沒有聽見許敬嚴的腳步聲,周遭都很安寧的樣子。
就在我覺得可以放心走下台階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陣旋風刮過來,緊接著響起一個淒厲的女聲,咆哮道:“沈思——你這個賤女人,你怎麽不去死啊——”
一股強大的力道,觸不及防的降臨在我的後背上,剛剛才下一步台階的我,腳下一個打滑,便控製不住身體的平衡了。
“啊——”我也被嚇得大叫一聲。
驚慌失措的踉蹌著步子,可惜怎麽也找不到平衡,還是不可避免的摔了下去……
那一刻我幾乎都能想象,從這麽高的台階摔下去,估計不是摔斷手就是摔斷腿了。
我隻感覺自己特別倒黴,好不容易覺得安琪這一頁翻過去了,她不會在給我的人生帶來陰影了,沒想到還要被她暗算。
除了她,又有誰會那麽恨我呢?
甚至恨不得我去死……
她剛才還裝作好像不認識我的樣子,這時候又突然發瘋,明顯是故意的。
還說她精神不正常,我現在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裝的,來躲避法律的製裁。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摔得很慘的時候,腰間突然卷過來一股力量,一隻有力的臂膀死死的扣住了我,然後把我的整個身體都拉了過去,讓我失去平衡感的身子有了一個依靠,倒下去的一瞬間沒有直接接觸地麵,而是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
然後順著台階咕嚕咕嚕的滾了下去。
看似一個觸目驚心的跌倒現場,而我卻沒有受到一點傷害,隻是感覺到眼前一陣眩暈,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龐。
雖然沒有看清,但我還是知道是許敬嚴,是他在那一刻奮不顧身的抱著我,用自己的身體給我當肉墊,護我周全。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不斷的勾起,我對過往的回憶……
“啊嘶……”
終於平穩落地了,我聽見許敬嚴,在外邊掙紮著低呼了一聲。
我這才趕緊從他的懷抱裏爬出來,有些驚慌的說道:“你沒事吧?傷到哪裏了,別著急,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而另一邊,安琪已經被那兩位警察牢牢的控製住了,剛才應該是警察沒注意,被她給掙脫了,可她還在那裏張牙舞爪,露出猙獰的麵孔,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安琪嘶啞而淒厲的聲音大聲喊道:“沈思——你這個賤女人,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什麽同歸於盡?她隻是想要我死。
我都不知道,安琪的心裏已經這麽扭曲了,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不肯放過我。
抓住每一個機會,置我於死地。
而現在我已經顧不得她了,有警員跑過來抱著我,把許敬嚴從地上扶了起來,我看許敬嚴捂著自己的右邊肩膀,臉色有些發白,有點痛苦的樣子,應該是受了傷。
“怎麽樣,是不是很疼啊?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有些急切的說道。
本來想要避開許敬嚴的,可是現在他為我受了傷,我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吧?
我也不是那麽沒良心的人。
警員幫我打了車,我趕緊扶著許敬嚴上了車,手臂受傷了,怎麽說也要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萬一留下後遺症就不好了。
車上我還關切的問了許敬嚴幾句,不過他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的樣子,眼神也沒有在我身上多做停留,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最後也是默默的閉了嘴。
一到醫院我便跑前跑後的忙活起來,又是去掛號,又是去交錢,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進到醫生的診室。
“醫生你好,剛才我……我朋友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快幫他看看吧。”
我語氣中間的那個停頓有些明顯,說完之後,還心虛的看了許敬嚴一眼。
朋友?
我們之間還算得上是朋友嗎?
就算是,也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許敬嚴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蒼白中帶著冰冷,更像是一座冰山了。
戴眼鏡的醫生是個50多歲的大叔,看起來還挺隨和的,他開口說道:“先把你男朋友衣服脫下來,我看看傷到哪裏了。”
說完,醫生又看了我一眼。
示意我去幫忙,給許敬嚴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