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要求

  桑柏站到了廊架下,望著小舅子垂頭喪氣的離開。


  這時候黃道然的聲音在身畔響了起來。


  “你把他保護的太過了,所以他的心不夠狠,如果你用這樣的心態來培養繼承人的話,那我希望你要慎重,因為像衛國這樣的心態在社會的金字塔尖上是存活不下去的。等哪一天,你蹬了腳,留給孩子越多的財富,他跌的也就越深”黃道然淡淡的說道。


  “謝謝!”


  桑柏很真誠的道了一聲謝,因為桑柏知道老頭子說的是真心話,而且還是十分正確的話。


  圈子圈子,你首先得有身份進這個圈子,而身份是啥,一是權二是財,除了這兩樣,你還真以為什麽破威望能成事?

  更何況所有的威望都建立在兩者之上的。


  很明顯,善良從來不在這題目的選擇項中。


  “我現在還沒有想過繼承人的事情,我才三十歲,想這些個做什麽嘛”桑柏此刻的心有點亂,


  黃道然輕聲說道:“你該想了,桑詡三個孩子也都上小學了,三個孩子天份都不錯,就看你的取舍了”。


  桑柏扭頭笑道:“沒有想到你這老頭看起來整天開開心,心底卻是這麽陰暗”。


  聽到桑柏轉移了話題,黃道然也就不再多勸了,不過聽到桑柏這麽說自己,老頭哈哈大笑。


  “我開開心心是因為看明白了這個世界,你看明白它之後,對於周圍人的還有世界要求的就少。


  像是對朋友,我從來不要求什麽兩肋插刀,我就要求到了你的地盤,能出來陪我喝頓小酒,所以我的朋友遍天下。


  對於親人,也不要求他們拋顱灑血,所以親友之間的每一個小善意都能讓我感覺到親情的溫暖。


  對待愛人我也隻看到她好的一麵,所以在我的心中她永遠是那個為了我拋家舍業的十六歲女孩兒……。


  你說我對於世界要求的那麽少,世界又怎麽會吝嗇這點微不足道的快樂給我呢?”


  老頭說著捏出了一個個小指尖,在空中劃了劃。


  桑柏聽了笑了笑,不說話,繼續抬頭透過外麵的雨簾,望著門口早已經消失的夏衛國的影子。


  黃道然這邊望著桑柏,心有所思,隻見他的食指飛快的掃動著,似乎是在想什麽。


  “借你的書房一用”。


  桑柏一見便知道老頭要畫畫了,於是點頭跟著老頭一起進了書房。


  桑柏家裏的紙有,筆墨那更是不缺,還都是上等的,有的東西黃道然家裏都沒有,原因很簡單:桑柏有錢,買的起,而黃道然雖然也有錢,但是有些東西依舊是舍不得買。


  像是現在黃道然張口要的東西。


  “把你那塊嘉慶卸用的殘墨拿過來”黃道然說道。


  桑柏道:“沒有!”


  看到老頭盯著自己,桑柏道:“你畫畫占了我的地方,還要用我的墨?這上哪裏都說不出理來吧?畫又不是畫給我的”。


  “給你呢?”


  “那可以!”


  桑柏一聽畫可以給自己,立刻笑意盈盈,轉身來到了自家的龍櫃前麵,打開了櫃子把半方殘墨拿了出來,在硯台上滴了兩滴水,開始研了起來。


  黃道然看著自己麵前的架式,感歎道:“你個文墨不通的家夥桌上全是寶貝,這還有天理麽?”


  “我有錢!”桑柏說道。


  黃道然一陣默然。


  鋪開了上好的生宣,黃道然一氣嗬成,僅用了五分多鍾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幅作品。


  絲雨小院,一人做畫一人負手而立,桑柏便知道自己成了這畫中人物。


  黃道然落款寫到:贈與桑柏先生……。


  寫完之後,老頭擱下了筆,順手把桑柏書桌上的筆筒給揣在了懷裏。


  “這……這,有點太那個啥啥了吧?”桑柏哭笑不得。


  黃道然說道:“你落一幅畫,我總得得點什麽補償吧,這筆筒就作這價了,我一直喜歡了好久……”。


  老頭歡喜的抱著筆筒跑了出去,然走也顧不上畫架了,一溜煙冒著雨往自家跑。


  “至於麽?”桑柏歎了口氣。


  黃道然的一幅畫現的肯定比桌上的那個筆筒值錢,這是不用懷疑的。但是至於桑柏是賺是賠那就得看心裏怎麽想了。


  望著書桌上的畫,桑柏看了看總覺得缺少了什麽,於是便來到堂屋打了個電話,讓黃道然把自己的印拿過來。


  桑柏哪裏能吃這樣的虧,做畫你得做全套啊,少個印那怎麽能成,桑柏這邊想了一下,幹脆披上了雨衣,把畫夾在腋下拿到老頭家,讓他多蓋幾個章去。


  兩下一折騰就到了中午,桑柏做飯把三個孩子的肚皮給喂飽了,然後回屋繼續畫自己的漫畫。


  等桑柏出來的時候,發現桑嘉這小子正坐在黃道然的旁邊,老頭一手握著小家夥的手一邊教他畫畫。


  “一邊玩去,別打擾黃爺爺畫畫”桑柏衝著自己的小兒子說道。


  黃道然搭頭衝著桑柏說道:“這孩子有靈氣,以後十有八九可以學出一點東西來”。


  桑柏看了一眼自家的三兒子。


  桑嘉道:“爸,我能和黃爺爺玩麽?”


  “行,那你們玩吧”。


  桑柏一看兩人樂意,於是便讓老頭這邊和桑嘉一起畫著玩兒。


  老二去看飛狐去了,老三又跟黃道然學畫畫,於是桑柏便把老大叫到了自己的跟前,在自己工作室的一角掃出了個空檔,讓老大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作業或者是玩。


  到了晚上,摩托一響,桑柏知道夏雁秋回來了。


  走出了門,發現除了馬小豔之外,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丈夫,這位是黃道然黃教授,這是我的兩個兒子……”。


  桑柏機械式的上前,伸手和女人握了起來,同時道著久仰久仰,也不知道他久仰人家什麽。


  黃道然一看有外人,於是收了畫架,衝這個女人道了聲抱歉,然後轉身回自己家去了。


  夏雁秋則是帶著女人進了堂屋,開始聊了起來。


  馬小豔這是湊了過來:“姐夫,給安排個房間,要民宿的,錢算在公司的賬上”。


  “你們公司還有賬?”桑柏一副你別想懵我的表情。


  馬小豔道:“你說有沒有?”


  “謔!我今天怎麽淨遇到無賴了”桑柏一時間覺得今天自己沒有看黃曆,要是看黃曆的話一準讓自己出門躲債。


  於是桑柏這邊不得不去了一趟民宿,讓民宿的工作人員給安排了一個小院。


  安排好之後,馬小豔也不知道從哪裏又揪出了三個人,給安排進了小院,最後剩下一個房間桑柏想自然就是堂屋裏那位住的。


  有客人,吃飯自然不能在桑柏家,而是由夏雁秋帶著去了民宿的餐廳。


  家裏留下桑柏帶著三兒子,炒了三個小炒,有肉有菜的也挺好。


  到了九點多鍾的時候,夏雁秋這才回到了屋裏。


  ”哎喲,可累死我了“。


  往床邊一坐,夏雁秋便開始叫起了累來。


  桑柏一瞅自己的活來了,放下手中的書開始給媳婦揉肩。


  “對了,我上午見到衛國,他的臉色好像不怎麽好”夏雁秋說道。


  桑柏也不能瞞著啊,況且這是瞞著的事情麽,於是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當然了很多不必要的細節就不用提了。


  夏雁秋也道:“這姑娘有毛病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咱們又不是上趕著求她”。


  “你弟都快成舔狗了,還沒有上趕著呢?“桑柏說道。


  “你才舔狗呢!”夏雁秋有點不快。


  桑柏道:“我是舔狗沒錯啊,這不給你揉肩呢麽!”


  說著桑柏伸出舌頭在媳婦的脖了上舔了一下,立刻弄的夏雁秋咯咯直笑。


  “別鬧了!正經一點”夏雁秋推開了桑柏。


  桑柏道:“我挺正經的,是你不正經勾引我”。


  “那你怎麽說的?”夏雁秋問道。


  “哦,你弟啊,我跟他說了,再約幾次實在不行的話就黃了唄”桑柏說道。


  “嗯,這話說的對,咱們不能上趕著,搞的好像我們家離了她就娶不了媳婦似的”夏雁秋照樣是護弟狂魔,兩個弟弟她說打就打,說踹就踹,但是別人打踹試試看,她頭一個不樂意。


  桑柏這邊順衣領看到了一團雪白,這下可顧不上別的,就這麽順勢而下。


  過了好久,屋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夏雁秋知道自己的丈夫,老夫老妻了誰不知道誰。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夏雁秋枕在了丈夫的胳膊上,把玩著丈夫的大手。


  桑柏道:“還真有事兒”。


  說著把今天黃道然說的事情和妻子說一下,當然沒有聊的那麽深,隻是說老頭建議自己該培養繼承人了。


  “不用那麽早吧,咱們才三十歲出點頭啊”夏雁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弄愣住了。


  桑柏道:“還真是個問題”。


  黃道然說的很有道理,至於傳給外人什麽的,唱唱高調就行了,就算不是找職業經理人,你做總裁或者是監事也得有本事啊,你連個賬本都看不明白,不得被人給玩死?


  “像你這樣不好麽?”


  桑柏聽的一腦門子汗。伸手緊了一下媳婦:“你知道這些年我送多少人進了監獄?”


  說著翻了兩次手掌。


  “這還是主要的部門的”。


  這時候桑柏又想起了黃道然評價夏衛國的話,心中想道,是啊,心不夠狠的話怎麽鎮的住別人的野心喲。


  “你定了?”


  “老大吧”桑柏說道。


  “我聽你的”夏雁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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